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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復篆文為歐執名編織了一張巨網。若滄站在大陣雷字訣上,直視正中央陰損氣運覆蓋的歐執名。“九天應元府,無上玉清王——”一出,能攝召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幻象,引天雷,斬邪祟,主生殺,定枯榮。法陣符咒應聲而動,不滅邪祟不肯休。若滄不管歐執名是怨氣成精,還是邪祟入體。他只想盡快除掉他一身混沌祟氣,以免繼續為禍人間。果然,在九天雷公、八方云雷劈斬之下,歐執名的黑灰氣運漸弱,隱約有了頹然之勢。若滄聲量更大,急促念出最后的召請,“大慈大圣,至皇至道,泰安派二十三代玄裔弟子若滄,恭請九天應元——”誥文未完,變故突生。歐執名陰損氣運沖破法陣,直殺出去。若滄持桿要追,卻發現那絲邪氣鉆進了旁邊凈化14顆佛珠的驅邪法陣里。雷光電閃霹靂萬鈞,那些縈繞在馬場的怨氣,被劈了個干凈。瞬間,紫檀佛珠迸發出萬物滋生的陰綿氣息。佛珠的光亮陰沉黑暗,卻有無法忽視的輝光。本該隱晦的色澤,流轉在紫檀木里,竟然顯得溫和綿長,好似經過了念誦祈福的法器。若滄難以置信的撿起一顆,確定了佛珠不剩半點污穢氣息,反而帶上了普世慈光,溫潤柔和。雷霆者,乃陰陽之樞機,號令萬物之根本,無妖魔可在大陣中安然無事。而躺在雷霆斬妖伏魔大陣中的歐執名,仍是氣運陰損,漆黑邪祟。現象過于詭異,遠遠超出了若滄的認知。忽然,他想起杜先生曾說……歐執名位主玄武,貴人命格。歐執名向來睡眠不好,時常做一些光怪陸離的夢。正如現在,夢到自己位于一方詭異法陣之中,身邊萬丈雷霆霹靂而下,紫色利刃直落地面,鏗鏘的聲音吵得他不得安寧。等雷聲驟然停了,歐執名從夢中驚醒,只覺得身下冷硬,眼前是片場簡陋昏暗的塑料雨棚。他還沒能理清思緒,轉頭就見到月光之下的年輕人。若滄對著光,串起一枚漆黑的珠子。整整一串圓潤的木珠,在月色照耀下,閃著柔和白光。畫面美好靜謐,如果這人沒有弄暈他,歐執名可能還能欣賞一下。他皺著眉翻身起來,椅子發出一聲“嘎吱”。若滄澄澈的視線看了過來,收起佛珠,前來噓寒問暖。“你醒啦?”歐執名覺得渾身不適,他聲音冷冽的質問:“你襲擊我?”若滄果斷否認道:“不是襲擊,是給你做了一場驅邪法事。抱歉,我忘記先跟你商量一下?!?/br>之前狠厲的若滄消失不見,面前的人誠懇坦白,真摯無比。但是歐執名眼里寫滿了不信,視線銳利的盯著他。若滄拿出手上的佛珠,認真解釋道:“今天莫悅悅的馬會失控,都是因為這串珠子導致的,上面沾染了陰晦氣運……”他迎上歐執名質疑的視線,“還有,你從沈氏宗祠出來之后,身上一直帶有沈家人遺留下來的怨氣,會損傷你自身的氣運。所以我必須立刻做法事驅邪,否則后果不堪設想?!?/br>空氣沉默得凝重。歐執名嗤笑一聲,“無稽之談?!?/br>他像極了一切唯物主義論者面對騙子的神情,站起來直接往外走,根本不準備繼續和若滄交談。走的時候,還沒忘拿上自己的素描本。“歐執名!”若滄厲聲喝住他,“你知不知道自己的運勢獨特,如果不盡快消除你身上的陰損氣運,可能會連累很多人。你既然信吉人天相的話,為什么不能信我的呢?”歐執停下腳步,轉身看他,視線寫滿不悅。他說:“別提那個神棍,我是有職業道德的導演,任何人說我敷衍對待拍攝,連累劇組,都是質疑我的能力。哪怕只是一部偶像劇,我也能做到最好?!?/br>狂傲自負,還有對神棍的深惡痛絕。神棍本人十分汗顏,仍不肯就此放棄。若滄提醒他,“我聽說有個微博大V公開說你的壞話,最后進了局子?!?/br>歐執名想起來了,是有這么一個人。他眼里盡是諷刺,說道:“非法集資,他不坐牢誰坐牢?”“有演員因為看你不順眼,出了車禍?!?/br>“酒后駕車,都不舍得找個代駕,跟我有什么關系?!?/br>若滄不解的轉了轉佛珠,低頭看著這串萬字紫檀木。“剛才我用法陣驅散你的陰損氣運,你不但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還擊碎了佛珠殘存的怨氣……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歐執名的視線都變得疑惑,想起了自己雷霆萬鈞的夢境。但是夢,始終是夢。他不止做過一次類似的夢。于是,他勾起一絲危險的笑,“我只記得你打暈了我,需要我報警嗎?!?/br>語氣滿含威脅,若滄懷疑自己再提鬼力亂神的事,這人不介意明天就換個主演。什么叫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這才是!若滄行走江湖多年,還第一次遇到這種驅逐不散、自帶禍端的硬茬。他蹙眉深思,覺得歐執名所作所為充滿矛盾。若滄困惑問道:“可是你之前,明明還過問我會不會道術,開機儀式也特地來看杜先生做法事?!?/br>歐執名視線在若滄臉上逡巡。年輕人表情真摯坦誠,他也不舍得惡聲惡氣。最終,歐執名無奈的嘆氣。他語氣稍稍溫柔了些,說道:“因為我下一部電影和道教有關,取材不代表我信這些,你明白嗎?”若滄偏偏頭,更無法理解,“既然你不信,還拍什么道教電影?”夜色之下,歐執名身影頎長。他聲音低沉,目光深邃,“道教,是中國本土依附道學產生的宗教。嚴格來說,我要拍的不是道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