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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塊石頭,那人直接磕了一腦袋的血。“快!快!這咋暈過去了?快叫大夫!”村長心里一驚,雖然這打更的可惡,可到底也是個活人,真要在村里出事兒,這可不心理陰影了。可容子隱卻始終站著不動,死死的盯著地上的血跡看。直到那個打更人被抬上擔架,容子隱才陡然回過神來。臉色也跟著白了許多。“先生!你沒事吧!”老吳在后面扶住容子隱。容子隱打了個寒顫,終于回神,啞著嗓子說了一句話,“帶我去找那幾位警察,我想起我在哪里見過他了?!?/br>“在哪?”老吳下意識詢問。容子隱沉聲道:“六年前,我念書的縣城高中宿舍。他要抓走季暑?!?/br>容子隱閉上眼,像是要把當初混亂的記憶記得更清楚一點,“他不是普通的村民,他應該是榜上有名的逃犯。手里沾過人血的那種!”旁邊原本還緊張那個打更人受傷的村民聽到容子隱這話也嚇得夠嗆。“什么?殺人犯?”“不能吧!我家就住在他姑姑家隔壁??!”“怎么不能?他連村里的鱉都能坑害,王八要真是救不回來了,咱們也一樣扒層皮!你們自己想!”村里人竊竊私語,都因為自己身邊生活著一個殺人犯而恐懼。可老吳卻想的更多,例如當初季暑和容子隱的初遇,例如季暑曾經生活的地方,例如當年那起驚動全國的虐童大案。當時季暑得救,犯案人一共有八名。但是最終捕獲的只有四人。其中另外兩人在逃跑中被擊斃,剩下的兩個卻泯滅于人海之中,空有畫像,沒有身份。容子隱是當初季暑被追殺一案里的受害者之一,也是在那場逃亡中,最終救了季暑的人。只是因為被擊中頭部失去記憶,季暑為了保護容子隱不被季家人暗害,對外隱瞞。但是老吳他們這些心腹卻全都清楚的明白,除了季暑本人以外,容子隱是最后一個知道兇手長相的人。很顯然,這個打更人的出現,終于喚醒了他的全部記憶。容子隱說的沒錯,如果和當初季暑的案子有關,那這個人,就是貨真價實的殺人犯。容子隱像是看出老吳的想法,又補充了一句,“季暑的父親,也是?!?/br>誰能想到,堂堂世家小少爺,竟然被困在鄉下舊屋五年之久。日常沒有飯吃,是下人的出氣筒,不管是誰都能隨便凌丨虐他,欺辱他,讓他生不如死。容子隱晃了晃神,突然覺得心里難受得厲害。他已經活的不易,可季暑經歷的卻是真正的地獄。在季暑十二歲之前,他是住在別墅里接受精英教育的季家大少爺,可十二歲到十七歲這整整五年里,他直到逃跑那天,才再次見到陽光。是的,這五年里,季暑只有在挨打的時候,才能觸碰到一點溫暖的陽光。其余時間,都是無邊的黑暗。他是該怕黑,畢竟還能活下來,就已經是季暑最大的勇氣了。作者有話要說: 有五更,一會來☆、初遇容子隱和季暑在一起之后,容子隱試圖詢問過季暑當年的事兒,可季暑卻每次都避開不想回答。容子隱一則是擔心季暑因為回憶平添傷害,另外一則,也是覺得沒有那么重要。畢竟他們倆如何認識,并不要緊,最要緊的,是他們將來如何一起好好經營生活。可實際上,在找回記憶之后,容子隱只覺得遺憾。如果他沒有忘記,他可能很早就會和季暑相識,也不會讓季暑一病這么多年,身邊無人,連安枕都不敢。季暑和容子隱交代了許多。例如他的花花公子人設,例如他為什么隨時隨地帶著鵝子。那只鵝,是容子隱送給季暑的。叫他孵出來可以保護自己。而季暑的花花公子人設,只是因為他不能暴露黑暗恐懼癥這個弱點,強行給自己艸的人設。實際上那些過來陪他的小情兒,全都知根知底,是屬下,或者是單純金錢交易,有求于他。私下里,季暑一直在找容子隱,可容子隱當年給季暑留下的信息,全都是假的。除了那件被季暑帶走的高中校服。容子隱腦子很亂,但他還是輕而易舉的回憶起和季暑初見的那天。季暑是從窗戶外面爬進來的。男生寢室的水房,窗戶很小。最起碼像容子隱當時的很高就很難爬出去。可季暑太瘦了,比一般這個歲數的女孩還要瘦小三分。滿身的傷,衣服和傷口全都占滿了灰塵。臉瘦的像是骷髏,哪里還能看出現在的半分美貌。唯一相似的,就是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可當時的季暑的眼神是什么樣的?驚恐,畏懼,甚至在看見他的瞬間就想要爬出去逃跑。如果不是窗戶太小,不好推出去,容子隱都抓不到他。只能說那時候的容子隱也很有警惕心,再加上季暑傷得太厲害又不聽話,容子隱為了哄他上藥假造了身份。容子隱說他是暑假回來幫著看宿舍的學長,季暑如果不聽話,就把他送去警察局。當時剛剛從鄉下逃出來的季暑,最恐懼的就是被送走這兩個字,容子隱一嚇唬他,他就不敢動了。于是,容子隱順順利利的把季暑帶去自己的寢室,給他換了衣服,上了藥,又做了飯。雖然獨居,可容子隱的手藝遠遠沒有那么好。再加上高中宿舍,能有什么做飯的家伙事兒,一碗泡面加個香腸雞蛋就是大餐了。可即便如此,當面入口的瞬間,季暑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因為,這是他印象里,第一次有人為了他,做一頓飯。當初在季家老宅生活的時候,季暑雖然是明面上的大少爺,可季老爺子并不在乎他,家里的傭人,也只是面上尊敬。飯桌上出現什么,他吃什么,不喜歡或者不能吃,那就索性餓著。而容子隱這碗面不同,是獨獨做給他吃的。季暑那時候年紀小,大起大落情緒根本繃不住。容子隱哪怕對他只有一分好,他都可以十分感激,更何況是毫無所求的伸手幫他。在那一瞬間,季暑甚至覺得,如果容子隱是偏他也不要緊了。哪怕吃完面,容子隱把他送去給那些壞人也不要緊了。他在臨死之前,好歹知道什么叫做溫暖。可事實上,一切都和季暑推斷的認命不同。容子隱不是繼母派來想要弄死他的人。而是真正的,出于善意,想要救他的陌生人。接下來的三天,是季暑生命前十七年里,最溫暖的回憶。他時不時會被容子隱懟到無話可說,日常被容子隱逼著強行換藥,還差點被容子隱拉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