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猶疑,如何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好不容易熬到了天光微亮,他將馬匹牽到顧家后院旁的柳樹旁拴好,然后跑到鐵匠鋪買了把稱心的長劍...聶懷恩想了一夜卻只想到破釜沉舟——一切發展至此,他已別無所求。功歸于盡也罷,放他走了也好。聶懷恩只想著最后見他一面,然后再不回頭...還好大婚當日,站在顧府門前迎人的主事已換了另一個人。聶懷恩編了個身份,隨了些禮,便大搖大擺走進府去。他提著劍柄找了個末桌角落坐下,也不與人交流,只自斟自飲地喝著茶。顧府雖大宴賓客卻也依舊戒備森嚴,他趁著大家聽戲作樂之機本想繞至后院看看,卻沒料屢屢被固如鐵桶般的守衛擋在了門前。聶懷恩向來不諳世事,在聶府做小公子時便隨便由家人打點一切,自己從不去理。而現下,他卻突然自作主張,哪怕拼了一條命去,也想要在臨了之前見白折溪一面。一面就好。聶懷恩從未下過如此決心,仿佛一場訣別前的奢念。他幾乎拼盡全力想要去完成這一意愿,不管他是誰,白折溪也好,碧淵公子也罷,或者是不是顧清溪都好...聶懷恩只想問問他,這過去的幾個月究竟是真是假,那些未出口的親昵與信賴又是真是假?他幾乎已做好萬全的準備,準備好聽到白折溪否認之詞的一瞬便決絕轉身,永不回頭。聶懷恩突然不知道幾個月前官道上那場善意相助,究竟是好是壞?明知顧聶兩家的冤仇卻依舊毅然決然留在他身邊,究竟是好是壞?這幾個月對他的悉心照料,究竟是好是壞?被他的誠心打動暗自決定真心相對,究竟是好是壞?而義無反顧地決定愛這個人...究竟是好是壞?第9章結局一:有一個故事聶懷恩憋悶地回想,卻又無計可施,只得坐在角落的圓桌旁,一杯接一杯無意識地灌著冷茶。“吉時已到!新人入場!”主婚人尖銳的聲音刺破長空。聶懷恩聽聞此言忽而“倏”地站起,隨著眾人一起圍到府門觀看。只見門外,白折溪被眾人團團圍著,從高頭大馬傾身而下,然后面無表情地隨著媒人的指引撩起花轎的門簾。正當他將要扶住轎內伸出的那只纖纖玉手,就聽人群中傳出犀利的一聲:“住手!”然后見一個藍衣少年提著一柄長劍從人群中沖將出來。“白折溪!”聶懷恩高聲大喝,探出劍去,劍氣止收不住,幾乎就要比到新郎的頸間。聶懷恩怒發沖冠,自以為見到白折溪真娶了妻子便真能心灰意冷拂袖而去,卻沒料還是耐不住自己的脾氣忍不住沖將出來。一側頭卻見白折溪見了他,居然也面露悅色,竟不知避開劍氣的鋒芒,斷然放開撩著轎簾的手,迎面朝他靠了過來。聶懷恩一見心中大駭,卻又一時收勢不及,眼睜睜看著白折溪碧玉般的脖頸被劍鋒淺淺劃出一道血痕。可白折溪卻似沒事人一般迎頭而上:“小豆子,你可算來了!快帶我離開!”語氣又急又喜,仿佛期待已久。聶懷恩不解,本以為那人見到自己之后會出言阻撓,卻沒想他居然如此反應。聶懷恩一時回不過彎來,只訥訥然照他吩咐,拉著他往后門跑去。顧家家仆即刻趕來,提著刑棍便將二團團圍住。白折溪雖內力全無,但招式仍在,見棍棒無眼,而聶懷恩又忙于正面抵擋,來不及應付身后突襲,心下一急便只知道撲身而上護住聶懷恩身后的罩門。于是,幾記重棍落下,無一例外全然重重打在了白折溪的肩膀和后背。打得他下盤無力,一個重心不穩幾乎就要跪倒下去。聶懷恩這才發現白折溪所為,頓時心下一駭,登時怒目圓瞪,提劍的手勢卻也不住狠辣了幾分。瞥見顧家家仆也盡然呆在當場——他們下手盡然不留情面,卻也全然沖著聶懷恩這個外人。顧三公子再如何反骨忘俗,畢竟也是顧丞相的親生兒子。當下白折溪被那幾棍打到口吐鮮血,卻仍死死護著聶懷恩的后背死不松開。家仆們從聶懷恩身后幾乎無從下手,正面卻又被聶懷恩的長劍挑得節節敗退。只一路眼睜睜看著他二人突出重圍,繞至后門斬斷拴馬的韁繩,跳上馬背絕塵而去...白折溪既被打得口吐鮮血,自是虛弱不已,聶懷恩只得將他緊緊圈在身前提著韁繩,奮力將身后追趕的護院家仆甩開。好在,聶懷恩這次誤打誤撞帶出門的,乃是白折溪的那匹汗血寶駒。雖馱著兩人,腳步卻依然輕盈有力健步如飛。跑過幾條街區,便再不見有人能上跟來。聶懷恩見已經安全,擔心白折溪一路顛簸導致受傷更深,便噓停馬匹慢了下來。兩人心下皆有隔閡,一路相顧無言。行至一片野林,聶懷恩才翻身下馬,面無表情又轉回身將白折溪也扶了下來。“你在這等等別離開,我去那邊的樹林里看看有無野果可以充饑的...”聶懷恩看也不看他一眼,急言令色便匆匆轉身。“小豆子...”白折溪虛虛喊了一句。他一路瞧著聶懷恩的臉色,便知他心中不悅,自己卻又突然不知該從何解釋,只小心問了一句:“...你可是生氣了?”聶懷恩背對著他,輕哼了一聲,方冷笑道:“生什么氣?我可是連公子你是誰都不知道!”白折溪聽聞他沒頭沒尾這么一句,心中才釋然起來,暗道原來是怪我娶了別人?他忍著背疼,往前堪堪走了幾步,行至聶懷恩的身邊,像以往一樣探出手去輕撫他的后背。卻沒想,這次卻被聶懷恩聳肩閃開。白折溪忍不住笑了一聲,覺得小豆子果然可愛非常,連生氣起來也是這般惹人喜歡。這才繞到聶懷恩面前,輕聲逗他:“你可是婚都搶了,卻還不知道新郎官是誰?”見聶懷恩抬眼瞪他,又忙著笑臉迎上:“我的確不是顧清溪,但我卻是白折溪...被送給白家撫養的從來不是顧家二少爺,而是顧家三子...我背疼得厲害,你隨我坐下,我慢慢向你道來...”白折溪說著故意皺了皺眉,見聶懷恩果真面露不忍,便乘機牽過他的手。見他再無掙扎,便知他心中還是信了自己的,心中一暖,把他輕輕拉到樹下。“...我確實不是顧清溪,而是顧清晨,顧家庶出的三子。此事恐怕還得從我們小時候開始說起?!?/br>白折溪頓了頓,見聶懷恩臉上并無異樣,便知他早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