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一點希望的。他這種瘋子，不到最后一秒就不會知道失敗的疼痛，一貫如此。

殘破的星艦緩慢駛向深空，轟鳴聲中加速，身軀在高速下不斷燃燒，像是一團燦爛而耀眼的龐大火球。

顧鳴撐著身子站起來，張開雙臂迎接面前爆裂開的巨大玻璃。

于是透過層層的火焰，他看見漫天星辰席卷而來，像是書中描寫的盛景，蔚藍星球隱藏在風暴之后，像是他年少癡迷過的畫卷，上頭有絢麗的光，像是許飛揚曾經一次次描繪過的，這世界的壯麗恢宏。

令人感動到近乎流淚。

即便是耳邊震耳欲聾的爆炸，身上逐漸冰冷的體溫，也無法阻止這征途。顧鳴深吸一口那guntang的空氣，硝煙味刺鼻，讓他真覺眼角濕熱。他要返回地球去，他要回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掐指一算，告白和掉馬離得非常非常近

放心，不是很虐hhh

☆·告白

“這就是你的全部計劃了么?！鳖櫨艓V說。

“對?！比~正青點頭，“尋找永恒船塢的部分不用你cao心，你只要待在顧先生身邊就好?！?/br>
顧九嶸說：“所以尋找船塢最大的困難，就是沒有足夠的兵力能突破墮落帝國的防線？”

葉正青笑：“真的別想船塢了，那畢竟只是一個猜想，勸說顧先生都比這個來得現實?，F在能殺死左自明的機會可以忽略不計，我也不想繼續在這個聯盟生活下去。我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總感覺格格不入?！?/br>
他繼續道：“和我有同樣的想法的，還有一些人。雖然他們的理由不一樣，但好歹都是選擇了反抗聯盟，對于我們來講，在太空漂泊都比這里安逸的生活好。我收回之前的話，殺死左自明交給我們考慮吧，你的生活不應該被這樣影響?！?/br>
顧九嶸皺眉：“你怎么現在講話，都和顧鉞學了一個腔調？每次都想把我排擠在外?！?/br>
葉正青笑了笑，沒再討論這個話題。

顧九嶸于是回去。

他可是個貪心又不知滿足的人。船塢和顧鉞他都要。

顧九嶸路過了觀星臺——這個是顧鉞最喜歡的地方，在他某次生日時帶顧九嶸來過，講了一整個晚上的天文。

現在顧九嶸才知道，這個觀星臺是這艘星艦上，唯一能看到真正星空的地方。

難怪顧鉞這么喜歡這里。

顧九嶸后來又和他來了幾次，每次都是過了整整一個晚上，兩人一起看繁星漫天。這個宇宙有許多令人恐懼的存在，異族，黑洞，無法逾越的文明，但也因此變得絢麗多彩。

顧鉞這個時候應該還在開會，顧九嶸到了會議室附近。

看守的人都認識他，放他過去。會議室厚重的大門隔音很好，即便以他的聽力，也什么都聽不見。

偶然有幾次會議，他是在場的。無非是顧鉞和“黑斗篷”的幾人與聯盟的談判。他聽了幾次就覺得無聊得要死，還不如顧鉞的領帶好玩，最后總睡倒在墻角。

唯一令他全然清醒的，是左自明的出現。

全息屏幕上，那人蒼老得不成樣子，語速緩慢，動作僵硬，很難把他和歷史上那個勇猛善戰、天賦凜然的英雄聯系起來。

唯一在這干枯身軀里，有那么一點與過去掛鉤的東西，大概是他偶爾抬眼時，閃過的一抹精銳鋒利的光。

那確確實實，是身經百戰的戰士才有的眼神。

但是光芒一閃而過，他又昏昏欲睡、垂垂老矣。

不論是顧鉞還是左自明，他們與彼此談判時并無異色。就好像他們從不曾相識，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兩個談判者——顧鉞步步緊逼，左自明死守原則，兩人都不肯退讓。

晚上回去時，顧九嶸趴在床上問了顧鉞：“如果左自明早就知道，你在這艘方舟上蘇醒了，他為什么不殺了你？我可沒覺得他悔改了?！?/br>
“不知道?！鳖欍X說，“有可能是我一醒來，顧家就知道了我的存在。在顧家的眼皮底下殺人，就算對于他來說也是個麻煩事。有可能是他沒有精力，也有可能是他太傲慢了，覺得現在的我不成威脅，畢竟他的名聲權力，的確不是我能夠撼動的?！?/br>
顧九嶸想了一會，沒想明白，又罵了句：“糟老頭！”

顧鉞笑了笑，揉揉他腦袋：“別為這種事情生氣?！?/br>
顧九嶸又湊過去：“所以等談判完之后，你要做什么？”

“等談判完之后再說吧?！鳖欍X道。

顧九嶸抓著自己的尾巴，強行塞到顧鉞手里：“給你摸?！?/br>
“這是干什么？”顧鉞說著，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摸了上去。

顧九嶸盤腿坐著，很嚴肅地看著他：“尾巴都給你摸了，你就要好好聽我說話?！?/br>
顧鉞說：“別污蔑我，我每次都有好好聽你說話的?！?/br>
顧九嶸翻了個白眼：“那是你自我感覺太好了?！?/br>
顧鉞不自覺笑了：“行，那你講?！?/br>
“葉正青和我說了，剩余的艦隊還能支持我們飛往其他的星球?！鳖櫨艓V說，“就在離這里的不遠，有個廢棄的巨型空間站，本來是聯盟打算常駐在這一段時間時建造的，后來損壞了?！?/br>
他繼續說：“在空間站的資源補給問題我也研究了一下……雖然太難了不是很明白，但是我們本來人就少，過去暫時住著完全沒問題。如果沒有多余的泄露，那里留下的能源也夠我們的艦隊用一輩子了?！?/br>
“我還問了很多人，查了很多資料。雖然可能這些結論你早就知道，但是我還是想好好研究一下?！鳖櫨艓V嘆口氣，“我就從來沒那么勤奮過，但是好多問題還是想不懂?！?/br>
“反正我研究出的東西里，如果我們真的走得很遠的話，以現在聯盟的軍事力量不會追擊。然后永恒船塢真的有可能存在，有了它的力量，你就可以殺回來向左自明報仇了?！?/br>
“即使那老怪物真的喪心病狂到，派出艦隊來追殺你……路上蟲群肯定也會阻攔他們?！?/br>
顧鉞挑眉：“你怎么就知道蟲群肯定會阻攔他們？”

“因為他人品爛，活該遇到蟲潮?！鳖櫨艓V睜眼說瞎話，又往前湊近，“所以好不好，我也想看看外頭的星海，你帶我去吧?！?/br>
也不知是不是尾巴起到了作用，這次顧鉞倒沒有和往常一樣，立馬拒絕他。

相反，他的眼里出現了猶豫。

那抹奇異而好看的光，在他看向顧九嶸的時候，又出現了。這讓他完全褪去了來自過去的陰沉，變得鮮活而真實。

這是個好兆頭。顧九嶸興高采烈地靠到他身邊，軟綿綿的枕頭上：“怎么樣怎么樣?！?/br>
“……顧九嶸，”顧鉞說，“你要知道，我現在可是個聲名狼藉的惡人?！?/br>
顧九嶸說：“我什么時候介意過你這點了？你總是想什么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