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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霆奕掛掉電話走回去,對著言立和看著他的谷梵點頭,“天亮之前到,到了就進山?!比缓笞⒁曋粤?,“接下來呢?” 他來得晚,整個事情的情況他還沒有摸準,到現在他都不確定,現在做的一切到底對不對,但不能否認的是,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有能讓他信服的氣質。 “接下來?”言立笑一笑,“接下來還要請你的人去問問阿蠻是在哪看到的阿幼朵,然后……出山尋一尋?!?/br> 一直在猜測作案人是誰的谷梵等人,神色猛地怔了怔。 —— 這一夜,注定誰都睡不著。 也沒人去睡,所有人都集中在言立和鄔戌住的屋子里。刑霆奕他們原本是被安排在夸葉村長家住下,這會兒,小劉在監視努雄,小李被派出去找努雄逃跑掉的老婆阿幼朵了,刑霆奕則跟夸葉村長說了一聲,現在也在這里。 木屋棚頂懸掛著的鎢絲燈,搖搖墜墜地,散著昏黃的光芒,卻照亮了整個屋子,與屋外漆黑的夜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屋里的火炕被熱情的村民燒得很熱,坐在外間椅子上的人,今晚卻無心睡在上面。 外間的空氣微微有些冷,卻沒人在意。 “說說吧,為什么是他?” 誰也沒想到,先問出這句話的人,會是平常從不輕易開口的鄔戌。 谷梵發現,鄔戌這會兒看著言立的眼睛,黑亮黑亮的,格外地專注認真。 誰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努雄。 是啊,為什么這么會兒的工夫,就認定作案人會是這個努雄呢? 沒人說話,所有人都有點屏息凝氣的意思,都在看著言立,等他解開謎底。 言立看著他們,眼底難得流露愉悅的笑意,說出的話卻讓人惱火,“在小李沒回來之前,我并不想說什么,因為一切不過是推斷與猜測?!?/br> 屏息了許久,卻得到這么一句話,祁文猛吸了一口氣,有點氣急敗壞了,連錢妍雙都相信,如果面前的人不是言立,他都要爆粗口了。 鄔戌眼底的光亮也暗了暗,耷拉下腦袋。 祁文氣不過,抓向一旁的刑霆奕,“邢警官,你來說?!?/br> 刑霆奕紋風不動,扯了扯嘴角,表示愛莫能助,“我到這才半天,你指望我破案?” 他又不是神。 刑霆奕瞅瞅言立,其實他自己也挺想知道,他究竟是依靠什么鎖定作案嫌疑人的。 “你是懷疑……阿幼朵離開努雄,不僅僅是因為過不了苦日子,還因為努雄他有……男性勃/起功能障礙?” 溫溫和和的女音,像一股暖流,瞬間撫平人心底的毛躁感,吸引力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僅錢妍雙鄔戌等人,這次,言立也朝她露出詫異的目光。 刑霆奕更是一副驚詫的樣子看著谷梵。 好像不認識她般。 谷梵沒有理會,專注地看著言立,“那個在山上制作猴子嗜血要死動物痕跡、取走了鹿鞭、鹿血的人是努雄?” 言立和她對視了一會,笑了,“腦子轉得倒不慢,”他這樣應了一句,卻又加上,“但我可沒說是,只是懷疑?!?/br> 谷梵信他才怪,他心里分明已經確認了。 沒錯,努雄無論是年齡,體態特征,還是性格及家庭人員情況,都非常符合之前言立推測出的畫像。相貌普通,身強體壯,平日里為人老實本分,不惹人注意……受過感情創傷,家里有一個患有21三體綜合征的兒子…… 努雄的妻子跑了,村里人都單純的以為是阿幼朵過不了苦日子,不愿守著傻兒子,沒人會懷疑身強體壯的努雄會患有隱疾。 一個傻兒子,等著她的苦日子,還有一個身體“不行”的丈夫,怕是這些加一起,才促使阿幼朵跑了。 一點盼頭都沒有的日子,哪個女人會愿意。 怪不得……努雄在知道了阿幼朵的消息后,不但不想把人找回來,拒絕地反應還那么大。 在這種山村,娶一個媳婦是很難的事,更何況像努雄的條件,身家不富裕,還有一個癡傻的兒子,哪個女人會愿意再嫁給他,若照常理,跑了的媳婦有了消息,不管為了什么,山里的男人都會去找一找的。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但有一點還是想不通。 錢妍雙:“自己不行,殺鹿取血取鹿鞭都說得過去,捕殺猴子干嘛?猴子既不能治他的病又不能治他兒子的病?!?/br> 這次,言立并沒有再沉默。 “你錯了,”言立的聲音很清冷,剛開始沉積在眼底的笑意已經驅散,此刻漆黑地,快要與夜色融為一體,“誰說不能治?忘了路上那個母親說得話了嗎? 在這里,以形補形,是被廣為相信的說法?!?/br> 轟的一下,眾人被震得有些發懵。 村里人都認為努雄的兒子是腦子有問題…… 以形補形…… 猴子…… 猴腦? 所有人再次看向言立,眼睛瞪得老大。 不會吧…… 言立的眼底,漆黑得只剩一潭墨,聲音輕而冷,“一個患上了男性勃/起功能障礙的男人,只有這么一個兒子,難道會不想治好兒子? 村里人說,努雄一年多以前就放棄了對兒子的治療。 村里人也說了,山里異況的發生同樣在一年多以前……” —— 凌晨四點多,附近的民警趕來了。 二十多人,進了距離努雄家方位最近的山上去搜索。 言立說,那座山里,勢必藏著他殺猴取腦的秘密基地。 刑霆奕跟著民警一起進山了。 錢妍雙、祁文、鄔戌在屋里趴著,睡著了。 谷梵睡不著,在院子里的一塊石頭上坐著。 她一躺下,腦子回想的都是剛剛錢妍雙在最后說得那番話的場景。 錢妍雙剛才說,“我有一年去廣東,目睹過人吃猴腦的過程,將猴子的四肢和身體牢牢綁在桌腿上,餐桌中間開一個洞,大小恰好可以穿進猴子的頭。猴子綁到餐桌前,頭頂的毛被剃得干干凈凈,這樣等猴頭伸出桌面時,將還活著的猴子的頭,擊出洞,淋上guntang的熱油,就那樣用勺子挖出腦髓…… 猴子一時間還不會死亡,流著淚在哭,吱吱痛叫,卻怎么掙扎都沒有用……” 谷梵活活打了個冷戰。 隨后,身上就被披上了一件衣服。 谷梵下意識抓住衣服,抬頭去看。 言立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她身側,神色淡淡的,并沒有看她。 谷梵收回目光,也沒有說話。 他們就這樣,一個坐著,一個站著,相對無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遠方的天空已微微泛了白,言立才開口。 “在想什么?” “……在想人為什么能做出這么殘忍的事?!?/br> 言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