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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那件事的疑點并不少。冥冥之中,陸醒有一種自己被人盯上的感覺,他不清楚這個人是在針對他還是針對齊諧。兩千年來,店志里從未記載過有人或者妖怪敢動齊諧一分一毫。而陸醒掌店,一向是按規矩辦事,自認從未得罪過誰。因此這個盯上他的人到底是誰,陸醒沒有一點頭緒。而現在,葆宸說,在西山山門外遭到了同青蚨死時一樣的星光的攻擊,這事情就遠沒有那么簡單了。西山山門,那里面便是山神蒼的山神之庭,里面的人便都是蒼的人。如果那點星光是蒼的部下……不,如果是蒼的人,就會光明正大的像那些弓箭手一樣出現在山門面前,而不是偏偏出現在半空,將自己的攻擊混跡在弓箭手的攻擊中。況且那點星光已經跟葆宸交過手,知道葆宸的實力,那種情況下,它的攻擊根本沒有作用。因此,說是攻擊倒不如說——只是想讓葆宸看到。只想讓葆宸看見嗎?那么從這一點來說,就更加像嫁禍了。陸醒忍不住又陷入了沉思,那所關押青蚨的宅院的模樣又浮現在他腦海中。如果說,在西山上誰能擁有那樣一座別院的話,這個人非蒼莫屬。而作為山神,他自然有辦法弄到人類的貨幣并理所當然地留下虛假的姓名、地址和聯系方式。那么封印之地外的加固似乎便也能說得清楚了……那么目的性呢?它的目的性是什么?嫁禍給蒼的目的性又是什么?蒼是不是又知道這些?陸醒腦海中的問題愈發清晰,以至于都忘記了葆宸還在等他的答復。不過這位通情達理的神明看到陸醒皺起來的眉心,知道他一定想到了很多事情,那是很多無解的事情,大約也是他曾思慮過的事情。所以在這么多天之后,葆宸才愿意將這件事告訴陸醒。他知道陸醒要思考,因此并不打擾。然而環境似乎并沒有打算給陸醒好好思考的時間,只一個眨眼的功夫,整個海洋館倏然陷入一片黑暗。這種黑暗來得太過突然,以至于人們驚恐的尖叫聲慢了一拍才響起來。等陸醒回神的時候,整個海洋館也早已陷入了一片驚慌失措的境地。應急燈亮起來,管理員在用擴音喇叭喊話,安撫著黑暗中的躁動。孩子的哭喊聲,家長的咒罵聲,年輕人的尖叫聲在黑暗中穿來穿去。同這混亂格格不入的陸醒站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到有人扯著他的袖子,他一低頭,發現陳一光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到了他身邊。小孩子倒是沒有像別人一樣哭鬧,只是閃亮亮的大眼睛里也充滿了不安,濕漉漉的手抓濕了陸醒的衣角卻也不敢放開。陸醒心里空了半拍,抬手拍著他的背安慰著,這才開口對旁邊一直陪著他的葆宸道:“關于我隱瞞的事情,神明大人覺得,我們把某個人的親meimei放跑了,那個人能輕易放過我們嗎?他沒沖過來扒了我們的皮就已經是一位仁慈的山神了?!?/br>他回頭去看葆宸,應急燈微弱的光下,陸醒的眼睛幽深。葆宸自然懂得他這句話的意思,道:“所以說……”“是咯,他會來找我麻煩,我打不過他,我躲著他?!标懶颜f得毫不愧疚,莞爾他卻又笑了笑,看著這漆黑一片的海洋館,笑道:“不過這次他可是真生氣了。神明大人,你說我們是不是玩大了?”葆宸不回答,陸醒比他更明白:海洋館突發停電這種事,估計不用一個小時就能靠著網絡被全國人所知。因此眼下,有一件比那些思緒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去辦——“好了,我們回去吧。某個人可正在店里等著我們呢?!?/br>山神的委托(2)“哎呀哎呀,蒼大人這是不請自來啊,小小店主可真是有失遠迎啊,罪過罪過?!?/br>陸醒推開齊諧店門的時候,蒼就坐在陸醒經常坐的那個椅子上,一臉要殺人的表情。習瑛站在他身邊,一身西裝筆挺,臉上帶著明顯看戲的笑意。陳一光往葆宸身后躲了躲,陸醒示意葆宸帶著陳一光上樓去,可他們還沒走兩三步,就被蒼一聲“慢著”,給攔了下來。葆宸臉上沒多大表情,只好好護了陳一光,陸醒臉上倒裝地一臉無辜。蒼看了看葆宸沒說什么,最后翻了個白眼,對著陸醒叨叨:“你個兔崽子還知道回來?”“哎呀哎呀,我可是住在這的,我當然要回來了?!标懶岩稽c緊張的表情都沒有,反而笑得更燦爛。蒼呵呵兩聲,換了個頗為大爺的姿勢坐著,冷笑道:“你們這最近三天兩頭的都跑出去啊,今天聽說還去海洋館是吧?海洋館好玩嗎?”那眼睛里的光簡直跟刀子一樣往陸醒身上扎。陸醒渾然不覺,笑道:“托蒼大人的福,我們只玩了一半。說起來現在時候不早了,蒼大人和習先生吃過午飯沒?我們要不要出去吃一頓?”“陸醒!”蒼吼了一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聲音特別響。陸醒終于笑出聲音來,道:“蒼大人,別疼了自己的手?!敝皇顷懶言掃€沒說完,蒼“噌”的一下站起來,怒氣沖沖就壓到陸醒眼前來,就差扯著陸醒衣領子了,咬牙切齒道:“你耍我?”陸醒終于收住笑意,瞇著眼睛看他,道:“蒼大人真是高看我,我哪兒有這個膽子?”“膽子?你連晚晴的事情都敢管,還有什么管不了?”蒼貼著陸醒的耳邊道。“蒼大人,這件事您是誤會了吧?!标懶淹笸肆税氩礁_距離,“齊諧的規矩也是拿錢辦事,晚晴姑娘既然給得起委托費,我自然要幫她完成委托不是嗎?”陸醒說得頗為自信。“你也知道那是我meimei?!?/br>“我也知道那是我客人?!?/br>兩個人皆是直視著對方的眼睛誰也不退讓,目光所觸,激烈地仿佛能撞出電火花一樣。半晌,蒼終于冷笑一聲,抬手指著旁邊的葆宸,道:“既然如此,我要這個人?!迸赃叺妮徨愤€不太明白怎么戰火一下子燒到他身上了,他身邊的陳一光卻已經緊張地拽著葆宸的衣角不松手了。陸醒神色一僵,聲音都不由得嚴肅起來,道:“那可是我齊諧的人”。“這么說,那天晚上放走晚晴和石朝泉,也是你給他的指示了?”蒼露出得意的表情,譏笑一聲,“我可是記得,你們齊諧的規矩是客人完成委托后,將與齊諧再無關。也就是說,出了這個門,生死由命不由你。那么親愛的店主大人,您能給我解釋一下那天晚上這個人是怎么回事嗎?還是說,這件事需要我向天庭報告了,才能有個決斷?”陸醒的肩膀略略僵了,他扯著嘴角,看起來是在笑著的,但眼睛里沒有一點光。蒼不是個傻子,知道人間沒有誰能動齊諧一分一毫,那么能管教齊諧的自然就是在天上。換句話說:天庭是齊諧的軟肋。沒有人跟蒼說過這種事,這全是蒼自己推測出來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