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滟秋水 “這糖人太甜了,我不喜歡,下次來帶點別的哈?!?/br> …… 趙既懷面無表情地提起刀。 未落,紅影瞬時消散,只剩了根啃了一半的小糖人靜靜躺在供臺腳邊。 從神廟中走出時,雨勢已經漸漸停了,糖人被神廟里的瘋子啃了口,必是不能要了,趙既懷便快步買了些糕點回來,走近了屋子,忽然聽得里頭有細瑣對話聲,其中一道似還是有些熟悉的男聲。 趙既懷面色微變,疾步而入。 透過破爛的窗戶紙,窺見里頭一抹青衫身影移動,摻雜著細碎的交談聲。 鐘白擔憂道,“這樣不好吧,大師兄知道了會生氣的?!?/br> 另一道野男人的聲音:“哎呀沒事兒,回頭我跟他解釋?!?/br> 趙既懷冷然奪步,掌風凜冽打來,本就搖搖欲墜的門扇差點脫落,一陣陣木屑從上抖落。 放眼望去。 窗臺澄明,熹微陽光從外頭照進來,屋中二人正俯叩窗前,雙手合十,似虔誠的信徒在祈求什么。見著趙既懷,只一霎慌亂,隨后便恢復平靜。 鐘白率先道:“大師兄,我們在拜天?!?/br> 有一剎,趙既懷臉上流露出聽錯了的神色,“你說什么?” 鐘白還未解釋,身側那青衫公子倒是搖著扇子,面帶笑意。 “妹夫回來了?!?/br> …… 趙既懷緩緩放下手中糕點,又頓了好一會。灼灼目光忽略了裴翊,直接投向屋子里的另一個人,再問,“怎么回事?” 鐘白看了看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往他那兒挪了一步,討巧地挽住趙既懷的胳膊。 “準確的說,應該叫義妹夫?!?/br> 趙既懷:? 作者有話要說:(奔月是紙糊的 第58章 炸毛! 一帶一推 啪! 門扇重重關上,裴翊吃痛地捂著鼻子,高揚的桃花眼卻熠熠閃光,嘴角含笑,乍一看還挺像個受虐的變態。 男人沉著臉掩上門扉,回身步來,“怎么回事?” 鐘白見這場面,當是趙既懷誤會了什么,趕忙解釋道,“大師兄,裴翊師兄說,早年家中夭折了個和我一般大的meimei,令他悲痛欲絕,幾度難以走出,自飛云峰上見到我,就對我一見如故,所以才想認我做義妹的?!?/br> 趙既懷臭臉拽過鐘白的手,將人拉到自己身前,“這話你也信?” “我——”鐘白羽睫微顫,眼底閃過一絲心虛,仍道,“我信啊,裴翊師兄騙我做什么?” 那細微變化的小表情在趙既懷眼底暴露無遺。 卻見男人面色無什么波動,朗聲中帶了些許無奈,“說實話?!?/br> 鐘白細眼瞥了下趙既懷,見那嚴肅的神情便知自己是瞞不過去了。她囁嚅著嘴角,小聲道,“他就,還給了我一些東西嘛?!?/br> “什么東西我給不了你?何需要向他要?”趙既懷垂頭緊盯著鐘白,似乎要將她的心思看穿。 “就——”鐘白被大師兄的灼灼目光盯著愈發心虛,“就,裴翊師兄說,他知道何處是修仙之地……”話說完,又擔心這話不夠有說服力,急忙再補充道,“他還知道潛龍谷上天池的事兒!” 男人漆黑瞳孔里復雜的光彩迅速變換,最終緩緩沉下,他定定地望著鐘白,“誰告訴你我要當神仙了?” “咦?!”鐘白赫然抬眼。 男人生得高大,微斂下眼簾時撲下光影,可如何皺眉,卻也顯得格外溫柔,“過去不知,只當背上有了這印記,日后要走的路便少不了要修仙修道,我亦無入仕愿望,便順其自然了?!?/br> 鐘白愕然睜著烏黑的眸,怔怔盯著大師兄。 趙既懷的掌心自她的手拂上雙肩,再垂下頭,兩張臉隔得更近了些,他認真道:“直到上了飛云峰,身后多了個并不是很聰明的小師妹,我才——” “等一下,并不是很聰明?” 趙既懷點頭,“嗯,并不是很聰明?!痹俚?,“——我才生了些許猶豫,若是何時我離開了,小師妹該被人騙了還替人數錢?!?/br> 鐘白擰著眉頭,不置可否地往后縮了縮腦袋。 “直到那日江南一夜,小白說,心中有我?!?/br> 窗扉外,雨過天霽,燦爛日光落了進來,透過屋子里彌散的灰塵,耳畔咫尺的聲音悠悠渡來,“自那時起,我便不愿意成仙了?!?/br> 話音落下,屋子里落入了久久的寂靜,久到塵埃中的微光都緩緩沉下,才聽得鐘白啞然開口,“可師傅說,仙人機緣并非人為可逆的……” “師傅還說他年輕時一掌劈開飛云峰之旁的峽谷,將外江的水流引進灌溉農田?!?/br> 鐘白反應了會,不敢置信地抬頭,“難道這不是真的?” …… 一聲嘆氣,男人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所以說啊……” 并不是很聰明。 還未反駁,一陣掌風驟然推來,溫綿的勁力落在胳膊上,鐘白堪堪退后一步,還未定眼,便見一道冷箭從她方才的位置上“咻”的一聲透過。 她的臉霎時發白。 “大師兄,這——” 男人沉眸提劍,警惕地盯著窗外,短促吩咐,“先找個地方躲著?!?/br> 話音剛落,便聞窗外一陣低沉齊整的風聲,下一瞬,一道道冷箭黑雨鋪天蓋地地射了進來,這陣仗,足又十多人以上。 鐘白來不及多問,急急退后兩步,撈起桌上小包袱里的仙鴿護在懷里,掩身柱后,抽鞭打下幾道冷箭。 那針針黑線勢如破竹,又來勢洶洶。趙既懷運劍削落,身形變化莫測,奈何對方勝在人員多,儲備足。 稍幾。 趙既懷掀起屋中小桌直砸窗臺,桌板卡在窗口,擋住了密密麻麻的冷箭。 “走?!?/br> 鐘白應聲,隨之快步疾出側門,卻見院子里圍欄邊探著不少黑衣人頭。 黑衣人一伙多為暗箭,為首之人一聲令下,余下黑衣人整齊提步退后些許,尋物掩下,再留著眼和弓正對著此處。 齊整隊列中,卻見一道高峻身影起了身,大剌剌地孤身一人沖了上來。 后頭黑衣人也是一愣,疑惑不解的眼神相互傳遞,其中一個黑衣人小聲呵斥,“快回來!” 而那人卻似聽不見人的呼喊,直直一股腦沖了上來,明明是極為高大的身形,走起路來卻搖搖晃晃。 他雙手提著劍,兩個胳膊肘沉沉地墜著,若不是鐘白有眼睛,恐怕會以為他提的不是劍,是千斤頂。 未等應對,院子外的第二波箭雨就鋪天蓋地地落來。鐘白迅速掩身花壇后,再揮鞭自衛。 一個不察,那搖搖晃晃的人已經繞到了她的身后。 他帶著黑色面巾蒙了臉,只露出一雙高挑的眼,而那眼型是人間難得一見的艷麗明艷。 只一眼,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