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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要去她府上坐坐。 從官道下來,一路上的商船馬車便多了起來,不愧是富饒水鄉,就連城門口的牌匾都是暗暗放著金光的,仿佛生怕叫人低估了江南財力。 鐘白和大師兄駕馬到城門口,下馬相行,還未走近城門時,便聽得左前方一道浮夸的男人聲音:“表哥!表哥??!表哥——” 那聲音抑揚頓挫,一聲比一聲富有感情,鐘白好奇望去,只見那男人約莫十七上下,五官清秀斯文,瞧著面色激動,有些氣喘,一身水墨青袍都被吹得歪斜,墨發更是不羈凌亂。 他高調的喊聲吸引了不少要進城之人的側目,只是那目光卻似在盯著自己的方向,鐘白扭頭問,“大師兄,他——” 話沒說完,趙既懷就迅速否決了她,“不認識?!?/br> “???” 鐘白歪了歪腦袋,正要再問,卻見大師兄的腳步邁得越來越急越來越大,只轉眼,她便被落下了一大程。 “大師兄,你等等我?!辩姲谞恐R追大師兄,身旁卻有一抹青色飛快掠過。 “表哥,欸,表哥等等我啊——”那青袍公子提著袍角,一手揮擺呼喊。那模樣分明是對著大師兄喊的,可大師兄卻是越走越快,最后,兩人幾乎是一跑一追的進了城。 “表哥,既懷表哥——” 后頭青衣男人張揚高調的聲音幾乎傳遍整條街,趙既懷終于忍無可忍地停下腳步,他黑著臉,面色差得可怕,“你給我閉嘴!” 男人如此沉臉一喝,將那青袍公子嚇得一癟嘴,小臉委屈巴巴,“表哥,咱們好幾年沒見,你便是這么對我的嗎?” 鐘白好不容易趕上他二人,微喘著問,“大師兄,這位是?” 青袍公子撩頭發的動作陡然一怔。 什么,表哥帶了個女子來?! 什么,還是個如此天仙的女子?! 他捂了捂心臟的位置,難以置信般夸張地后退一步,“表哥,這位是——” 登時,兩張面孔齊刷刷地望著自己,縱是百般不情愿,這會也是騎虎難下了。 “陸宣,遠房表弟?!壁w既懷沉著臉,聲音幾乎是從嗓子里擠出來的,再含糊帶過一句,“鐘白……小師妹?!?/br> 鐘白…… 鐘……白?! “什么??!” 緩緩反應過來他說的話,青袍公子又堪堪退后一步,眼珠子睜得溜圓兒,那一頭墨發似乎都要豎起。他走近鐘白一步,烏溜溜的眼珠子繞著她打轉。 片刻,他轉向趙既懷,舌頭像是被人打了個結,說起話都大不利索了,“鐘白??她就是那個……鐘白?母親說的那個鐘白?傳說中的鐘白,表哥的——” 后面的話沒有說完,攢足了力的一腳便實打實地落在了他的膝蓋上,陸宣抱著腿跳了起來,不停倒吸冷氣。 “讓小白見笑了,我這親戚……”修長分明的指尖點了點額頭,“這兒不太好?!?/br> 鐘白認真的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闊綽府邸。 側院里的夫人正捧著針線繡手絹兒,一針下去,叫忽然驚起的聲音嚇得一抖,針眼無情扎破了白嫩的手。 “母親,母親!” 那夫人的目光在來人之后掃視一圈,未見其他人人影,冷目,“不是叫你帶表哥回來嗎,怎么自己回來了!” “出大事,出大事”,陸宣激動地有些說不出話來,他走到陸夫人桌旁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 “你說你能不能別這么毛躁,這可是你父親前不久剛帶回來的琉璃茶具——” “表哥他帶了個姑娘來!那姑娘便是鐘白,鐘姑娘!” “什么??!” 陸夫人一激動,桌上琉璃茶具被掃落一地,“鐘白來了??!” 躲開了那有些奇怪的表弟,他們尋了處客棧放下行李,趙既懷敲門,在門外道,帶鐘白好生逛逛,尋個吃飯的去處。 門一開,那討人厭的小鬼就蹦了出來,他的面色陡然沉下,又見一抹倩影走出,小姑娘著一身煙云蝴蝶裙,頭上簡單挽了漂亮桃花髻,蛾眉皓齒,靈氣飄溢。 她抬起杏眸,丹唇微張,正要說什么,那小鬼就跑了來,拉著她的手就跑。 …… 死小鬼。 從客棧出來,天色將好,落日余暉將這繁華的街道照得橙紅溫暖。江南人杰地靈,物料豐富,又有大大小小的河流肥壤,養成了這兒水靈富碩的地貌。 沿街河畔種滿垂柳,柳蔭下有來往情郎閨女切切私會,江南富碩,故而民風也開放許多。 那小孩也好奇得很,興奮地躥了出去。 “誒,明明,你跑慢點——”鐘白喊道。 “小白?!?/br> 趙既懷輕拉了拉她的胳膊。 轉過頭,一頂柳葉編成的花環輕輕落在她的頭頂,男人彎唇輕笑,“小白與柳葉,甚美?!?/br> 鐘白呼吸一促,“大師兄何時也學會如此油嘴滑舌了?!?/br> 時下天色未暗,河道兩端卻已經點亮了燈籠,星點綴在河道邊,像是天上銀河落入凡間,而他們正坐在銀河邊上的小酒樓里觀賞美景。 鐘白趴在酒家二樓窗邊,烏黑的眼放著光芒,似落了細碎的光芒,“大師兄,你快來這兒看,從這兒看,風景可美了!” 那人身形未動,黝黑瞳孔里倒映著小姑娘欣喜的輪廓。聞言,也彎了彎唇角,“是,美極了?!?/br> 本是看此處風景好,酒樓毗鄰河畔,能將半片美景收進眼底,誰知這酒樓的生意異?;鸨?,不過一會,酒樓里已經坐滿了人,一時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不知何時,隔壁雅廂來了兩位公子哥,竊竊談話聲傳過薄壁,落入兩人耳中。 “誒,聽說了嗎,醉芳樓來了個依依姑娘,腰肢好,長得美?!?/br> “你啊,還敢說自己是讀書人,整日便學這些?” 那人笑,“這叫雅俗共賞。哎,你聽我說,我還聽說啊,那張家張老爺也著了這依依姑娘的魔,魂兒都被勾了去,日夜流連,就連那名震一時的蘇云息都不去看了!” “什么,什么蘇外室?” 鐘白猛然站了起來,從屏風后探出腦袋望向隔壁二人。 那兩公子皆二十左右的年歲,忽見這漂亮姑娘出現,頓時紅了臉。其中一人支支吾吾問道,“小姐是?” 鐘白粲然一笑,一副親和無害模樣,“二位公子,我與哥哥一同來江南投奔親戚,方才無意見聽到二位公子談論起什么蘇云息,我便想起了有位年少時的朋友叫蘇云息,特來問問?!?/br> 對面那藍袍書生模樣的人靦腆一笑,眼中隱隱放光,“在下二人所言蘇姑娘恐怕并非姑娘故交,那蘇姑娘,名喚蘇云息,乃京城人士,據說祖上也是書香門第,只可惜啊……”那書生嘆了口氣,“那蘇姑娘在我們江南可謂是名聲赫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