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聞昭把話頭轉向賀云霆，“上次的決策是將軍下的吧，就是‘屠城’的決策?！?/br>
按照帝國的制度，即使上將在某些方面發言權可能還不如議會，但從根本上來說，他不需要跟那些整日爭吵不休的老頭們有交集，因為他只需要聽從皇帝的命令。

除非是聞昭明令說了否定，賀云霆不必束手束腳。

賀云霆垂著眼沉聲道：“對。上次回來述職已經跟您說過細節了?！?/br>
包括為什么要這么決定，而不是再在那個地方多等一段時間。

雖然是帝國制度，但前某任皇帝取消了卑稱，所有人都可以自稱為我，只需對高位者稱您或職位。

“喔?！甭務央S意應了一聲，聽不出情緒。

賀云霆把剩下的話補完：“但陛下，許教授的拮抗劑功不可沒?！?/br>
聞昭將手里的東西高高拋起，又精準地接住，握在掌心：“的確。我一直很想當面見見許教授，這次終于有機會了?！?/br>
他話鋒一轉：“可是，現在的情況……”

聞昭另一只手放在額頭上，輕輕地點了一下自己的太陽xue，說：“質子星可是所有自轄星球里，帝國最重視的啊?！?/br>
“正因為這樣，之前才會直接邀請將軍組建編隊前往質子星?！?/br>
賀云霆站起來，重新敬了一個最標準的帝國軍禮：“我會用最快速度重新派遣編隊前往，這一次無論如何，一定會徹底解決?！?/br>
“上將的能力我從未懷疑過?！甭務训?，“我不收回任何決策權?！?/br>
“無論結果怎樣，我相信將軍都是盡到全力的?！?/br>
“星艦的話，”聞昭說，“上將如果用得上，也無需向我報備?！?/br>
賀云霆低頭應下，不再出聲。

聞昭好像是真的很信賴他，沒問賀云霆要怎么解決，也不問他想怎么解決。

有沒有可能質子星真的最后一人也不剩，他還是會把所有的信任都給自己最得力的部下。

“許教授的話，您自己決定?！甭務颜f，“畢竟我也舍不得這樣的學術棟梁以身犯險?！?/br>
“許教授可以不用去?！辟R云霆重新開口，“質子星太危險，情況又跟上次不同，我不一定能護得您周全。至于之前那些質疑和謾罵的輿論，我會盡力為您說話?！?/br>
許知恒似乎遲來地意識到原來這么快就要決定是否再次前去，他幾乎沒有片刻猶豫，立刻行禮上前：“我跟上將一起。不用考慮我的安危，我也不會再想上次那樣魯莽沖動?！?/br>
“更何況拮抗劑是我研制的，就算真的有意外，后果也應該我一個人背?！?/br>
聞昭聽完他的話笑了笑：“不愧是帝國棟梁?！?/br>
他站起來：“既然你們都已經做了選擇，我就不多做干涉了?！?/br>
許知恒先走，賀云霆晚了一些，重新做了基地的匯報，聞昭這才擺擺手，讓賀云霆也回去。

所有的一切都很隨意，反正只需要讓發言人整理一下最后結果告訴議會和官媒，形式對他來說好像并不重要。

聞昭抬眸，眼神卻沒落到任何一處。

他將手里的物件放回桌上——通身名貴光潔，一看就是稀世材料與頂級技法制作出來的。

那原來是一顆國際象棋的棋子。

-

賀云霆沒想到回去的路上能遇到很久未見的人。

聞天堯似乎也很意外，但還是擠出擅長的笑容對賀云霆打了招呼。

上次實訓出事以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就不怎么聯系賀云霆，更別說來基地了。

賀云霆側身讓聞天堯先走，正欲離去時，見原本總跟在他身后的副手換了一個人。

“王子殿下?！辟R云霆站在原地開口道，“你之前的那位副手呢？”

聞天堯轉過身，看了自己身邊跟他一樣疑惑的新副手：“上將指的是誰？席遠嗎？”

聞天堯似乎沒想到向來話少的上將會關心自己身邊的副手，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工作調動，不在這邊很久了?！?/br>
“所以王子殿下一點也不關心曾經的副手最后都去了哪里么?！辟R云霆道。

“……上將？”聞天堯覺得莫名其妙，“我自己下屬的職業調動，不告訴您也很正常吧？況且是席遠自己提出來的，我當然不會阻攔?！?/br>
他看見賀云霆好像思考了一下，才惜字如金地說：“知道了?！?/br>
不知為何，聞天堯居然從賀云霆從來不會笑的語氣里聽出一絲嘲弄。

賀云霆不欲與他多說，收回視線徑自離開。

-

兩人被皇帝召見，賀云霆即將帶著許知恒重返質子星的消息很快傳開，各方言論甚囂塵上，有祈禱的，有焦慮的，有不看好的，有陰謀論的，一時間竟也分不出哪一方占了優勢。

這一次跟上一次一樣事發突然，同樣沒有多少準備的時間。

基地似乎在質子星出事之際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重新整合兵力與人員，不同的是，這次沒有再限制許知恒的自由，而是將他安排進祁嘉木的機甲。

而讓人感覺到帝國這次是動真格的原因是，他們不再是一個精簡的精英小隊，而是如之前實訓一樣，動用了極少出動的星艦。

實訓原本是要經歷真實戰斗，且人數和機甲都很多才會用得上戰艦，而這次用的不僅不是實訓時的戰艦，而是能容納數萬人的巨型星艦。

有人開始好奇為什么要用到這么大的陣仗，結果基地直接公布出來部分名單，許多驍勇善戰的軍士都在出行之列，更何況還有帝國直接撥下來的救援隊和專家團。

基地似乎做了一切準備，就算真像實訓一樣發生意外，也能傾力解決，沒有顧慮。

-

“我和你一起去吧?！绷株下犚姽㈤T響，知道是賀云霆過來了。

他也不拐彎抹角，等對方踏進門，直說道。

賀云霆身上還穿著從聞昭那里回來的正裝，林晗伸手碰了碰他肩章上的流蘇，他似乎很喜歡帝國在某些制服上的設計：“不?？茨愦?，好難得?！?/br>
賀云霆知道林晗這么說就已經是下了決心的，剛要說什么，林晗動了動嘴唇，繼續說道。

“我工作計劃安排好了，研究院如果沒有任務還是很輕松的，不用擔心我?！?/br>
“更何況，你們要是用星艦的話，我勉強也能算得上是專家團?！绷株献孕诺?。

賀云霆低頭看著林晗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自己肩上的流蘇：“是，林博士?！?/br>
“你怎么還這么叫我了?！绷株蠠o奈地抬頭看他一眼，卻沒有生氣，只覺得賀云霆變得越來越有趣，“叫得挺老的?！?/br>
林晗的手指一直在賀云霆眼前晃，他沒忍住，伸手抓住對方細白手腕。

賀云霆知道林晗能聽到自己在想什么：“你想好了嗎?！?/br>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