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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證的時候,也交了出去。他知道可以告訴自己的家長,也可以告訴昂銳的人。不過情況就只有一種,陳家不會讓他被欺凌,昂銳也不敢輕易教訓這群人,那他只有回海市。但是他不想回海市,也想要昂銳的獎金。所以他要自己解決這件事。況且這種事,對他來說都在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圍里,他自己能應對。他像是一株太早就離開了樹干生長的藤蔓,自己長出了堅硬的骨頭,摸索出了一套屬于自己的,怪異離奇的生長姿態。在他生日前一天,開車來接他的人是路子?h,她看到簡然和別人一起走出來,還以為是他朋友,直到看到對方不太客氣地抓了幾下他的頭發。“剛才那個是誰?”“同學?!焙喨徽f,“?h姐,讓你來接我,麻煩了?!?/br>簡然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眼睛很認真,會讓人有一種很正式的感覺,路子?h還是第一次和他單獨相處,有些緊張地忘了剛才的話題,說:“哪里的話。你哥哥他們是忙不過來,才讓我來接你的,回家拿點東西,我們就走,他們還等著我們回去吃晚飯?!?/br>路子?h一直對這個弟弟感興趣,跟著簡然一起去他住的房子的時候,難免多打量了兩眼。不像是他這個年紀的男生的房間,很整潔,空氣還有一股很淡的香。在簡然回房間換衣服的時候,路子?h自己去廚房倒水,發現簡然真的挺會照顧自己,五顏六色的豆子整整齊齊擺著,果盤里也還裝著新鮮的水果,旁邊還有一本營養食譜,冰箱上還貼著他每天的飲食安排,營養又養生。簡然真是一個……很特別的男孩子,讓路子?h一個獨居女生都覺得自愧不如。出于職業習慣,路子?h隨手拿起角落里的保健藥,想要看看適不適合簡然,剛剛看清楚目光就定住了。作為醫生,她當然知道自己剛才看到的是什么。等到簡然換了一身衣服,背著書包出來,路子?h心情有些復雜地看了看簡然,勉強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然然,這個房子不是叔叔他們給你安排的吧?”簡然愣了一下,還是點頭,陳爸他們想讓他住在昂銳安排的宿舍,但是簡然自己找了房子。他看向路子?h,說:“我不喜歡和別人一起住,也不想叔叔他們擔心,?h姐,請你別告訴他們?!?/br>要是他們知道簡然一個人住,一定會想辦法,派個人過來照顧他。簡然沒有注意道路子?h復雜的表情,他心里只有對回去的茫然和不安,一路上都看著窗外。他知道沒有人要找他,可是離家越近,他難堪的秘密像是一塊深藏在身體里的寒冰,越發明顯地昭示自己的存在。他在路上吐得昏天黑地,讓路子?h特別過意不去,車開得特別慢,陳彥都要打第五個電話過來的時候,他們才到了。兩人在停車場等電梯的時候,路子?h憂心忡忡地看著他:“簡然你沒事吧?”“沒事?!?/br>電梯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路子?h又祥裝輕松地問:“你交女朋友了嗎?”簡然搖頭,電梯門打開,陳蓓和陳彥站在外面接他們,這場沒頭沒腦地對話就結束。簡然沒有胃口,沒有吃晚飯就回房間休息,陳媽給他下了餃子端進來。簡然一點都吃不下去,就忍著惡心,小口咬著。陳媽站在旁邊,摸了一下他的頭發:“沒有上次回來那么瘦了,是已經習慣了哪里嗎?”“嗯,習慣了,我也可以照顧自己,你們放心吧?!?/br>“總是說讓我們放心,你都還是一個小孩,明天才十八歲呀?!标悑屪谂赃?,溫聲細語地問起了簡然在那邊的生活。大概是因為有人在旁邊,也可能是簡然真的餓了,他不知不覺就把一盤餃子吃完了,也沒有吐。一回來,他好像就不是一個怪物,溫柔的鎧甲包裹著他,也給他鈍痛。第二天。是學校的成人禮,簡然和陳蓓一起去學校,這天高三的學生都準備了自己的成人“戰服”,好像是脫掉外面一層校服,他們就真的已經長大成人了一樣。簡然近二十天沒有去學校,回到教室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一如既往的沉默低調,要不是陳蓓一直坐在他旁邊,或許也沒有人發現簡然今天回來了。班主任單獨把他叫走,把這段時間周考的卷子拿給他,然后關心了幾句,并又提出了讓簡然回學校的想法。不管是學習環境,還是有教育資源,有高考出題老師在的附中都是比外面任何一個補習機構都要好——那些機構都還在向附中買題。他一直沒有明白簡然提出要出去補習的想法,或者說,從簡然高二暑假突然不去青訓營開始,他就有點搞不明白自己這個出類拔萃的學生到底在想什么。不過二十多年的從教經驗告訴他,這個時候的孩子還是不能逼,尤其是簡然這種“悶聲做大事”的,只能循循善誘,讓他不要害了自己就好。看簡然就是不想回來,班主任就換了話題,和他核對以后需要他來學校的時間,體檢,月考,二次???,月考,三次???,都一一列下來,高考一下就近了。在這之前,簡然心里就已經明確換算過時間,可是聽了班主任的話后,還是忍不住在一遍一遍在心中確認。在被陳蓓抱著說了一句:“生日快樂”的時候才回神,成人禮上的音樂奏響,一群白鴿扇著潔白的翅膀飛過少年們的頭頂,像是掠過了一程光陰。簡然在成人禮上的背景歌聲中,和所有滿懷期待同齡人一樣,脊骨像是被注入了什么力量。中午放學,學校都空蕩蕩,簡然在廁所里鎖了門,手摸了摸肚子上的軟rou,看上去并不明顯的弧度,貼著手掌,能感覺到清晰的起伏,還有下面微弱的鼓動。十五周的時候,能感覺到胎動,簡然之前公事公辦地記錄過,這是第一次有了一種特別的感覺。好像,他真的能承擔起一個生命的責任,也能回應一個生命的期待。他膽子一直都不小,現在被賦予了某種“長大”地定義,更是什么都不怕了。最后他把衣服整理了一下,確定藏好了并不明顯的肚子,才走出去。季沛訂了蛋糕送到學校,他和陳蓓去拿的時候,讓簡然晚二十分鐘過去找他們。簡然不太喜歡驚喜,因為他天生情緒寡淡,刻意做出驚喜的樣子,會覺得累。季沛他們在之前的多媒體教室等他,門虛掩著漏出里面不大不小的聲音。“……我不敢,我哥都問我好幾次了?!?/br>“有什么不敢,反正你什么都不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