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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家的他心里已經很清楚,這些癥狀意味著什么。一般來說,后天的次形態覺醒會集中在15-18歲,一旦超過20歲還沒有預兆,便會被鑒定為普通人類。像肖暑那樣13歲便覺醒的已經是鳳毛麟角,十年前便已經被醫生判了“否”的付秋野更是早就放棄了。所以即使他最近的確失眠、痙攣、肌rou疼痛,如果不是這份報告,他也絕對不會往那個方面想。體檢結束之后,付秋野坐在大廳里冰涼的硬質椅子中,盯著手里的紙發了很長時間的呆。付家的“秋”字輩算上他一共四個,在他的頭上,兩個哥哥和一個jiejie都在18歲之前覺醒了強大的次形態,只剩下他一個,被當作家族的棄子、沒用的廢物丟棄,爹不管娘不疼,哥哥jiejie不屑,連家里的管家都不會多看一眼。而到了今天,他拿到這份報告,好像一個天大的笑話。付秋野忍不住冷笑了幾聲,折起報告,走到大廳的最角落里,把它塞進了碎紙機里面。又是一個棘手的麻煩。他站在碎紙機邊看了一眼手里的表,已經過去快兩個半小時了,肖暑依然不見蹤影,負責他們離婚手續的倪先生也消失了。他嘗試打他們兩的電話,一個沒有人接,一個無法接通。他想重新回到體檢室里,但特管局里的建筑結構復雜多變,為了做好次形態人類的保密工作,連走廊都是可以移動的,所以當他回到體檢室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居然迷路了。有好幾個護士急匆匆地推著東西從一邊跑過,他想問上兩句,她們抱歉地沖他搖搖頭,風一樣地消失在了走廊盡頭里面。付秋野只好求助于一邊的家政機器人,機器人冰涼又禮貌的聲音提醒道:“付先生,您沒有權限出現在此處,請回到大廳里稍作等待,感謝您的配合?!?/br>付秋野的心臟突然不安地跳動了起來,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表,兩個小時四十五分鐘,肖暑的體檢居然還沒有結束。他伸手撥開了這個礙事的機器人,大步朝著剛才護士離開的走廊沖了過去。走廊的盡頭接著一個相似的大廳,他邁進去的時候,剛好大廳另一端的電梯門“?!钡囊宦曢_了。他頓住腳步,朝著電梯的方向看了一眼。穿著西裝的一男一女擁簇著一位男性從電梯里走出來,中間的男性兩鬢有些發白,目光銳利,眉間幾道深深的溝壑,嘴角嚴肅地下垂著,一身筆挺的特殊制服,一出電梯便直直地朝著付秋野的方向看了過來。付秋野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驚訝地說:“爸?”男人擰起眉,付秋野突然意識到什么,臉部肌rou繃緊,放輕聲音又喊了一次:“……肖先生?!?/br>肖父緊緊地盯著他:“你在這兒做什么?”付秋野不由得把視線往下,不跟肖局長直視,老老實實地說:“肖暑進去體檢好幾個小時了,我有些擔心他,想去看一看?!?/br>肖父沉默了小一會,聲音里面聽不出情緒:“他進急救了,一時半會出不來,你別等了?!?/br>付秋野猛地抬起頭:“你說什么?!”※※※※※※※※※※※※※※※※※※※※付秋野;要不這婚還是別離了吧?離婚(三)肖父銳利的目光直迎著他,反問道:“他的身體狀況,你不知道么?”“……”付秋野愣在原地,一股濃烈的酸澀感涌上來,“抱歉,我……”想要解釋的話到了嘴邊,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他這大半年時間基本都不在國內,對于肖暑的身體情況一無所知。肖父什么都沒有再說,轉身朝著電梯相反的方向走了過去,付秋野大步跟上,他也沒有說不可以去,一路默許地帶著他拐過復雜的走廊和樓梯。很快,似乎是到了另一個樓層,建筑風格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從精致舒適的寫字樓風驟變成了極簡純白的醫院,工作人員全都穿著醫生護士裝,從他們身邊還急匆匆地推過去一頭渾身是血的紅狐貍。一路不停有人停下腳步肖父點頭致意,這位位高權重的老局長看上去跟平時沒什么兩樣,滿臉嚴肅,目光冷靜,但步伐里還是透出了焦急,風一樣的穿過大半個樓層,進到了保密級別更高的區域里面。林怡帶著好幾個助手提前等在了房間外面,兩人還隔著十幾米,肖父便問“怎么樣?”,林怡道:“已經穩定了,但……”林怡的目光落在了付秋野的身上,多年的保密cao守讓他下意識地閉上了嘴。“付先生,”他毫不掩飾自己打量的目光,“你怎么來了?”付秋野心里記掛著肖暑,也顧不上寒暄了,皺眉道:“肖暑現在是什么情況?”林怡給肖暑當了這么多年的主治醫生,又是肖父的得力助手,自然是向著肖暑的,一想到病床里那孩子,當下便按捺不住心里的怒氣,語氣冷淡地說:“您跟肖暑都已經離婚了吧?我半個小時前剛簽了體檢報告,現在下去四樓就可以領……”肖父打斷了他的話:“別說這些沒用的,他怎么樣?”林怡依然責備地看著付秋野,道:“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了,只是他身上很多病都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治好的,得慢慢地、安靜地養?!?/br>他稍微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里面的人,放輕了聲音:“一個是他的次形態已經進入了融合的階段,人類體態開始定型,但是定得不是很順利,身體承受不了,還有一個是他的抑郁癥已經是復發初期了,整個人的狀態很不好,最好得找個人24小時陪著他,防止……意外?!?/br>肖父拳頭上的青筋凸起,大步走進了病房里面,林怡和幾個醫生也跟著進去了,只剩下付秋野一個人還留在外面,像是近鄉情更怯一般,心頭被灌滿了酸水。抑郁癥。他竟然從來不知道肖暑有過抑郁癥。里面慢慢傳來了說話的聲音,他走到門口,里面的肖暑頓時抬起頭來,正對上了他的眼睛。他正靠坐在病床上,手背處扎著針,額頭上裹著白紗布,窗外的冬日夕陽灑進來,把他蒼白的臉映得接近透明,宛若一具逼真的、正在融化的冰雕。肖父在說:“這段時間搬回家里面住,你媽也好盯著你點,逞那些強做什么,家里還供不起你這碗飯嗎?”肖暑沒有說話,他被照成了淺褐色的瞳孔一錯不錯地注視著門口的付秋野,慢慢地,所有的人都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