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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就能酣然睡去。外界天光漸漸落幕,燭火愈加明亮。若滄停了筆,凝視著窗外。忽然發現了一道常人不可察覺的氣息,勢如破竹的穿破夜幕,徑直沖了進來。案臺方寸間燭火、香案未亂。許滿輝卻突然轉醒似的,開始驚厥、抽搐。即使有繩子捆住,也沒辦法完全控制住他。周圍保鏢立刻回神,伸手死死壓住了他的手腳。許民強惶恐大喊:“大師!”若滄慢條斯理的疊好宣紙。半指寬、一尺長的長刃狀宣紙,夾著內里的紅色朱砂痕跡,顯得堅硬鋒利。他持著宣紙疊成的長刃,對準許滿輝從上往下一劃,許滿輝身上的繩索連同睡衣順勢破開!保鏢震驚的看著被銳利刀刃割破的繩子。抬頭只見面容俊朗的年輕人,在燭光里,顯露出陰森詭魅的陰影。許民強所有的懷疑,在這一刻碾碎成灰。他看守了兒子兩個晚上,親眼見證過這繩子有多牢固。睡衣是許滿輝常穿的款式,雖然是真絲質地,但也不是一張柔軟的宣紙可以劃破的東西!什么把戲,什么騙術,在若滄一刀劃下去,了結得干脆。許民強轉頭追著若滄的動作,想要搞清楚這是怎么做到的。他想,說不定是藏了刀!最終,他卻發現若滄淡然的把長刃放在火苗上,點燃其他寫滿經文的宣紙一樣,讓它化成了一縷黑灰。火光灼灼,明滅自生。五雙眼睛寫滿了不可思議,盯著若滄的一舉一動。若滄點燃三炷香,終于拜了拜祖師。然后端起朱砂碟盞,握好毛筆,站在床邊。他眼神深邃,聲音低沉,說道:“把人好好摁住了?!?/br>第5章第5章若滄的命令,從宣紙劃破繩索睡衣的時候起,就沒人敢不聽。四個保鏢也算跟著許民強出生入死,見過大場面。許民強參拜了多少神佛,他們也拜了多少。然而從來沒有一個道士、僧侶、傳教士,拿著沾滿朱砂的毛筆居高臨下,視線似乎穿透了許滿輝,凝視著另一個世界。片刻,若滄毫不留情的落下赤紅墨點,揮毫打在許滿輝臉頰上的瞬間,許滿輝突然瘋狂掙扎起來!四角的保鏢幾乎要摁不住這個狂性大發的許少。他不顧一切的想要掙脫桎梏,嘴巴仍舊缺氧似的張大,卻失去了曾經聲嘶力竭的瘋叫。若滄筆鋒銳利,橫掃罩面。朱砂字跡,落在許滿輝身上,變得詭異可怖。那不是可的文字,而是符咒。如同一串烈火,燒盡了許滿輝身體內的一切災禍。室內的人認不清那些復雜的字符。只看得見許滿輝漸漸平靜。可隔壁房間的杜先生如遭雷劈,定在原地。若滄寫的經文是普通經文,但是畫在許滿輝身上的符箓起勢,來自他師門密不外傳的赦令。他修行了十年,不過掌握了皮毛,就能替人趨吉避兇。若滄這一手符箓畫下來,短時間內許滿輝都別想升出一絲邪念,自然也無邪祟近身!那抹行云流水畫出秘篆的身影印刻在他眼里。杜先生有了一個猜測,驚得他后背發涼,幾乎想立刻推開臥室門,打斷這場法事。“咳、咳咳!”在他遲疑的時候,許滿輝已經發出了清晰的咳嗽聲。緊接著,氣息微弱的喊痛。家里保鏢見慣了他大喊大叫、獨自囈語,還第一次聽到他正常的喊痛。許民強忍不住沖上去,輕聲喊他。只見許滿輝畫滿赤紅符箓的模樣狼狽不堪,臉頰和胸膛畫滿的紅痕隨著他的痛呼顯得詭異。但是,他不再掙扎。許民強心頭一喜,以為法事結束了。若滄卻說:“還沒完?!?/br>他一句話,讓許民強從喜變驚。在中年人忐忑的視線里,若滄說:“你拿個筆記本,把他待會兒說的每一句話,都寫下來?!?/br>“寫、寫什么?”許民強眼里滿是困惑。“他會告訴你的?!比魷娣畔铝嗣P,補充道,“記得,每一句?!?/br>臥室里只剩下了蠟燭和香火。宣紙燒盡的灰,堆在地上只有小小一團。許滿輝重新蓋上了被子,再也不需要繩索捆綁。許民強精神高度緊張,握著記事本和筆,坐在床邊,嚴陣以待。大約等了四分之一柱香。躺在床上的許滿輝似乎理順了氣,他說:“我砸了周曉峰一根鋼筆?!?/br>“我打了康清一頓?!?/br>他聲音沙啞,慢慢說起自己從小到大做過的虧心事。許民強聽得一愣,正想問話,卻見他兒子眼睛緊閉,眉頭皺起,繼續說道:“我還借了毛昌懂五十塊沒還?!?/br>他忽然想到若滄的話,也顧不上問,趕緊埋頭寫下來。許民強對他說的名字完全沒有印象,仍是老老實實的記錄。越長大越單調,許民強記錄滿了一頁紙之后,許滿輝說出口的事情,就只?!按蛉恕焙汀八恕绷?。也許是近年來的經歷更加清晰,許滿輝還帶自我點評。“我睡了林輕輕,可她也有點喜歡我,畢竟我那么有錢?!?/br>坐在一旁的若滄笑出聲。有錢人的生活如此無趣,充斥著爭風吃醋和自戀情結。在許滿輝的視角里,所有他睡過的明星,都對他有著狂熱的崇拜和迷戀。和他爭鋒相對的人,都是嫉妒他傲人一等的身家。再令他印象深刻一些的,說出來跟小黃書似的。許民強寫著寫著,簡直想站起來再給他兒子一巴掌!如果許滿輝不是這么沒有自知之明,也不至于躺在床上折磨他的老父親手錄艷情史!室內氣氛還算輕松,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