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
第10章 、風波起 很快緹騎們來到三樓,看熱鬧的人鳥獸散盡,唯獨李映柔和蘇恪還站在回廊上。 “錦衣衛緝事!還不快退回廂房!” 方頭正臉的緹騎高聲呵斥,正欲拿刀柄推搡他們,卻被蘇恪上前制止,“大膽!這位是長公主殿下,休得無禮!” 緹騎聞言,恭順蝦腰道:“小人奉命緝查,還請殿下恕罪! 李映柔的目光不懷好意,往蘇恪背后躲了躲,聲音怯怯:“無妨,你們在這里辦的什么案子?” “回殿下,錦衣衛接到密報,這艘船上有人妄議薛平案,詆毀陛下威嚴,錦衣衛奉命前來抓捕不法之人?!?/br> 錦衣衛見縫插針,船上有探子也不足為奇,尤其是能上得了這艘游船的都是達官顯貴,富商大賈,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套情報的機會。李映柔淡淡道:“本宮知道了,你趕緊去搜吧?!?/br> “是!” 緹騎走后,李映柔瞥了一眼樓下,錦衣衛就地打樁,廂房內外層疊回蕩著哀嚎聲和求饒聲。 “殿下,外面太亂了,我們先進去吧?!?/br> 蘇恪溫和的聲音有些格格不入,李映柔收回目光與他一起進了廂房,闔上房門,將喧雜吵鬧隔絕在外。 “錦衣衛查他們的,咱們繼續吃?!碧K恪拿起箸筷,夾了一塊嫩白魚rou放在她盤中。 李映柔嬌羞一笑,心里卻總不安穩,抿了口魚rou,還是決定先帶蘇恪離開。然而話還沒說出口,門就被踹開,四五個緹騎魚貫而入。 見這陣仗,李映柔放下箸筷,不悅道:“怎么,本宮還要審問?” “殿下自然是無需審問,”晏棠冷秀的身影繞過屏風進來,眼神銳利如刃,定定凝在蘇恪身上,“來人,將蘇主事押下去!” 蘇恪還沒反應過來,緹騎已經走到他身邊,一左一右將他架起來。 過往重現,李映柔一怔,話來不及潤色就脫口而出:“晏棠,你這是干什么?我可以證明蘇主事沒有亂議薛平之事,若你不信大可在此審問一番??赡銓彾紱]審,直接將人帶走,不妥吧?” “無需審問,蘇主事一案與此無關?!标烫膶Ⅰ{貼拿出來,“殿下,蘇主事接連在官賣買了很多胡侍郎的老物件,這本來也沒什么事,但有人密報說胡侍郎對蘇主事有提攜之恩,這里面怕是有些道道兒,臣只能將人拿進詔獄細審。陛下有命,不可漏過一個同黨?!?/br> 這事李映柔親耳聽蘇恪說過,頓時如鯁在喉,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晏棠云淡風輕的望她一眼,揮手道:“帶走?!?/br> 緹騎領命,帶人離開。蘇恪看出了她的惶然,走到她身邊時低聲安撫:“殿下,臣先隨他們過去,清者自清,殿下不必擔心?!?/br> 詔獄不同刑部大牢,從來沒有‘清者自清’這個說法,一腳踏進去就等于進了鬼門關,活著出來的寥寥無幾,皆是身殘命爛。 若是旁人她可以置之不管,但蘇恪遇難她無法袖手旁邊,畢竟兩人是老相識。若這把刀再折了,她怕是要難捱了。 凝著蘇恪的背影,李映柔咬緊唇心,留下一圈粉白的月牙痕跡。不管他跟胡侍郎之間有沒有貓膩,人在外面什么都好說,不能讓他先進詔獄。 “等等!”她看向晏棠,“晏大人,能否借一步說話?” 船樓里燃著百燭吊燈,明亮透徹。兩人站在廂房外的過道上,女人眉目如畫,男人面若冠玉,如此登對就像是畫中走出來的神仙眷侶一樣。 只可惜,兩人貌合神離。 李映柔手捻著上襖的金絲滾邊,深吸一口氣,盡量讓眉眼變得真誠,“晏大人,那天我拿手銃指你,是我沖動了,還請你不要見怪?!?/br> “臣不介意?!标烫捻?,“殿下有話直說吧,臣聽著?!?/br> 四周錦衣衛還在打樁,聒噪聲不絕于耳。李映柔往前邁步,離他更近一些,凝著他胸前魚鰭魚尾的蟒形繡樣,囁囁道:“你……能不能放了蘇???” 等待的時間頗為難挨,晏棠一直不說話,她愈發忐忑,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前些時日的事拒絕幫她。 在她心焦氣躁時,溫熱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頜,她一怔,被迫對上那雙深沉似海的眼睛。 晏棠聲音寡淡,所有情緒都掩藏起來,讓人拿捏不準,“臣有些好奇,殿下不保顏世苑,為何要保蘇???” 李映柔往后退,避開他的接觸,“不瞞你說,我與蘇恪和已故的毅德太子都是舊交,所以我不能看蘇恪落難,還請晏大人高抬貴手,放他一馬?!?/br> 晏棠從回憶中拾出一些碎片,慢慢拼湊,與她說的大致無二。 “哦,原來是這樣?!彼嫖吨?,薄唇輕抿道:“那臣有什么好處嗎?” “你開個條件吧,只要我能辦到,都可以?!闭f完這句話,李映柔有些后悔,回想到之前晏棠的浪蕩行為,萬一他要跟她來一場權色交易怎么辦? 前世兩人在一起算是你情我愿,畢竟她的駙馬不能人事,而他又英姿勃發,干柴配烈火,一點就熊熊燃燒起來。 他的身體強勁有力,每一處肌膚都迸發著年輕男性的張揚,抱著她時燒的火熱,在床上總能帶她飄飄欲仙。跌宕起伏之后是纏綿不絕的溫柔,他會親她額頭,喚她一聲“柔柔”。 那段光陰,他當她的刀,她讓他睡,各取所需也算快活。只可惜,她現在根本不想與他有任何肢體接觸。 李映柔垂目,乖巧地等待答復,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后頸被雪色領襟包裹的嚴實,慢慢滲出細密的薄汗。她憤恨自己現在手無權勢,直不起脊梁,撐不住筋骨。 不知過了多久,晏棠的聲音徐徐傳入她耳畔 “臣想要殿下的人?!?/br> 果不其然,李映柔眸色頓沉,正要開口回絕,晏棠又說:“但臣不著急,在這之前,殿下先把心給臣就可以了?!?/br> 李映柔眨眨眼,一時有些發蒙:“什么心,你要讓我挖出來給你嗎?” “殿下玩笑了,臣要的是真心?!标烫耐χ奔贡?,俊朗的臉龐上沒有絲毫波瀾。 “真心?”李映柔一怔,難以相信這樣幼稚的話是從晏棠嘴里說出來的,她看瘋子似的在他面上尋脧,丹唇揚起攜出一絲譏諷:“晏棠,你在錦衣衛待了那么多年,也算見慣風浪了,怎么還如此單純?這世間誰不是半真半假,何有真心一說?尤其是我們這樣出生在深宮中的人,真心是最奢侈的東西,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又如何給你?” 她滯了滯,笑容越綻越濃,“這世間最穩固的關系就是禮尚往來,大人換個別的條件吧?!?/br> 晏棠一時語塞,前世兩人在一起那么久,她的確沒有對他說過愛。正因為如此,他這次才要拿到她的心。 他回想著最近所學的精髓,并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