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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一層薄墊的輿板。 “皇姐……” 天子怯生生的望著她,李映柔微勾唇角,分出來一只手抬起他的下頜,檀口輕啟時音色軟糯,黏糊糊讓人心里酥癢:“韶韶,你是天子,天子應當無所畏懼,不是嗎?” 說著,她將貓兒續進他懷中。 毛茸茸的觸感讓李韶身子僵硬,尤其是那貓爪,軟軟搭在他微露青筋的手背上,仿佛下一秒就會撓上他。 不知不覺間,李韶背后溢出一層薄汗,好看的喉結不時滾動。 其實,他并不想當這個天子。 他就是怕貓。 錦衣衛都指揮使司,晏棠還坐鎮衙門中,明亮的光影照在他身上,挺秀的姿容一絲疲憊都沒有。 沒多久,孟爍疾步走進來,將長公主和陛下的行程事無巨細的匯報一遍。 晏棠仔細聽著,得知李映柔弄了一只貓進宮后,唇畔攜出清淺的笑意。 看來柔柔還是對李韶心懷怨念,知道他怕貓,就刻意整來嚇唬他。 女郎的小心思倒有些可愛。 “大人,你笑什么?”孟爍好奇心上來,睜著一雙求知大眼。 晏棠斂起笑意,沉聲敲打他:“你都當上百戶了,要想繼續升遷,這嘴巴得多管管。好奇心害死貓,不懂嗎?” 不吃不喝都行,但這不說話,似乎有些難。孟爍癟嘴道:“知道了,大人?!?/br> “行了,回去歇著吧?!?/br> “是?!?/br> 待孟爍走后,晏棠起身踱至衙門口,負手眺望遠方。天際云影漂移,唯有一輪孤月皓白皎潔。 他蹙眉沉思。 兩人的第二次幽會,該約在哪兒呢? 朗月清照下,紫禁城一片寂靜。 李韶原本以為李映柔會將貓交給下人看管,誰知她卻當老爺一樣供著,直接帶進了他的寢宮,還給它取了名字,叫“李黛眉”。 好家伙,國姓都貫上了。 李韶從御池回來,就見李映柔趴在龍榻上逗貓,半干的發絲攏在肩頭,露出一側如瓷的鵝頸,襟口微張,隱約能看到里面的藕色抹胸。 女子香艷誘惑,唯獨那只丑貓大煞風景。 李韶氣滯,走到龍榻前耐心與她商量:“皇姐,能不能把這貓扔出去?朕不想讓它睡龍榻,掉毛?!?/br> “扔出去?”李映柔不開心了,垂目思忖些許,為難道:“好吧……” 李韶慶幸不已,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見李映柔抱著貓下了龍榻,徑直往門口走。 瞧那郁郁寡歡的臉色,似乎不太對勁。 李韶后知后覺,緊追幾步攔住她,“你去哪?” “跟李黛眉一起走呀,你又不讓我們上龍榻,還留在里這做甚?”李映柔輕薅黛眉幾下,哄道:“別怕,他不要你,我要你,咱們走?!?/br> “不許走?!崩钌貜堥_雙臂環住她,眉間隱有焦急,“外面那么冷,皇姐別耍性子,快上床?!?/br> 李映柔不卑不亢的看著他。 少頃,李韶只得退步,“貓也去?!?/br> “這還差不多,身為天子要有仁愛之心?!崩钣橙嵊謸Q上笑臉,寵溺的摸摸他面頰,轉身回榻。 她是舒坦了,獨留李韶雙手叉腰,無奈望著李黛眉在龍榻上撒歡,心頭有苦不敢言。 宮婢早已為他設好地鋪,直到龍榻上一人一貓都睡下,李韶這才心神疲憊的躺在軟褥上。 這一晚他迷迷糊糊,完全沒有睡沉。這貓好似很喜歡他,半夜醒來就在他身邊喵嗚喵嗚。 他想趕走它,又不敢弄出太大動靜,生怕驚醒榻上酣睡的女人,最后只得抱著錦被,假裝看不見。 卯時整,梁郁中輕叩朱門,“陛下,該上朝了?!?/br> 反復喊了好幾次,李映柔都被吵醒了,李韶遲遲未起身。 “陛下,該上朝了?!?/br> 梁郁中在外頭孜孜不倦的喊,李映柔無奈地坐起身來,嫩白的小腳垂下龍榻,踢了踢地上抱著錦被的人,“韶韶,你怎么還不起?” “還不是被皇姐那貓折騰的,大半夜走來走去,朕能睡好嗎?”李韶眸光困頓,聲音也有些暗?。骸坝糁?,就說朕病了,今日罷朝?!?/br> 梁郁中還沒回應,李映柔又輕輕踢他幾腳,“瘋了你,剛登基多久就罷朝?趕緊起來!” “不起?!?/br> 向來勤勉的李韶難得任性,握住她作祟的小腳,寵哄道:“朕就歇一天,實在起不來了,皇姐不心疼朕了嗎?” “慣弟如殺弟,斷然不可溺愛。你再不起,我放貓了?!崩钣橙嵴f罷,將龍榻上忙著舔爪子的黛眉薅起來,作勢要往下扔。 “起!朕起!”李韶幾乎是從軟褥上彈起來的,抿緊薄唇看了一眼榻上無情的女人,對外面喊道:“郁中,洗漱!” 很快內侍們進來伺候天子盥洗更衣,李韶睡眼惺忪的站著,任由他們折騰。 系好革帶后,李韶踅身而望,懨懨說:“皇姐,朕走了?!?/br> “恭送陛下?!崩钣橙崞鹕硎┒Y。 正欲坐下,就見李韶行至身邊,將頭靠在她肩上,似孩子般訴苦:“朕真的不想去,頭暈眼花,犯惡心?!?/br> “好了,”李映柔忍著笑,輕拍他的后背安撫,“困的話下了朝再休息會,快去吧?!?/br> 李韶悶悶“嗯”了聲,即已穿戴好,也只得硬著頭皮去了。 今日的早朝并不太平,錦衣衛近兩日抓了不少官員,大多數是淮黨,引發了靳明陽等人的不滿,說此舉頗有以公謀私、鏟除異己之嫌。 還好這些官員的案子砸的很結實,晏棠呈上罪證時,靳明陽等人無話可說,只能不甘心的咽下這口氣。 下朝后,李韶將晏棠叫進勤政殿。 天子一身緋色,慵懶的斜靠在描金榻上,眼眸充斥著濃郁的困倦之色,緩聲道:“晏棠,這幾日錦衣衛緝拿的淮黨多了一些,你剛上任,勢頭不要這么猛,收斂一點,免得成為眾矢之的?!?/br> 晏棠按照前世的記憶,案子辦的是快了點,不過朝野向來講究權衡之術,天子的話并沒有錯。 他了然道:“是,臣遵旨?!?/br> 李韶微微頷首,修長的手指輕捏眉心。 晏棠見他神思倦怠,眼下烏青,不由問:“陛下可是身體不適?需要叫太醫嗎?” “不必了?!崩钌貒@氣,喋喋訴苦:“昨天跟長公主出宮游玩,撿回來一只野貓,這貓夜里鬧的歡騰,在寢宮里面來回跑。朕素來怕貓,一夜只顧著提防貓了,都沒怎么睡?!?/br> 言及此,他眸光輕閃,“對了,愛卿有沒有什么法子弄死這只貓?” 晏棠覺得天子可能困傻了,言簡意賅說:“陛下,直接掐死就行?!?/br> “掐……掐死?”李韶皺起眉,心覺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滯了少頃,道:“算了吧,真要把貓弄死,長公主怕是又要哭鼻子了?!?/br> 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