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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想問你,云辛在哪里是死是活?你能告訴我嗎?”玄冽不語。“玄冽,我問過你,如果我和葉南卿站在敵對的位置上,你會站在哪一邊?!奔居昂鹗种械膭?,劍尖指向玄冽,“如果這就是你的選擇?!?/br>“不,影寒,這是你的選擇?!毙⒅居昂难劬?,企圖從里面看到些除了仇恨與痛苦以外的東西,“當初是云辛先帶走了南卿,那時他有足夠的時間和準備對南卿下手,但如今南卿還好好的在這里,這其中的緣由,即使我不說你也明白。若你此時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一時沖動殺了南卿,難道你就能坦然的面對云辛?你就不會悔恨和痛苦了嗎?”玄冽身后,葉南卿整個人戰栗起來。是的,如果云辛真的如他所說的想要利用他達到控制葉家的目的,那只要給他下點毒,用解藥挾制他就好,又何必千里迢迢帶著他去離安,一路上連一餐飯都未少過。原來他對他,并非無情。原來他掙扎了那么久信了他所說的那些惡毒的話全部都是假的。原來唯獨那最后的一句真言,他沒有相信。我發誓,若再錯付半寸真心,葉南卿不得好死。到底是誰錯付了真心?到底又是誰——不、得、好、死!葉南卿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他雙手緊緊抓住胸前的衣襟,想以此來減少心中的絞痛。為何葉南卿發的誓,卻要讓姚云辛來應?葉南卿,十六年前姚氏一族死在你父親手中,今日,我死在你手中,你葉家父子終算是斬草除根,你可以安枕無憂了。猛然間想起那天晚上云辛對自己說的話,葉南卿痛苦到無法呼吸。在水中窒息的感覺是怎樣的?他的云辛……是不是……就永遠睡在那片冰冷的江水中了。他的云辛……會孤獨嗎?會怕嗎?他的云辛……會恨他嗎?季影寒眼里無數掙扎,最終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劍。他轉身:“玄冽,其實你錯了,如今我無法坦然面對的又何止云辛一人?!?/br>他沒有告訴玄冽,他最終放下劍,并不是因為想要坦然的面對云辛,而是因為,他無法對他動手。他曾對他說過,他不會殺他。☆、第四十三章依偎流云閣里,季影寒端坐在榻上,古琴放于膝頭。他雙手懸在弦上,卻怎么也無法落下。那首彈了十六載的悼曲此刻他卻無法撥動一根琴弦。季影寒不知坐了多久,天色早已黑了下來。前廳此刻應該正是熱鬧的時候,絲竹器樂,佳人美酒,想也該知道是怎樣一副紙醉金迷的景象。而這里,一片無聲的漆黑。此情此景,像極了十六年前的那個上元夜,他趴在東照宮的窗口費力的想要聽見一絲從余元殿傳過來的聲音。而最終,耳畔只有幾縷風聲。季影寒站了起來,盲目的在一片黑暗中穿梭。他十分熟悉這里,有很多個云辛高燒不退的夜晚,他守在這里,坐在床前看著睡得不甚安穩的云辛等著天邊泛起第一抹晨光。云辛與云且一母同胞,昔日的丞相夫人林樂清身體弱,產下雙生子就纏綿病榻,一年后終是撒手人寰,兩個孩子也因母體受了影響,從小便體弱些。十六年前的那一晚,云辛經歷了兄父家人一夜之間慘死,一時之間難以承受生了大病,險些喪命。是曾經名震江湖的毒醫程周元救了他一命,而后又收他為徒,因他體弱,便傳了他些內力,只準他精修輕功和毒術醫術,其余的只略略教了些皮毛。即便如此,云辛也時常會生病,每每著涼受凍就會高燒不退。每當這時,季影寒便守在他旁邊,一整夜一整夜的看護,直到他退燒。自從三年前來到這陵城,兩個人更是相依為命。而今,這屋子空了,季影寒覺得心里像是缺失了很重要的一塊,他甚至弄不清楚,自己的那種感覺是否能被稱作是疼。這里的一切無時無刻不再提醒他,云辛與十六年前灰飛煙滅在他記憶中的至親摯友忠臣不同。他是真真實實的,活生生的陪伴了他十六年的人。在十六年前的那場殺戮中,他們一同逃亡,在十六年間的這些歲月中,他們相依為命。昔日姚丞相臨終前曾叮囑過云辛,永遠都要忠于他,因為他是他的君。而今他們兩人之間,又豈是“君臣”二字那么簡單就能概括的。玄冽站在流云閣的門口,今晚的月色很好,瑩白的月光灑滿人間,卻似乎怎么也無法照進屋內那人的心里。他看著他臉上凄惶茫然的表情,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季影寒在屋子里來回轉了幾圈,最后像是突然醒覺了一般。他回到琴前,雙手落下,彈的卻不是那一支悼曲。他手指僅撥了幾下琴弦,彈了幾個不成曲的音調,停了下來似在等在誰。片刻后,明蕊出現在了流云閣門前,見到門口的玄冽,她微微點了點頭,走了進去。“告訴漠為接著找,一日找不到,那就一日找下去?!奔居昂穆曇羟迩謇淅淦狡降瓍s自有一番迫人的氣勢。“活要見人,死……也要見尸?!?/br>明蕊渾身一震,抬頭看了季影寒一眼,又匆匆低了下去。“屬下遵命?!?/br>“但是,一定要隱秘些,千萬不能走漏消息讓朝廷知曉?!?/br>“是?!?/br>明蕊走后,玄冽才終于走了進去,因為季影寒終于自己打破了這片寂靜,才終于讓他找到了可以靠近的契機。從玄冽來時季影寒就聽到了他的腳步聲。他不進,他也不問。在外人看來兩個人之間像是一場僵持的對抗,而其實只有他們兩人自己清楚,他們不知該以怎樣的語氣表情動作去面對對方。季影寒不怨玄冽,玄冽也不怪季影寒。畢竟如果將云辛與葉南卿的情況對調,誰也無法保證會比對方現在更加的冷靜和理智。玄冽一步一步走到了季影寒面前,他蹲下身子單膝著地,伸手將季影寒攬在懷里。季影寒慢慢側過身子,將雙臂環上了玄冽的肩背。一切無聲,亦無息。寒冬臘月,兩個人的身體都冰冷冰冷,但依偎在一起,就足夠取暖。“回去吧?!毙f。“好?!奔居昂?。回到東寒樓,季影寒喚了小廝去廚房端了些飯菜來,兩人都沒有什么胃口,只草草用了幾口,季影寒想起自己的琴還放在流云閣,起身去取。“這么冷的天,這屋子為何沒有炭爐?”小廝進來收拾碗筷的時候玄冽問他。“少主不讓放?!蹦切P答,想了想又說,“許是不喜歡炭塵吧?!?/br>玄冽點了點頭,沒再多問,小廝退了下去。玄冽有些明白,季影寒所在意的并不是什么炭塵,而是他胸前那塊怎么也無法痊愈的傷疤,是他記憶中那一段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