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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滄找到萬家奇。他說:“萬導,我們去外面看看后面拍的場景?!?/br>接頭暗號似的,萬家奇當然懂。他們剛出院子,若滄就開門見山。“不能讓她唱歌?!彼戳丝凑麄€戰備狀態的沈氏祖宅,“至少,不能在沈家宅院里唱?!?/br>“為什么?”萬家奇疑問里透著心痛,“那可是我們節目的重頭戲!”夜空之下,萬籟俱寂,美麗女性的歌聲與歷史的回憶交相輝映。誰不愛看,誰不愛聽?!然而,再重要也不行。若滄說得真誠直白,“因為沈家人不愛聽?!?/br>鬧鬼的心理陰影,最終戰勝了萬家奇的藝術家修養。當天,節目組根據萬家奇的要求,蔣莎莎的,場地改在了沈家大宅門外。他們在門外空地擺好了一圈紅色蠟燭,掐好時間在戌時黃昏,一一點燃。蔣莎莎換上了一身紅色長裙,妝容淡雅清麗,神情相當不解。她參加過那么多的節目,當然懂得在哪里唱歌更美。沈宅庭院大氣磅礴,歷史感濃厚,當然不是一個大門當背景能夠比擬的。無論是鏡頭感,還是氣氛,自然是夜空下的宅院,更加能夠打動觀眾的心。萬物朦朧,夜幕降至。蔣莎莎在一片跳躍燭火掩映中問道:“萬導,之前不是在院子里唱嗎?”萬家奇的借口非常巧妙。他說:“哦,因為我們突然覺得用蠟燭當布景更能重現當年的篝火。所以挪到了外面,免得沈宅失火?!?/br>聽起來合情合理,然而地方是若滄改的,蠟燭是若滄讓點的。這些從沈氏祠堂拿來的祭祀蠟燭,常年暈染了祠堂先祖的氣息。此時點燃,正是要把蔣莎莎給圈在里面,保證安全。話是這么說,可若滄并不確定沈家祖宗們會給面子。夜晚一到,燭火輝煌,蔣莎莎身著紅衣,在火光之中分外美麗。拍攝現場人數眾多,遠遠還有沈家年輕一代,在拍照、閑聊。若滄卻覺得山野寂靜,空曠無野,厚重雄偉的沈家祖宅,隱隱約約籠罩在夜色陰霾之中。萬家奇示意開始,蔣莎莎便啟唇唱道:“冬天把白雪鋪滿大地——”婉轉清亮的歌喉,在靜謐夜晚顯得悠揚。歌頌春天不會被冬天擊敗的歌曲,仍舊飽含著當年抗戰時候的期許。整片建筑群落,都在隨著歌躁動。仿佛一首歌,觸動了它們無法愈合的傷口,集體戰栗起來。若滄在發現異動的瞬間,轉身遠離了人群。他循著氣息最濃烈的方向,來到了沈家祠堂。這里平日不會鎖門,留給回鄉的沈氏子孫跪拜吊唁。若滄抬手推開大門,連嘎吱的門軸聲,都透著沉重。供奉的案臺上,累累擺滿了沈氏宗族的牌位。字跡從舊到新,從古到今,密密麻麻占滿了整間大房。面對這樣滿室牌位,若滄像見到了成千上萬的神明塑像。子孫后代虔誠的祭祀,抵得上一座廟宇。這些不止是牌位,而是當地的守護神。它們在排斥著蔣莎莎,即使她不過是站在宅門外歌唱,也引得沈家老祖宗們不安。若滄拿起旁邊隨意堆好的檀香,出聲說道:“抱歉叨擾各位老人家了,我們只在這兒待幾天就走?!?/br>他持著香,拜了拜。香火繚繞之中,若滄的聲音低沉悠長。“這首歌是期待戰爭早日勝利的歌曲,也許對葬身于那個年代的長輩沉重了一些。記憶雖然痛苦,但是過去了七十多年,各位也不要怪罪一位年輕人的冒犯?!?/br>他將檀香插在香爐里。祠堂中滿溢了無法忽略的怨氣、怒火、悲傷。那些夾雜著時間難以消弭的沉重情緒,漸漸從牌位里彌散出來,源源不斷,周而復始。它們排斥的不是蔣莎莎,而是那首歌。大地等待的春天終于降臨,卻沒有庇佑到那些竭盡一生等待春天的人。鬧得萬家奇信念動搖的東西,不是邪祟,更不是鬼怪。不過是歷經四百多年,無數不肯平息恨意的沈家先祖,留下來的最后執念。魂魄歸于天,歸于地,歸于河流山川。留下來的恨,輾轉潛伏,被歌聲喚醒。這樣的恨,若滄不能隨意的畫個法陣符箓囂張的擊碎。萬千先祖凝聚起來的善意,壓抑著它們的惡,在時光里慢慢度化自己。可能百年,也許千年。漫長且任重道遠,卻從未放棄庇佑這片山水。如今,若滄只想助它們一臂之力。他恭恭敬敬的掐了個三清訣,啟唇念道:“太上赦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低沉清亮的聲音,吟誦著道教往生咒,安撫著宗族之中無法安息的靈魂。那些刻骨銘心的痛,貫穿靈魂軀殼的恨,還有飽受折磨的苦,環繞在若滄身旁,一擁而上,肆意宣泄著數百年的仇怨。萬千怨氣引上身,若滄軀殼里沖刷著無邊苦海。他閉著眼睛,神情一如既往平靜,眉峰卻有掩蓋不住的痛苦。靈魂和軀體,與沈氏共同回溯苦難。平復怨氣,遠比消滅它們更加困難。若滄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耳旁全是尖銳凄慘的哀嚎,炸得他一字一句不能疏忽。漸漸恨意變得淺淡,還給了若滄屬于自己的五感。“你干什么呢?”突然,后方響起的一聲話語,一切重回清明。那些痛苦和憤怒,抽離了若滄身體,導致他精神一靡,不得不扶住案臺穩好身形。若滄皺著眉轉身回看,就發現尚未超度的陰晦怨氣,沖向歐執名。他剛掐起訣,正要打散那些怨氣。誰知它們一近歐執名半米內,就這么沒了!若滄緩過氣,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