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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心中在盤算什么。 延著這小街行了幾炊店鋪,走近了那盞寫著“茶”的紅燈籠,便見左手邊出現了一條悠長黑暗的巷子,借著巷口燈籠昏暗的光,依稀可見巷子幽長深邃蔓延至深處。鐘白沒有猶豫,探頭而入,趙既懷緊隨而上。再往前行數十步,她卻忽然停了步子,這是一條分岔路。 鐘白回過頭,“大師兄,我們兵分兩步,你往左尋,我往前尋?!?/br> “等等?!?/br> “怎么了,大師兄?” 月色和些許昏黃燈籠光束下,男人從黑暗中走出來,目色深邃直望前處暗影。片刻,指尖往前側指了指,“它在這邊?!?/br> “大師兄如何知道?” 他頓了下,“直覺?!?/br> 延著巷子再行一段,巷子逐漸變窄,最后僅能容納一人走過,那青苔石板鋪就的濕漉漉小道邊還隱隱有流水的聲音,寂靜非凡。 此時天色已然暗下,鐘白難以辨出周遭方向,只能聽見大師兄的腳步聲。 忽聽得身后一聲歪倒響聲,隨即傳來男人低啞悶哼,“唔……” 鐘白回過身,依稀辨出了男人歪倒的身形,驚慌地連忙上前攙扶,“大師兄,你沒事兒吧?” “無礙?!壁w既懷抿唇堅強地笑了下,一手撐著劍緩緩站起,堪堪要站起,腳踝處卻是一歪,整個人便歪倒在了鐘白肩頭。 “大師兄,大師兄小心!”鐘白急忙騰出兩臂將人環住,將人艱難地撐住在自己肩頭,溫熱氣息頓時籠罩了滿肩,鐘白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腦袋,“大師兄,這兒的石板路滑,我們先回客棧吧!” “可是仙鴿……”男人有些驚訝,隨即猶豫道。 “無礙的,它好歹也活了三百多年,如果這么容易叫人抓住,豈不是白活了!”鐘白毫不猶豫道。 男人默了下,輕嘆一口氣,語氣悶悶,“都怪師兄沒用,拖累小白了……” 話音剛落,懷中溫香軟玉的雙臂急促攀附了上來,帶著急切安慰的意味在男人的背后輕拍,“大師兄千萬不要這么想,怪我,這巷子本就幽暗,我還走得急促,絲毫沒有顧及大師兄。大師兄,咱們且回去吧,說不定明明已經在客棧里等我們了?!?/br> 男人頓了下,淺淺彎了唇,緩聲應道,“好?!?/br> 月色淺淡,男人倚靠在鐘白肩頭悶聲前行。目色低斂,靈盈眼睫靜在咫尺。忽地,那人揚了揚眉梢,微微側了頭,視線落進深邃小相幽深的盡頭…… “大師兄,你在看什么?”鐘白停下腳步,疑問。 男人搖了搖頭,“沒有,走吧?!?/br> 幽暗的小院里點了盞煤油燈,小孩的一身黑衣幾乎要嵌入身后的黑暗中,唯有那張白皙稚嫩的小臉在燈光下照得分明標志。墻外的腳步聲接近又遠去,男人心中暗念的鬼主意皆落入它的耳中。 小孩揚眉冷笑,狗男人。 “來,阿虎,娘給你熱好了白饅頭,你最喜歡吃娘做的白饅頭了?!便y發一絲不茍的婆婆從里屋走出,手上捧了個白凈的碗。 它陡然收起面上冷漠,回過頭時,面上已經掛上了七歲孩童的粲然笑意,他沖那婆婆甜甜一笑,“謝謝娘?!?/br> 江南總是富碩繁華不知夜深的,縱使隔開了排寬敞的鋪子,也能聽見河道兩岸傳來的熙熙攘攘聲,兩人緊貼攙扶著,心中各有所思,那熱鬧熙攘聲恍若未聞。 他們下榻的客棧夜里不開鍋,時下才過戌時,客棧一樓便熄了燈火,只剩了老掌柜點了盞油燈,杵著腦袋坐在柜臺后打盹,雷聲大的呼嚕聲聽著是睡得極沉的,兩人便沒有叫醒人,徑直回了二樓客房。 送大師兄到屋子門口,鐘白便也回了屋子,點亮廂房里的所有燭臺,兩間廂房頓時亮堂卻也空曠。 鐘白心中一沉,走出屋去,見大師兄也扶墻走了出來,忙問,“如何?” 那人惋惜地搖了搖頭,“不在?!?/br> 正說著,一道巨大的聲響從趙既懷屋里傳來,驟然驚醒了二層的入睡人。 男人俊顏僵了下,心中陡然爬上一陣不詳的預感。未來得及阻攔,鐘白已經率先越過他,推門而入,她頓了腳步,櫻唇詫異地張了張 那梨木架子床沿躺的,可不就是那白面黑衣的小孩嗎! 床頭的白瓷花瓶被人推落摔碎,小孩雙手雙腳都叫繩索束縛,白嫩的小臉之上爬滿紅痕,一副叫人施虐摧殘過,堪堪欲折的嬌嫩花骨朵模樣。 見著鐘白,小孩掙扎著嗚咽起來,“嗚嗚……” “明明!” 鐘白驚愕失色,心驚膽顫地蹲俯下身,捧起那青一道紫一道的臉,聲音中帶著些顫抖,“這是怎么了這是?怎會傷成這樣?誰欺負你了?” 適時,趙既懷走了進來,卻只止步與帷帳之后,冷眼瞧著那泫然哭泣的小孩,且看他想耍什么花樣。 下一瞬,果然看見小孩抬了抬眼,委屈巴巴的小眼神朝他的方向瞟了瞟,聲音怯怯軟軟,與平日的小霸王做派截然不同,“我……我不敢說……” 鐘白遲疑地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大師兄,有些不解,又道,“莫怕,我和大師兄都會保護你的?!?/br> 仙鴿小嘴一癟,哭唧唧道,“就是他綁了我,還打我,不讓我出去尋你……嗚嗚……” “大師兄?!” 趙既懷沉聲,“小孩,你不要張口說瞎話?!?/br> “嗚嗚我怕……”小孩又是一瑟縮,含著嗚咽哭腔躲到了鐘白身后,鐘白只得攬臂將人護在身后,皺眉問起,“大師兄,你與明明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趙既懷冷然望著那小孩,“方才我一直與小白在外頭尋你,何時有機會來傷你綁你?” “嗚嗚,你撒謊,你分明叫了人來綁我?!?/br> “哦?那是何人?”趙既懷跛腳行至床欄一邊,幽幽的目光冷睨著那團黑影,“你可說來聽聽?” “唔,就、就和你一樣,兇神惡煞的,還蓄了兩根大胡子……”小孩說著說著,心虛地縮了縮腦袋,又瞟了眼鐘白,眼里擠出點淚花來,“嗚……我好疼……” “疼?哪兒疼?”鐘白著急道。 “臉疼……他用棍子打我……” “棍子?!”鐘白捧起小孩的臉,青紫淤青一片,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卻對他的話不大相信,“明明,你是不是天黑認錯人了,或是聽錯了?” 小孩堅決道,“就是他就是他,他對我積怨已久,看我礙眼,便想找機會除掉我?!?/br> 趙既懷彎了彎唇,忽然揚起大掌,嚇得小孩一個激靈,雙腿直往后蹬,想要躲到鐘白身后,一時未察,腳上層層圈繞的繩索掉落下來,手上的繩子也松松垮垮落了半圈。 小孩愣了愣,“趙既懷,你綁的繩子有點松?!?/br> “……” 這時,鐘白已經舉過床頭的燭臺,在昏黃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