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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鹿真的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除了不能劇透,什么亂七八糟的話都說出來了:“我不用你替我送死!你又想重蹈覆轍了嗎?想被我害死了嗎?聽好了,你要是死了,我可很快就會忘記你了!” “忘就忘?!眮喩钗跉?,根本不看她,奪走了一個通訊儀,就朝門外跑去了:“拉斐爾,她就交給你了。給我準備一輛車,快!” 俞鹿氣得牙齒都要咬碎了。她尖聲踢打,叫喊,憤怒地叫嚷,都阻止不了亞瑟送死的步伐。 他留給她的最后印象,就是一個冷漠的、頭也不回的背影。 她知道亞瑟是要帶著炸彈遠離冷庫。因為她移動不了,所以只好讓危險源離開??扇昼姴坏降臅r間,真的足夠亞瑟自己跑掉嗎?! 不是說了恨她么?為什么在生死關頭,還是要做這種損己利人的事…… 從來沒有覺得一百多秒是如此地漫長。俞鹿絕望又恐懼,整個身體控制不住地戰栗了起來。 就在某一瞬間,四周地動山搖。 東南方向的天空,發生了一場驚天的爆炸聲,天地變色,沖天火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倒計時結束了。 拉斐爾的手也難得地顫抖,按住了通訊儀,啞聲道:“亞瑟,喂?你他媽的沒死就回句話!” 通訊儀里,沒有任何回聲。 …… 身體在強烈的刺激下承受不住,俞鹿被拉斐爾抱出冷庫時,就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她看見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以及自己放在被子上,打著吊瓶的手。 這里是一間干凈且安靜病房。病床的床頭放了一疊報紙,報紙的名字昭示出了這間醫院的所在地,已經不是賽金城了。 甚至不是格阿馬敦,天瓊星。 而是另一個星球。 俞鹿:“……” 怎么覺得,此情此景,有些熟悉? 系統:“宿主,你醒啦。當然熟悉啦,你在這個世界已經進了好多次醫院了呢?!?/br> 俞鹿咬牙切齒:“不,我說的熟悉,指的是‘說好了進度條會到100%,但醒來后根本沒走’這件事!” 系統:“……” 它有點兒心虛地說:“是這樣的。宿主,本來預計的結局就和你想的一樣,你會被那場爆炸終結。但是,最后關頭,亞瑟選擇了為你獨自承擔這份危險,所以,你又留下來了?!?/br> 俞鹿:“…………” 系統:“這已經是第二次離開失敗了,劇情也再次改變了。根據我的推算,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最后這1%,很可能要等你壽終正寢的時候才會填滿。這樣才有利于你靈魂的穩定性?!?/br> 俞鹿愣了愣,忽然明白了系統的言下之意:“也就是說……” 系統:“也就是說,在你活到自然老去之前,都不會再離開這個世界了?!?/br> 俞鹿:“?。?!” 她呆呆地消化著這個驚人的消息,忽然聽見了病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勉強抬頭看去,便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發現她醒了,幾人都是一愣。 保羅率先反應過來,走到床頭,激動地說:“你終于醒了,覺得怎么樣?” 俞鹿側了側頭,才發現自己的頭上包了厚厚的紗布。 拉斐爾“嘖”了一聲,伸出兩只手指,輕輕地固定住了她的頭,輕斥她:“老實點,別亂晃,你有腦震蕩,還腦出血了。要不是及時發現了,人怕是不好了?!?/br> “我……有點頭暈。很嚴重嗎?” 保羅安慰她:“不嚴重,醒來就好了。就是可能會造成一些記憶缺損和空白,過段時間就好了?!?/br> “……我睡了多久?這是什么地方?” “幾天時間?!崩碃栒f了一個地名,在床頭坐了下來,說:“別擔心,我們已經安全離開。這里是我們的新地盤,帕特里克也在這里,就在你頭上的房間養傷?!?/br> “什么!帕特里克……”俞鹿掙扎著想起身:“我要去看看他。他還有手術要做……” “手術已經做完了。是我和老喬治一起做的?!北A_推了推眼鏡,說:“雖然那些知識有點陌生,不過我去當一個手術助手,還是綽綽有余的?;蛟S我也該多接觸這些新知識了?!?/br> 俞鹿緊張道:“那手術的結果怎么樣?” 拉斐爾從桌子上拿了個蘋果,咬了一口,瞥她說:“還算是成功,目前正在觀察中,不能探視。你早點養好傷,我帶你去看他?!?/br> 俞鹿到底是剛醒來,精神不濟,連胃口也不好,說了一會兒話,就又睡過去了。 到了晚間,她再次醒來,終于說自己餓了。 人手不夠,有空的雇傭兵都來照顧傷員了。保羅給她盛了一碗粥,放在小桌子上。吃著的時候,好幾個雇傭兵知道她醒了,都來探望她,看她精神不錯,還賴在了病房里不走,在聊天。 就在俞鹿喝了兩碗粥后,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拉斐爾吊兒郎當道:“進來?!?/br> 門開了,納森推著一架輪椅,進了病房。輪椅上坐著一個臉色蒼白的青年,一條腿纏滿了繃帶,不是亞瑟又是誰。 巴頓笑道:“亞瑟來了,快進來吧?!?/br> 俞鹿卻看了看四周的人的表情,露出了一種恰到好處的茫然和疑惑,問道:“納森,你推著的人是誰???” 眾人都愣住了。 亞瑟猛地抬頭,仿佛懵了,如遭雷擊。 拉斐爾聞言,差點兒沒坐穩,驚道:“你不記得他是誰了?” 俞鹿睜眼,無辜地搖了搖頭。 納森一張粗獷的臉急吼吼地伸到了俞鹿前方:“那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那肯定記得,你是納森?!?/br> 眾人都圍上去問了一圈,結果俞鹿全都記得他們是誰,唯獨對亞瑟沒有印象。 確實,她從醒來開始就沒有問過一句亞瑟的情況。如果她還記得亞瑟,這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 巴頓的下巴已經掉下來了:“這是怎么回事?” “唔,可能是腦出血和腦震蕩的后遺癥吧。車禍后,部分傷者的確會出現記憶缺損,缺損什么是因人而異的?!北A_沉吟:“這個需要再觀察一下,好一些的情況是過幾天就能恢復?!?/br> 拉斐爾納罕地看著俞鹿頭上的紗布,問:“那不好的情況呢?” 保羅攤手:“就一輩子不能恢復了?!?/br> “沒關系啊,我還記得大家,我也沒發現自己忘了什么?!庇崧剐α似饋恚骸澳鼙煌舻膽摬皇鞘裁粗匾氖??!?/br> 從進門開始,亞瑟的臉色雖然帶著大病初愈的蒼白,可目中還是隱隱帶了期待和喜悅的。 而此刻,他面上的血色,已徹底褪盡。嘴角僵硬地抿成了一條直線,舌頭發僵,說不出一個字。 俞鹿仿佛真的當他是陌生人,沒有多關注他。不久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