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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腳能動了就回家。米曜打開直播間,表情懨懨的:“大家好,抱歉讓你們久等。剛出了一點小事故,我走路的時候沒注意腳下,把腳崴了?!?/br>米曜順手一照自己腫起的腳踝,鎮定道:“不過沒什么大事,大家不用擔心。今天我們的直播就先到這兒,寶貝們下次見?!?/br>說完,也不管彈幕里鬼哭狼嚎的關心問候,米曜掐斷直播,往后一仰,狠狠砸在床上。明明已按照正確的做法實施,為什么自己卻更加不安內疚?所謂長痛不如短痛,真的是這樣么?米曜迷迷糊糊間瞇著了,等他醒來已是妖界黃昏。右腳已經消腫,米曜試探地動動腳踝,發現自己能走路了。他撐著床沿翻身而下,雖然右腳依舊有點軟,但慢慢步行是可以的。米曜收拾好東西,前往主殿與焦棠告別。臨別時他又為焦言說了幾句話,焦棠道:“米主播放心。你打算如何回人界?”米曜施禮道:“今日麻煩貴府,實在對不住。我有直通家中的傳送符,不必擔心?!?/br>兩人道別,米曜瞅了瞅為數不多的傳送符,念咒并消失在圓陣里。回家后米越恰好在看電視,米曜隨意挑揀幾件趣事和老爸說,期間腳腕酸痛忍著沒有表現出來。之后,他草草地洗漱完,很早上了床,在被窩里默念十幾遍清心咒,才勉勉強強睡著。這次,米曜一夜無夢,卻并未休息好。他醒來的時候腦袋跟灌入水泥似的,又重又困。四肢也不像自己的,仿佛有什么淤堵住血管,連動作都凝滯起來。他渾渾噩噩地坐在床邊,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米曜掐一把眉心,按下接聽鍵:“喂——”電話那頭傳來咣啷的墜地聲,還有砰砰的撞擊聲以及轟然的倒塌聲。胡眉急促的聲音傳來:“米曜,米曜你在吧!立刻來一趟!楚澤怎么回事?他沒和你在一起,反而大半夜找我喝酒,喝完酒就開始撒瘋??隙ㄊ悄阈∽郁[得!快來領走!我可不管你家的破壞狂!”米曜頓時清醒一半:“什么?”那邊又一陣稀里嘩啦,胡眉一邊抽氣一邊報出一個地址:“鳳凰街33號,風雅苑……哎就是我開的妖怪酒館,快來!否則開除你!”米曜正想說什么,啪地一聲胡眉把電話掛了。米曜:“……”他迅速收拾好自己,撿起桌上幾片面包就跑出門。經過一晚上休息,腳踝已經好了大半,但劇烈的運動仍會引起不適。等米曜攔下出租車鉆進前座,腳踝又隱隱痛起來。他沒心思管這些,對司機報地址后,才維持躬身的姿勢,伸手按了按太陽xue。可是太陽xue還是突突地跳,米曜干脆閉上眼睛。然而不知怎么地,他面前再次浮現昨日楚澤離去的背影。他一面不受控制地回顧昨天發生的一切,一面艱難地分出一絲清明,用來思考等會怎么勸說楚澤??墒穷^腦里的思緒太亂,比團成一坨的線球還要折磨人。米曜還沒思考出個所以然,司機一點剎車,終點到了。米曜付錢下車,剛打開車門就聽見不遠處傳來轟隆的響聲。他正茫然不知所措,胡眉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一把將他拽出來,噼里啪啦一頓抱怨:“你怎么又惹他了?”米曜:“???”“冤孽!”胡眉恨不得用指節敲米曜的腦袋,“米曜,你說說你,自從楚澤出關見到你,他都發了多少次瘋?你掰開手指數數,統共毀了我多少東西?嘖,我還沒法找他要錢!”他無視酒館中亂七八糟的響聲,煞有介事地朝米曜一伸手:“你來替他賠?!?/br>米曜打掉他的手:“楚澤怎么回事?”“這話我還要問你呢!他一副生不如死的樣子找我喝悶酒,喝著喝著就開始尋死覓活!”米曜表情出現一剎那的空白:“尋死覓活?!”胡眉:“哎哎夸張手法沒聽過?你趕緊把這尊人形武器撿走吧,能讓楚澤消停的也只有你了?!?/br>米曜不知該做何表情,只好朝酒館沖去??蓜偟介T前,他卻有些退縮。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楚澤,楚澤這個樣子都是他弄出來的??扇绻虼司屯讌f或者作出什么奇怪的保證,之前的話便白說,他們的關系會進入另一種惡性循環。米曜正進退維谷,門里黑影一閃,“哐——”一聲,拉門直接被暴力拆除。下一秒,米曜愣愣地對上楚澤蒼白的臉。周圍塵埃尚未落定,木屑陶片碎成一片狼藉,兩人隔著一扇破的不能再破的門四目相對,一瞬間時間都靜止了。“楚澤,你——”米曜剛一開口,就見楚澤轉身離去,似乎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米曜喉嚨里仿佛哽了一個硬塊,對他背影吼道:“你有什么就沖著我來!”楚澤沒有聽見似的,一掌拍向前方的立柜,柜子應聲而破,里面珍藏的酒壇也一并被毀,濃烈的酒香頃刻溢滿房間,米曜覺得自己眼眶都被熏酸了。他上前幾步,站到楚澤對面:“有什么火朝我發!”楚澤沒有做聲。他滿面肅殺地立在米曜對面,脖頸微微前傾,脊背卻挺直到僵硬——那是一種既想上前擁人入懷,又不得不死死克制的姿勢。那雙冷冷注視米曜的眼睛好似黑洞,把最后一點光都吞沒了。米曜:“你……你這樣不行,別喝了?!?/br>楚澤還是不出聲,又是兩掌朝身側劈去,水泥墻發出“砰砰”地悶響,搖搖欲墜。楚澤繼續送出兩掌,墻體轟然倒塌,濺起一片塵土。米曜不知如何阻止,無可奈何道:“那你說說你希望我怎樣?”楚澤收回手,像是失去言語的能力,只是盯著他,許久許久。米曜急道:“就算你要我喜歡你,也不是這樣追人吧!”這話帶了點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委屈,米曜愈加頭昏腦漲,整個人都不太好。沒想到這時,楚澤猛地動了——他如一陣狂風般掠過,手腕一抄便鎖住米曜的胳膊,接著一個飛身提起米曜。等米曜反應過來,自己已被楚澤抵在唯一完好的一面墻上。奇怪的是,楚澤并未進一步扣住他。他面無表情地松開鉗制米曜的手腕,緩緩地垂下手臂。這樣近的距離,米曜終于可以細瞧楚澤的醉態。他眉目森寒,眼眶卻被酒氣熏得有點紅,高挺鼻梁如雪峰,嘴唇薄而透明?;秀遍g米曜產生一種錯覺——楚澤該不會要強吻自己吧?!他的驚疑不定全寫在臉上,楚澤頓了頓,手指蜷曲成拳,澀然后退一步。“你——”“我不會再糾纏你?!背烧f。他的聲音太冰冷,米曜覺得自己渾身血液被凍住了。“你不欠我什么。從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