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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晴就算做了手術,村里還有哪個敢要撒?” “哎喲,早知道不轉到城里來了嘛?!?/br> “還不是聽說這里有捐款,結果來了又說要這條件那條件的,什么醫院哦……” 眾人中,只有施晴的姑姑一人堅持:“那也要救,孩子還這么小,怎么能說不管就不管了呢!” 一群人在監護室外的走廊上嘰嘰喳喳,程愿安聽得心里有些煩躁,對他們指了指門外:“要不你們出去商量一下,還有很多病人在休息?!?/br> 施晴mama隱蔽的睨了她一眼,小聲道:“這大城市的醫生就是了不起啊……” 程愿安沒有理會,轉身又回到監護室。 搶救之后的施晴情況還算穩定,人也清醒了過來。 因為病情的緣故,小姑娘之前一直不能平躺,只能坐著,兩個眼睛下面掛著大大的黑眼圈,一點都沒有她同齡人那般的朝氣。 透過病房玻璃,她看著病房外正在討論的家人,像是能聽見他們在講什么。 她半躺在床上問程愿安:“醫生jiejie,做手術是不是很貴?” 程愿安有些心酸,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能讓她不多想,索性轉移話題道:“你要不要睡一下?現在才五點多,多多睡覺有助于增強免疫力哦~” 施晴面色蒼白的笑了笑,“好,那我睡一下?!?/br> 看到她這么聽話,程愿安的心里愈發的不好受。 回到科室辦公室,程愿安寫完施晴的醫囑,剛準備去休息室補個覺,走廊那頭晉歡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對著她叫道:“程醫生!快!十三床的病人又發生室顫了!” 程愿安趕忙起身跟著她跑了出去。到了病房,實習醫生已經將除顫儀推到了床邊。 這病人不過才五十出頭,平時性格風趣幽默,一直和科里的醫生護士相處甚歡,如今卻面色鐵灰的躺在病床上,沒有一絲生氣。 將近三十分鐘的搶救,幾人終于將病人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程愿安滿頭都是汗,對實習醫生道:“他情況很危險,先送進ICU觀察,通知家屬過來簽病危告知?!?/br> 幾個實習醫生連連答應,將患者推了出去。 因為剛剛的情況,程愿安也不敢再去補覺了,只趴在辦公室的桌子上打了半個小時的盹,又去食堂吃了早飯,隨后便去住院區查房。 查房途中,她遇到了剛從病房出來的尤銘。尤銘問她:“聽說那個先心的小姑娘凌晨又搶救了?她家人怎么說?” 程愿安有些沒有精神的答:“好像并不是很想做的樣子?!?/br> 尤銘默了半響,“一切還是以家屬意愿為主,你也不用想太多了。十三床那個李進呢?” “從昨天開始已經室顫了多次,怕是很難挺過去,已經下病危了?!?/br> 尤銘拍拍她的手臂,“李進的情況來的時候已經很不好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你的手術還是成功的?!?/br> 程愿安垂眸低聲道:“手術成功也救不了命,也怪不得家屬不愿意以身試險?!?/br> 尤銘看著她此刻低落的模樣,有些意外道:“雖然你很年輕,但也算是個經驗豐富的醫生了,現在還在為這種事情自責?這種心態可不太好啊愿安……我們做醫生的,不能太被私人感情左右,你應該明白的?!?/br> 程愿安點點頭,“我明白。您去忙吧~” 下午的時候,施晴的父親過來找她。 他說:“我們還是決定不做手術了,過幾天我們就把晴晴轉回到縣醫院去?!?/br> 這個答案雖然是在程愿安的猜測之中,但當她親耳聽到,還是覺得心里像吃了過期食物一般有些反胃。 “不做手術,施晴她撐不了多久,只有手術才能延長她的生命,這個事實您了解嗎?” 她依然抱著最后一線希望試圖挽救,但那位父親的理由卻很“充分”。 “我知道啊,但是做了手術她也不一定能好嘛。醫生你是城里人不知道我們農村的壓力,她上面還有兩個哥哥準備結婚,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將來要上學的。我們家都是種田的,這個費用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高了。要是有捐贈我們還能考慮考慮,但你們昨天又說一分錢都沒有,我們這種農村家庭怎么負擔得起哦……” “捐贈的事情我幫你們問過了,但這個也不是我的能力范圍……” “那你還勸我們做什么呢?說句不好聽的,也不是醫生你付錢對吧?” 程愿安一時哽住。 施晴爸爸也不再跟她多言,客套的道了幾聲謝就從辦公室里退了出去。程愿安靜靜坐在位子上,她調出施晴的資料在電腦上瀏覽著,試圖想再次尋找除了心臟移植以外其他的可能。 “學姐,你沒事吧?” 邱晏不知什么時候進來,在她旁邊坐下。 “什么?” “喊了你好幾聲?!?/br> “哦……”程愿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沒聽見?!?/br> “多少都有這樣的事的,你別想太多,不是你的責任?!?/br> 程愿安感激的對他笑笑,“我知道?!?/br> 兩人剛聊了幾句,晉歡又從外面跑了進來,“程醫生,還是李進!” 程愿安心覺不妙,立馬一路小跑到ICU。 李進的子女焦急的圍在病房門外,一看到程愿安,他們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的抓住她,“程醫生,程醫生,我爸爸怎么樣了?你一定救救他,他才五十三啊……” “正在搶救,我先進去?!?/br> 家屬知趣的放開她,李進的女兒急的哭了起來,“怎么辦……怎么辦啊大哥……” 重癥監護室內,實習醫生正在給李進除顫。見程愿安趕到,他們連忙讓出位置來。 程愿安看了一眼監護儀上的直線心率,心已經沉了下去。 她接過除顫儀,吩咐道:“三百六十焦耳,充電?!?/br> 李進沒有反應的身體在床上彈起又回落,程愿安死死盯著各項體征數字,“兩百焦耳,充電?!?/br> “兩百八十焦耳,充電?!?/br> …… 如此重復了五六次,李進的體征絲毫沒有回暖的跡象。 “機器撤了吧,回不來了?!?/br> 程愿安站在床邊,看著他已經面無血色的臉,動作輕柔的給他蓋上了白布。 她看了一眼時間,在搶救單上寫下:“死亡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