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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清楚,也愛說話起來。“村里好玩嗎?”杜先生笑道:“好玩,有很多小朋友,還有電視機可以看?!?/br>“那你平時玩什么?”若滄板著臉,像個考問師侄的好長輩。杜先生如實回答,“我去商店買東西,偶爾也幫師祖師父,帶點兒祈福的符箓給鄉親?!?/br>若滄聲音清脆甜膩,奶聲奶氣,活潑可愛。歐執名跟在他身邊,沒有收獲任何眼神,反而聽到他跟杜先生聊天。杜先生對待他,就像對待自家小孫子,可是態度沒有不恭敬,若滄問什么,他就答什么。杜先生此行仍是去查看法陣、符箓,若滄安靜的跟著,也不多話。唯獨走到山腰岔路,他徑直往通向山下的小道走去。還停在路上,轉過頭鄭重的看向杜先生。恐怕在若滄心里,自己是以威嚴身姿,快步走到小道上,善心等候慢騰騰的師侄。可惜在杜先生和歐執名眼里,就是個小孩子撲騰著短腿,迫不及待的表達出門玩的念頭:我要去那兒!“師叔想去安寧鎮看看?”杜先生走過去,遠眺鎮上隱約的房影子。若滄點點頭。只需要可愛孩子一個點頭,杜先生便欣然的伸手,牽著若滄往鎮上去。歐執名跟在他們旁邊,情緒止不住的緊張。時空穿越、交錯的各種理論,始終存在著過去的自己不能與現在的自己碰面的悖論。他無比肯定自己活著。若滄身穿道袍,長發束冠,辛苦奔走安寧山脈,總不可能是為了一個死人。眼見他們離安寧鎮越來越近,歐執名甚至有些控制不住靈魂躁動。那種迫切、緊張又渴望的情緒,濃烈得沒有身體,都能準確無誤的傳遞到若滄心里。不過短短一段山路,歐執名至少發現若滄偷看他四次。一雙圓眼睛,狀似無意的瞟他一眼。又在歐執名察覺的時候,放遠視線,仿佛自己只是好奇觀看風景,眼里并沒有這個游魂。歐執名的焦躁,因為他時不時掃來的視線,平息些許。也不知道若滄那么小,會不會因為他驟然焦躁情緒,認定他是一只惡鬼。明明已經背上了色鬼的鍋,再背一個惡鬼的污名……歐執名不太愿意。——若滄?他在心了呼喚,希望能得到小家伙的回應。然而,他這一喊,若滄背在身后的手指掐起了訣!歐執名:……雖然若滄裝作看不見他了,但是這種戰備狀態,怎么還沒解除??!嘴賤之仇不共戴天。歐執名盯著若滄的背影,盡力克制住他的情緒,聚攏魂魄分散焦躁,嘗試逗弄若滄。——師父是教了你,不要搭理路人鬼嗎?——不過這樣也好,免得你心思單純,被其他殘魂騙了。——看來我之前和你說的話,你應當聽進去了,別的孤魂野鬼,可不會跟我一樣全心全意對你好……若滄驟然腳步一頓,氣得手訣變換好幾下。他一不走,杜先生就發出了疑問,“師叔,怎么了?”換作師父,若滄必定告狀哭鬧啟法陣三連擊。但是面對師侄,若滄再生氣也得忍著!什么對他好?怎么有臉坦然說出口!若滄氣憤不已,果然師父說殘魂執念jian詐陰險不能受到迷惑,現在讓他見到真的了。也不知道這個色鬼,到底是什么屬性。安寧山法陣都驅除不了,還敢出現在他面前胡言亂語!若滄小拳頭都握緊了,又在千百遍里學會了從容淡定,對待狡黠的敵人要智取,而不是發瘋。于是,若滄皺著眉,轉身向杜先生伸手,命令道:“抱抱!”那語氣,跟走不動了撒嬌要抱抱沒區別了!杜先生笑得開心,伸手就把自家小師叔抱起來。歐執名笑得更開心,若滄被他逗得炸毛耍賴,和以前一樣活潑可愛。活潑可愛的若滄,坐在杜先生臂彎,四處打量從未來過的安寧鎮。這里人氣熾盛,聲音吵雜,與寧靜的山里截然不同。“那邊?!比魷嫣鹗?,指揮方向。他要去煙火氣最盛的地方,讓鬼沒有辦法吵吵鬧鬧!小朋友的想法,永遠單純。好似隨手一指,就已經進入了命中注定的循環。歐執名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象,聽到隱約的鑼鼓喧囂,整個靈魂都沸騰起來。對,就在那邊。請來的戲班子和劇組成員,都在那邊搭臺拍戲,吵鬧的聲響幾乎吸引了全鎮的村民。歐執名記得破舊的村屋房檐,記得戲臺子窄小的木梯,記得他穿的白襯衫被林老師嫌棄過于干凈。等他和造型師忙忙碌碌,把一身嶄新干凈的襯衫,弄得皺巴臟亂,符合調皮兒子人設之后,回到戲臺子的歐執名,就見到了花裙子的小meimei。記憶清晰得如同昨日。連村口那顆老槐樹都顯得枝繁葉茂,生機盎然。“啊,好像在唱戲?”杜先生抱著若滄,笑著說,“我來了鎮上好幾次,這邊有個走村進鎮的戲班子,還會唱……”他的聲音爽朗,本該清晰無比。歐執名聽著聽著,卻覺得杜先生腔調逐漸模糊。宛如蕩入一片渾濁湖水,辨不清他的言詞。就在他們靠近戲班的路上,歐執名感受到了靈魂凝滯,迎來重壓!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東西,阻止他繼續跟隨若滄,并且將他死死困住。他見到若滄和杜先生走遠,他見到安寧鎮村民們來來往往,他見到天空晴朗蔚藍又隱隱蓋下來一片漆黑如煙的陰晦之氣。歐執名定于原地,動彈不得。瞬間,魂魄彷如撕裂般痛苦,耳邊傳來尖銳的風嘯。他的意識遁入混沌,視線變得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