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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罷了!”齊諧直到葆宸已經兩天沒吃飯了,這話對藍衣人也是說得毫不留情。那藍衣人大概從未被人這樣說過,更不要說被個孩子這么說,當下臉都白了,猛地舉起劍就要砍,手卻在半空顫抖著下不去。他右邊那個持青銅鏈之人也終于看不下去,先將他的手按下去,看著齊諧問道:“小友可是知道我們是什么身份?”齊諧毫無畏懼,回了一句“不知道”。右邊那人便干脆說道:“我等乃天庭之人……”“既然是神明,就有理由欺負一屆人類嗎?”齊諧當即打斷了他的話,語調頗為生氣,“他是犯了你們什么天條天規了嗎?他做錯什么事情了嗎?他連兔子都不敢殺!你們殺他有什么理由??!”還真是貫徹千年的不殺生的理念。葆宸終于又抬起眼睛看著齊諧,眼底卻有一層哀怨。“小友,你當真不知道他什么身份嗎?”左邊之人冷笑一聲,萬萬沒想到這個小孩子居然這么護著葆宸。齊諧瞪著他,一點也不動搖,道:“不知道,我為什么要知道,他是我恩人就夠了?!焙唵蔚搅钊诵膭?。左右兩邊之人一時間不知如何再接話了,相互對視一眼,欲言又止,倒是那中間的藍衣人又暴躁起來,道:“區區一個人類,有這么跟天庭之人說話的嗎???小狗崽子我告訴你!你最好快點讓開讓我宰了這個孽障,否則我向天庭告你一紙,讓天庭給你燒成灰!”這威脅還真是狠毒。單齊諧不懼,甚至更憤怒了,又指著那藍衣人罵道:“狗屁東西!既身為天庭之人,連一點禮儀道德都不懂的嗎?我護著我的恩人,到底那只眼睛看出我有錯來了?我今天就不走了!你們要是想動他!就先殺了我??!”這句話令那三個人居然慌亂起來,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了。那藍衣人氣的發抖,卻見葆宸從齊諧身后站了起來,眼底冷淡,只抬手拍了拍齊諧的肩膀,將小孩子往自己身邊又拉近了一些,聲音冷冷道:“你們殺的了我嗎?”“就是!你們殺的了他嗎!”齊諧不懂這句話里面的意思,只重復著字面意思。那藍衣人惡狠狠瞪著齊諧,終于還是右面之人嘆息一聲,拍拍藍衣人的肩膀又叫上了左面之人,道了聲“走吧”,轉身便要走。左邊的人大約也是知道事情僵局了不好辦,雖有不甘之色,也還是跟著走了,倒是那個藍衣人又瞪著眼前的兩人好半天,終于才在另外兩個人的催促下,留下一句“你們給我等著”,這才跺跺腳,轉身走了。葆宸臉色凝重,齊諧卻只知道他們走了,心里歡快,甚至還揮著手臂沖已經飛天的他們喊了一句“慢走??!下次不要再來啦!”,引得那升到半空的藍衣人又瞪了他們一眼,卻見著齊諧對他做鬼臉,干脆便不再理會了。葆宸目送那三個人的身影消失在遠天,眉頭卻還是皺著,看著歡快的齊諧,終于還是決定跟他說些什么,叫了他到樹下坐著,道:“下次再遇上那些人,你便不要跑出來了”甚至還有點責備。齊諧覺得自己的熱心被葆宸潑了冷水,震驚又心酸,立馬扯著葆宸的袖子,問了一句:“為什么啊”。葆宸看著小孩子的表情終究還是不忍,抬手捋順了他翹起來的發梢,道:“他們只是針對我,你沒必要卷進來”。“為什么??!可是我看他們好像很怕我啊?!泵髅魍徨反虻奶旎璧匕?,一見到齊諧插手了,那些人卻只曉得用嘴皮子了,就算被齊諧說白了臉也不會動手。齊諧還以為是自己說得厲害,把那些人給說動了呢。然而葆宸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嘆息道:“那些是天庭之人,天庭有令,殺人是犯天條的事情?!?/br>“那,我不就是葆宸的盾牌嗎?”小孩子似乎完全抓不到葆宸想要表達的深層含義,甚至忽然高興起來,令葆宸錯愕地看著他。齊諧甚至都笑出來,道:“那以后,他們再來打你,我往你面前一站,我不就是你的盾牌了嗎?那以后我來保護你啊?!?/br>葆宸眼中有什么東西猛然一抖,他看著面前這個不可思議的男孩,居然半晌說不出話來。齊諧那雙沒有雜質的黑眼睛看著他,透徹的像是泉水似得,看久了就好像能跌進去。終于葆宸再也看不下去,猛地捂著眼睛低下頭去,表情似乎有點痛苦。齊諧不明白葆宸為什么忽然這樣,他晃了晃葆宸沒得到反映,想了想,還是有些小心翼翼地擔憂著問道:“那些天庭的人,為什么要殺你???你真的不是人嗎?你是不是也是天上的人???你犯了錯被天庭打下來了嗎?”聽到齊諧問這些問題,葆宸頓了頓,終于又抬頭看著他。齊諧跟個好奇寶寶一樣看著他,葆宸忽然有些心軟了,道:“不,我不是天庭之人,我沒有犯過天庭任何過錯,我甚至沒有同天庭有瓜葛。我也不是人,但是天庭不會容我,我自然也不會上天庭?!?/br>“……那是什么???”齊諧聽不懂了。不是人又不是天庭之人,難道是妖怪嗎?還是山神土地?葆宸笑了笑,望著遠處的山巒,眼底悲涼,道:“我是特例”又是模糊的一句話。“特例是什么???”齊諧皺了眉頭。“特例就是……”葆宸轉過眼睛看著他,小孩子這幾天跟著他,總是能打一些野味吃,看起來氣色好了一些,只是他還這么小,小的像是滄海一粟。像是被蠱惑了似得,葆宸伸出手揉著他的腦袋,小孩子嗯嗯啊啊哼唧了一頓,才又聽到葆宸說道:“特例就是,我是長生不死之人?!?/br>“——世間僅我一人?!?/br>招魂鈴(4)長生不死。陸醒看著樹下的兩個人,臉上的笑容收斂了。齊諧不懂,表情還是單純又天真,但葆宸眼中的悲傷卻流進了陸醒的眼睛里。他忽然便明白了葆宸的一切,那之所以不殺生的準則,以及對天庭地府那仿佛與生俱來一般的厭惡。世間萬物,逃不開生老病死的準則。只是天規人理,是自然秩序,是不可超脫的準則。千百年來,多少帝王將相追求長生,最后卻都死在追求長生的路上。不管是人還是妖怪還是天庭還是地府,只要有生命的東西便都活在這條準則之下。然而葆宸超脫了,他是特例。因此天庭厭惡他,地府排斥他。長生的力量何其強大,葆宸若真有心毀天滅地,恐這三界六道也無人能同他對抗,因此在地府的時候,府君才會說出那種話吧。只要葆宸無事,這世間才能安寧。所以寧可身受重傷也不會殺生,這不是葆宸的仁慈,最少一開始不是。只是若他殺生,本就不會放過他的天庭便更不會放過他,這只是他的保身之道,他迫不得已,甚至無法像一個正常妖怪那樣釋放自己的力量。天下之大,無處為家。但是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