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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怎么稱呼?” 臨進門前,陳漱問。 盛星整個人都被毛茸茸的大衣包裹著,頸邊一圈雪白的毛襯得她肌膚雪白,聞言只看了他一眼,問:“你叫我姐,我叫他外公,你說你叫什么?” 陳漱沉默地跟他們進門。 外公提前就知道陳漱會來,準備了四個紅包,盛星兩個,江予遲一個,陳漱一個,然后拎著男人進了廚房。 這是盛家的習慣。 年夜飯由他們自己來做。 盛星雖然平時也不干活,但這會兒更心安理得,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啪嗒啪嗒摁手機。每到年末,她都會抽出點兒時間來整理去年的照片。 今年照片格外多,堪比在西北拍那會兒。 盛星她并不是個愛拍照的人,少與人分享自己的生活,也很少發微博。今年因著江予遲,她不但發了很多微博,還拍了很多照片。 仔細想來,她和江予遲感情增進,始于昆羔戈壁的那一夜。靜謐的車廂內,他們兩人咫尺之遙,一同看熒幕了的盛星,看地上流淌的星河。 她生日的那一天,收到了從他離開后,整整十年的生日禮物。 它們被遺忘在漫長歲月里,直到他帶著她,從薄霧nongnong再到月上枝頭。似乎那十年間,他們間唯一隱秘的鏈接被深埋在地下,只有歲月知曉。 隨后不久,她被內心的情緒拉扯,隱婚事發。 江予遲沒有生氣,他說自己承諾過,會照顧她、保護她。只要她愿意,永遠都是他的妻子。 后來,他一直遵從自己的諾言。 將所有的風雨都擋在了外頭,讓她安靜地盛放著。 他會為了哄她,假期時帶她去爬山,工作時來清水縣看她。會在吵鬧的人群中,緊緊牽住她的手,會偷偷地在牌子上寫下:[我的星星,長命百歲。] 而他們兩人之間,最終仍是由江予遲邁出了那一步。 他站在她眼前,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親口告訴她,他喜歡她,想哄她一輩子,愿意為這一個機會付出時間。 盛星有時候會想,怎么會有這樣的男人。 他愿意把所有的時間和耐心都給她,會給她錄睡前故事;會在暴風雨過后的凌晨飛來看她,哪怕他們可能說不上一句話,哪怕她在周年紀念日那天丟他一個人;會只身闖進著火的教室找她。 “在看什么?” 男人懶散的聲音打斷盛星的思緒,一抬頭,嘴里就被塞進一個炸湯圓,黏黏糊糊,里面是甜奶,又香又糯。 盛星鼓著腮幫子,晃了晃手機,含糊道:“整理照片,看到六月了,你帶我出去玩兒那段時間。我是不是胖了點兒?” 盛星瞅瞅照片里的自己,又捏了捏自己rou乎乎的臉,不等江予遲回答,自顧自道:“不管了,今天上鏡還一樣的美?!?/br> 江予遲瞧她,問:“還想吃嗎?” 她這兩天愛吃甜的,雖然以前就愛吃,但這兩天特別強烈,經常半夜醒了,和他說要吃這兒,要吃那兒,但又不吃多,只嘗嘗味就滿足了,剩下的都得他吃。 盛星沒胖,他倒是重了幾斤。 盛星舔了舔唇,回味了一下濃郁的奶香味,甜糯糯的感覺揮之不去,掙扎片刻,點點頭:“再吃一個?!?/br> 江予遲:“不給吃了,陪你看照片?!?/br> 說著,在她身邊坐下。 盛星:“?” 她也沒和江予遲計較,把手機往他邊上挪了一點兒,指著照片說:“那晚在沅江,我在船上看拍的。岸上布滿燈火,遠看非常漂亮?!?/br> 提起那晚,江予遲自然想到盛星一個人喝倒了兩個大男人,不由問:“從什么時候開始喝酒的?” 盛星頓了頓,抬眸悄悄瞧他一眼,小聲道:“剛成年...咳,你知道的,那個年紀就是有很多煩惱,而且我還聽說你要結婚,都氣死我啦?!?/br> 江予遲輕嘶一聲,敲她腦門:“都氣死了,也不肯來問問我?!?/br> 盛星輕哼,抬手就去揪他耳朵:“那你怎么不和我說?還說起我來啦。江予遲,你現在得隨時注意自己的言行,寶寶都聽著呢!” 一聽“寶寶”兩個字。 原本玩球球的小江蹭得豎起耳朵來,蹬蹬蹬往盛星邊上跑,幾個月過去,小江已經是大狗了,這會兒乖乖在地上坐下,甩著尾巴,烏黑的眼珠子盯著盛星。 盛星:“......” 她心虛地看一眼江予遲:“是小江先叫寶寶的。那給她取個小名吧,取個好聽又好記的,怎么樣?” 江予遲懶懶地瞧一眼地上的小江,心想也行,小江是寶寶,那四舍五入他也是寶寶,于是應道:“我想還是你想?” 盛星舔了舔唇,雀躍道:“就叫湯圓!牛奶味的,白白胖胖的寶寶?!?/br> 江予遲點頭:“你說了算?!?/br> 兩人嘀咕了會兒,又靠在一起看照片。 烏川那晚,他們坐在篝火邊聽湖邊音樂會,盛星昏昏欲睡,后半段時間靠在江予遲肩上。這張照片是鯊魚拍的——面容遮得嚴實的女人低垂著頭,神色疏懶的男人側著頭,無聲地注視著她,眸光里跳躍著點點火光,藏著溫柔。 明明周圍還有那么多人,天地間卻仿佛只剩下他們。 盛星抿唇笑了一下,戳戳江予遲,小聲道:“你給我編的戒指還藏著呢,和結婚戒指比起來,我喜歡那個?!?/br> 江予遲挑眉:“結婚戒指不喜歡?” 盛星:“也不是,就是意義不一樣。結婚戒指是你找的設計師,我挑的款式,凝聚了很多的心血。但這個草編戒指,只是你給我做的,只有我和你?!?/br> 聽到這兒,江予遲忍不住湊過去親了盛星一口。 黏糊完,照片再往后翻,到了江予遲記憶最深刻的那一部分。 他垂著眼,看盛星興致勃勃地翻著牧場,嘰嘰喳喳說起小羊和阿依曼,只字不提那晚受到的驚嚇。 那一晚,他的星星獨自跑過小半個的牧區,摔倒了再爬起來,一步都沒有后退。她明明那么怕黑、怕疼,卻一滴眼淚都沒掉。 事后,甚至還那樣勇敢地告訴他,她有多喜歡他。 江予遲攥著她的手,安安靜靜地陪她看照片。 等他們終于到了西北,他卻沒時間陪她,把她一個人丟在隊里,照片上的花海、天空、美食,都不是他陪她去的。 她一句抱怨都不曾有。 她會鼓起勇氣,在幕天席地中和他接吻;和他說幼時那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