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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門口,打給尤銘的電話已經撥通。 “尤主任,不好意思打擾你。程醫生的母親現在有生命危險,但她的手術還沒有結束,可否麻煩你安排人交接一下?!?/br> 尤銘還來不及思考為什么許霽深會親自打這個電話,直覺上就立刻應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去看看?!?/br> 辦公室外,秦川正在伏案工作。見許霽深推門出來,他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來,還沒開口,就聽到老板吩咐:“你去一趟心外等著,程醫生一出來,立刻給我打電話,然后送她去明仁?!?/br> 秦川還沒來得及應,許霽深人就已經風風火火的走了出去。 極少看到老板這般神色慌張,秦川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也隱隱覺得事關重大,不敢耽誤,立刻收拾東西也出了門。 許霽深趕到明仁時,夏吟和夏啟升正站在急診搶救室外焦急等待著。 下了車,他一路幾乎是跑著的,此刻還有些微喘:“現在怎么樣了?” 夏吟紅著眼說:“醫生正在溶栓,來的時候小姨還醒著呢,到這的時候人就昏迷了?!?/br> “怎么不送安禾?” “是鄰居發現不對勁叫的救護車,救護車直接就送這兒了,我們也是鄰居通知,從家里趕過來的?!?/br> 許霽深點點頭,“明仁的神內是江臨最好的,別擔心。神內的主任我認識,我先去聯系一下。安安我找人去接了,一下手術就過來?!?/br> 不一會兒,明仁神經內科的主任張世良從走廊一頭走過來,許霽深立刻迎上去,和他握了個手:“張教授,麻煩你了?!?/br> 張世良禮貌的笑笑,“許總客氣了。我剛剛是有聽說有這么個急診病人,我先進去看看,你先別慌?!?/br> 許霽深朝他頷首道:“感謝,拜托了?!?/br> 搶救室的門打開的那刻,許霽深趁勢朝里望了一眼。 一向活潑的羅卉此時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的躺在病床上,周圍三四個醫生正圍著她忙碌著。 一陣酸楚從胸腔內涌上來。許霽深握拳掐著掌心,轉身靠在墻上。 人進去了有十來分鐘。外面的三人都覺得像是過了一個小時。 終于,大門再次打開,張世良從室內走了出來。 他耐心向許霽深解釋:“我們已經打了溶栓,體征是穩定了些,但病人依然在昏迷,情況還不好說?,F在我們把她轉到神內的ICU去,繼續觀察??赡軙虏∥Mㄖ?,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br> 聽著張世良的一席話,夏吟當即就哭了出來。 見狀,張世良又補充道:“我會親自跟進,你們別急,也不是最壞的情形,也許第二天就醒過來了,能醒就有恢復的可能?!?/br> 夏啟升猶豫片刻,問:“那……如果不醒呢?” 張世良斂了斂容,“那要看情況,也許幾天,也許幾個月,也許幾年都有?!?/br> 許霽深抿著唇,怔了半響,淡聲應道:“謝謝?!?/br> 羅卉被推進ICU不久,走廊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許霽深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立刻從椅子上起身,朝著那熟悉的腳步聲去。 程愿安連洗手衣都沒換,大冷的天,就這么光著膀子,頭發也是亂糟糟的,面無血色從走廊那頭跑過來。 “安安……” 許霽深走到她前面,伸手去抱她。 程愿安抓住他的手臂,緊緊的揪著他的袖子,顫聲問:“我媽呢?” 許霽深扶著她,溫聲道:“在ICU,已經做了溶栓,還在昏迷?!?/br> 夏吟和夏啟升從前邊走過來,“安安,你別急啊,醫生說情況不算壞……” 程愿安看了一眼ICU病房緊閉的大門,問:“醫生呢?” 許霽深說:“還在里面?!?/br> 程愿安像是比想象中冷靜很多,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有些發懵。 她安靜的在墻邊的椅子上坐下來,雙手抱著手臂。 “許總……”秦川從后面走過來,面帶愧意:“不好意思,我說給她穿衣服她也不要……” 許霽深拍拍他的手臂,“沒事,你回去吧?!?/br> 他走到程愿安身前,將剛剛放在一邊的外套拿過來給她披上,撫上她的手。那手像是沒有半絲體溫,刺骨的冰涼。他握住,放到嘴下呵氣,然后揉搓著,輕聲安慰:“沒事的安安,別擔心?!?/br> 程愿安沒有應,只是垂眸怔怔的坐著。 突然ICU的門打開,程愿安立刻從椅子上起身,外套從她背上滑落,她也渾然不覺。 一個護士走出來,拿著幾張單子環顧著: “羅卉的家屬在嗎?先去把錢交一下好吧?!?/br> 許霽深立刻走幾步接過繳費單,問:“大廳繳費?” “三樓和大廳都可以?!?/br> “好?!?/br> 他回頭將外套撿起來,重新給程愿安套上,將她的手臂塞進袖子里,又給她扣上扣子。 小小的人籠在他寬大的羊毛外套里,顯得像是更為單薄。 夏吟走過來,將自己的圍巾給程愿安戴起,護住她空蕩蕩的脖子。 許霽深:“你看著她一點,我去繳費?!?/br> 囑咐完,他快步離開。 許霽深回來不久,張世良從ICU里出來。 “羅卉的直系家屬來了嗎?” 程愿安趕忙上前道:“我是她女兒?!?/br> 張世良打量了一眼她的穿著,眼中流露出幾分惺惺相惜的同情, “你也是醫生啊,抱歉,你的母親還在昏迷,情況不穩定,這份病危通知可能需要你簽一下?!?/br> 程愿安看著張世良手上的那頁紙,眼眶瞬間通紅。 她抬頭怔怔的看他半響,緩緩抬手將將紙筆接過。 筆尖在簽名框處頓了很久,顫顫巍巍的寫下了她的名字。 沒有祈求,也沒有反復的詢問。 她知道,即使不說,他們也會盡力。 現在最不能幫上羅卉的,就是她自己。 程愿安問:“我能看看她嗎?” 張世良看了許霽深一眼,點了點頭,“可以,但是不能待太久,去那邊換無菌服吧?!?/br> 程愿安道了謝,回頭看向許霽深。 許霽深撫上她的背,說:“我跟你一起?!?/br> 兩個人一起到了羅卉的病床前。 程愿安抓著母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