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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始作俑者就松開了手,懶洋洋地大字型躺到床上了。還傻乎乎地咧嘴笑著,不知道在做什么美夢。 徐恪之的眼角跳了一下,有點無奈,將人抱到浴室,哄著她洗干凈了,換上了棉睡衣,塞進被子里。見她睡得沉,終究舍不得折騰她,輕手輕腳地調暗了臺燈,鉆到了床上,側躺了下來,環抱著蜷縮著的女孩。 凝視著她的睡臉好一會兒,才低下頭來,輕輕地吻著她的眼皮,再反復吮著她的嘴唇,有些魔怔似的。 從前的俞鹿,是一塊放在櫥窗里的蛋糕,他高攀不起,只能隔著一層玻璃去想象她有多美味。終于等到今天,他擁有了這塊蛋糕。那感覺比他想象的還要快樂、還要美味。 得償所愿后,渴望卻沒有被填滿。他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能聞一聞,舔一舔這塊香甜的蛋糕,才能撫平焦躁。 有時在夜里,他被噩夢驚醒,神經會因一股戰栗尖銳的不安而急驟繃緊。低頭看到她還躺在自己懷里,收緊雙臂,才能安心地繼續睡。 親了又親,吻了又吻,直到俞鹿有些不樂意地動了動,徐恪之才回過神來,略微起身,關燈睡了。 時間一晃就到了后半夜,凌晨四五點,人人都在清夢中的時分,俞鹿醒來了。 緊貼著自己的身軀是火熱的,加上她體內還沒散盡的酒意,氤氳得她睡意消散。但在朦朧的月光中,瞧見徐恪之眉心舒展,難得地睡得很熟。 按照以往,如果她動了,他勢必下一秒也會跟著醒來吧。 差不多也到天亮了,俞鹿莫名忍住了亂動的念頭,老實地枕在了他身上,在腦海里道:“系統,你在嗎?” 系統:“在的,你召喚我就來了?!?/br> 俞鹿:“反正也睡不著,來聊會兒天吧。你開個頭?” 系統:“好的。宿主,你變了很多呢?!?/br> 俞鹿一愣:“???” 系統:“我從你的第一個世界一直跟隨著你,到了現在。你變了不少?!?/br> 俞鹿說:“你不是說過,我投生的每一個世界都是獨立的嗎?那么,每一個我都會是一張全新的白紙,那肯定是不同的啊?!?/br> 系統:“沒錯。但是,每一個你,都屬于同一個靈魂的不同階段。再說,投生也是有先后順序的,你的變化也會折射在靈魂的層次上。在我看來,你變得越來越有人情味和煙火氣了,依然愛自由,但不再追求絕對的自由,反而開始體會到了‘被拘束’的快樂,不再決絕地回避穩定的親密感情關系了?!?/br> 俞鹿不理解地說:“不對吧,被拘束又怎么會快樂呢?” 系統:“不,宿主。絕對的自由,并不是好事情。一個人處在社會關系中,就沒辦法獲得絕對的自由,因為它意味著你不受任何關系、規則與外物的束縛。當你絕對自由了,與你相伴的,將會是遠離人群的‘絕對孤單’,也意味著失控而不自知。所以,在某種程度上,徐恪之說得沒錯,你最需要的,是一個懂得用讓你不反感的方式,將你管束好的人。就像風箏需要一根線拉著它?!?/br> 俞鹿:“你怎么突然間就說那么深奧的話啊?!?/br> 系統:“我只是學舌而已,這并不是我說的?!?/br> “那是誰說的?”俞鹿隨口道。 系統沉默了。俞鹿也沒有在意,靜靜地思考著片刻,忽然說:“說起來,進度條97%了吧。最后的3%會是什么?” 系統:“我也不知道呢,這可是支線劇情,畢竟原來的你也沒有活到和徐恪之結婚的時候?!?/br> 俞鹿:“但這么久了,它完全沒變化,確定沒出什么問題嗎?” 系統:“說得也是。既然這樣,我明天就出發去檢查一下吧,大概需要三天的時間?!?/br> 俞鹿說了聲好。 和系統聊著天,她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第二天,她迷糊間被徐恪之叫醒,魂不附體地吃了早飯,才被塞回了被窩里睡覺——這也是醫生說的,她總是三餐不定時,對身體很不好。于是無論前一天多晚睡,徐恪之都會將她叫醒,讓她吃點東西再繼續睡。 這個回籠覺,直接睡到了中午十二點,俞鹿才懶洋洋地爬了起來,洗漱后,下了客廳。 午飯已經快做好,徐恪之不在飯廳。聽傭人說他在書房,俞鹿往嘴里塞了一瓣甜甜的桔子,蹦蹦跳跳地上了樓,跑到了書房。 自從關系回暖以后,她就可以隨便進這些地方了。來到門口,也只是象征性地敲了敲門,就推門進去了。 窗簾拉開著,玻璃明凈。徐恪之站在了桌子旁,側對著大門,手還扶在了聽筒上,似乎才剛放下電話不久,沒聽見她的敲門聲。 他的半張面容籠罩在了陰影中,看不清表情,一打眼,有種難言的陰沉。 俞鹿沒有察覺,快步跑了上去:“阿??!你在做什么?要吃午飯啦!” “沒什么?!毙煦≈剡^神來,微笑了一下,伸手接住了她,低頭,柔聲道:“這就下去?!?/br> 開年的第一天,徐恪之給傭人們派了大紅包,大家都喜滋滋的。第一頓正餐也非常豐盛,俞鹿吃得津津有味,徐恪之時不時會伸筷給她夾菜。但他自己吃得不多,似乎心事重重。 在昨晚出發去宴會前,俞鹿就和遠在泉州的父母兄長通過電話,給他們提早拜年了。皆因新年期間,要給工人放假,他們也打算去郊外一個溫泉小鎮短途旅游,短時間內,估計比較難聯系上。 而在襄州這邊,徐家和普通家庭有些不同。大年初一初二,徐啟宏都有公務在身。年初三,他們才會過去拜年。 俞鹿喜歡過年的熱鬧味道,但矛盾的是,她不太喜歡很多人聚在一個屋子里吵吵鬧鬧的感覺,想到要面對一堆不熟悉的人就不樂意。今天她也懶得出門了,就窩在家里畫畫。 結果到了夜晚,在餐桌上,徐恪之就說明天也帶她去泡溫泉,過年就在外面住幾天。 俞鹿正喝著藥膳清湯,驚喜道:“真的嗎,怎么那么突然啊?!?/br> “真的。之前聽說岳父岳母要去溫泉小鎮,你不是說了很羨慕嗎?”徐恪之笑了笑,說:“因為不一定能成行,所以就沒提前告訴你?!?/br> “那,你的……” 徐恪之看出了她想問什么,就說:“我已經和父親那邊交代過了?!?/br> 俞鹿高興了起來,興沖沖地吃完了飯,擦了嘴,就跑了上樓,去收拾好看的衣服了。 獨獨留下了徐恪之一個人坐在餐桌旁。 “少奶奶一定很開心?!鼻鋴鹦Σ[瞇地說:“瞧她,高興得跟小孩子似的?!?/br> 徐恪之卻罕見地沒有回應。 卿嬸回過頭,才發現他已經離開了餐桌。而他坐過的位置,那張疊得好好的餐巾,不知何時已被他揉成了一團,掉在了地上。這令卿嬸的內心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