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沛昨天受到的刺激不小，回去還和他哥確定了一下，“這是我截得我哥好友的朋友圈，那個人也是虞世堯的朋友，你看看上面的日期，是不是已經是你們在一起的時候？”

上面有些是虞世堯在卡座和人玩骰子的時候，一左一右都有人，有一張里面虞世堯的手也放在旁邊雪白的大腿上；另一張是泳池趴，虞世堯作為背景站在泳池里喝岸邊一個長腿酥胸美女喂過來的果汁；還有一張截圖看不清虞世堯的臉，他的手放在一個人臉上，兩人靠得很近，陰影都交纏在一起，配的字是：“贈送一個三十秒的激吻，完整版找虞少”。

這些照片和朋友圈，都是八月九月甚至還有十月份發的。

在簡然每天給他打電話前，或者之后，又或者就在和簡然通話的時候，他身邊還坐著另一個人。

像是被人猛地敲了一棍子，簡然被打懵在原地，指骨泛白。

季沛頭一次干這種事，又別扭又緊張，看簡然又一直看著自己手機，沒有什么反應，尷尬地咳了幾下，說：“你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根本就不了解虞世堯是什么樣的人。哎，我也不了解你們，本來不該摻和，就當是我多事了吧。簡然，你再好好想想你們關系?！?/br>
簡然飛快眨了一下眼睛，藏起眼底的酸澀，把手機還給他，說：“有些是逢場作戲?！?/br>
季沛驚愕看著他，說：“簡然你是不是傻掉了？這些你看不到嗎？就算是逢場作戲是不是也過了？你被他喂了什么藥嗎？”

簡然抓緊了衣袖，說：“我會去問清楚?！?/br>
季沛從桌子上跳下來，說：“還去問？被他騙的還不夠嗎？你聽聽他都是怎么和自己朋友說的你?！?/br>
季沛翻出一段手機錄屏，是季澤給晉子揚發語音消息：“老晉，虞世堯和他身邊那小孩怎么回事，沈嘉佑都他媽在準備彩禮了?！?/br>
晉子揚聲音笑著：“你家佑佑還真可愛，虞世堯自己都說了是覺得好玩，那小孩哭起來可憐兮兮的，現在舍不得嘍?！?/br>
這段語音還是昨晚季沛死活不信，季澤當著他的面去問的。

昨晚聽的時候，沒有什么感覺，現在看簡然慘白的臉，心里有些后悔：“簡然，我就是想讓你清楚，虞世堯真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你……你喜歡別人也好啊，何必被他騙呢？你這么聰明，自己想得明白的，對吧？”

要是虞世堯玩的人不是簡然，愣頭青少年季沛肯定什么都不會管，現在臨時接了這么一個情感顧問的任務，生疏又生硬，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怎么安慰簡然。

看著簡然這個樣子，他很怕簡然哭起來，但是他什么反應都沒有又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事。

“簡然？”

簡然眼睫顫了一下，臉上籠著一層僵硬的白，他說：“我沒事。你帶煙了嗎？”

季沛咽了一下口水，就是他沒有，現在也要給簡然買過來。

而且他有，從兜里摸出他拿來裝/逼用的煙盒，里面有他哥剩下來的兩只煙，和簡然一人分了一只。

簡然一看就是沒有抽過煙，點煙的時候，手抖得厲害，好幾下才點燃，抽了一口就咳嗽起來，他又抽了幾口，咳得眼角都紅了，無師自通學會了怎么讓尼古丁游走肺腑而不嗆到自己。

季沛手里拋著打火機，對他說：“簡然，要不我帶你出去玩玩？還是你想說點什么？”

簡然不想說話也不想動，徹骨的冷已經把他凍在了原地，他現在只想讓什么東西來填一下空出一個洞的胸口。

“真這么喜歡他嗎？”在簡然拿走季沛手里的煙，開始抽第二支的時候，季沛忍不住皺眉問。

簡然故作淡定的手頓住，干巴巴笑了一下。

“你和他怎么認識的？”

怎么認識的沒有人在意過，怎么開始的也說不出口。

簡然抽了一口煙，咳得雙眼通紅，季沛移開眼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自己走了出去。

門一關上，震動了寂靜的空間，簡然捂住眼睛蹲在地上，弓起的脊背像是一條隨時都要斷掉的線，青白的手背顫動，一條細長的煙灰寂寂落在地上。

第十七章

季沛走出去的就看到了跟過來的陳蓓，嚇了一跳，拉著她往前走開：“你跟過來干什么？”

陳蓓不放心地往后看：“簡然沒事吧？”

季沛不確定地看了她兩眼：“沒事，他想自己待一會。你沒聽到什么吧？”

陳蓓搖頭：“沒聽清，你是不是認識簡然的女朋友？”

季沛臉上尷尬了一下，“嗯嗯”地點頭。

陳蓓說：“那你讓他和簡然分手吧，簡然和他不適合，簡然沒有接觸過多少人，我怕他別人騙?！?/br>
季沛覺得陳蓓是聽到了，盯著女孩潔白的側臉看了一下，季沛說：“行，我試試?！?/br>
陳蓓明顯松了一口氣：“我去給他買點午飯?！?/br>
不過季沛和虞世堯不熟，心里也不知道該怎么試。

下午簡然回教室的時候，季沛壓低聲音問他怎么樣，要不要自己去幫他說分手。

簡然眼瞳動了一下，搖頭。

季沛沒懂他的意思，這是不用幫忙，還是不想分手？

周五的時候，學校有一場和全市國中高三的統考，周六下午五點考完，剛好放假。

收卷鈴聲一響，季沛走出考場，去簡然在的第一考場找人，沒找到人。

簡然提前交卷走了。

季沛拿出手機，就看到幾個未接，追出去的腳步停下來。

今天來接簡然的是虞世堯的司機，告訴簡然：“沈先生的父親過世了，虞少先過去了，小簡你是回御江春苑，還是去找虞少？”

沈嘉佑的父親回國后住了十多天的院，最后被機器維持的生命油盡燈枯，今天早上搶救無效后，安然離世。

沈嘉佑把一切都打點好了，才把消息放出去。

晚間新聞的頭條就是航運大亨沈耀過世，順帶著報道著沈耀的生前，有些小道媒體也在熱火朝天分析沈氏豪門的家產會怎么劃分。

簡然在過去的路上在手機上翻了一下，剛剛觸及到了沈家的一二，車就停了下來。

虞世堯穿了一身黑色西裝，白襯衣，袖口帶著黑紗，牽著簡然把他領進去。

已經來了很多人，都是和虞世堯差不多的打扮，或坐或站，每個人都神情肅穆，臉上端端像是籠著看不清楚的黑霧。

簡然有些局促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和這里太過格格不入。

不過還有對亡者更不敬的人——就在靈堂爆發了爭吵。

他們還沒有走過去，就聽到了里面不客氣的對話，把靜穆的空氣震碎。

虞世堯眉心皺了一下，招手讓一邊的人過來，對簡然說：“你去那邊等我?！?/br>
簡然被帶到了副樓，這里也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