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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手銬嗎?不行吧……”俞鹿的聲音忽然卡住了,驚恐地看著他的動作——亞瑟低頭,咬牙掰住了大拇指,仿佛將它當成了一塊積木,硬生生地將大拇指的關節給卸下來了! 鐐銬很小,內緣雖然不鋒利,可也是薄薄的一道,亞瑟的手又那么大??v然拇指已經脫臼,可擠壓和拖曳之下,也依然逐寸逐寸地在亞瑟的皮膚上刮出了紅痕。 十指連心,光看畫面都能想象到那是何等的痛苦! “亞瑟……”俞鹿的聲音已經變調了。 亞瑟咬著牙,額角涌出了豆大的冷汗,忍著痛苦沒有喊出聲,狠而快地往外拖拽,終于結束了這場漫長的酷刑?!芭具恰币宦?,他重新將拇指接了回去,一氣呵成,后腦勺靠在了墻上,顫抖地吁出了一口氣。 接著,他就站了起來,快步跑向俞鹿,從身后抱住了她。關著他們的人也算百密一疏,選擇冷庫這個地方必然是為了折磨他們,也收走了亞瑟的武器,卻忘記扒掉他們的外套。亞瑟用自己的外套裹緊了俞鹿,將她包了起來。 年輕男人的身體是天然的火爐,俞鹿渾身顫抖,雖然還有一只手不能伸進來,可還是覺得暖和了很多,內心生出了無窮的依賴。也很心疼地抓起了亞瑟那只掙脫手銬的手,在細細地看。 “別亂動,我看看?!眮喩p聲道,抬頭,皺眉看了一下她的手銬。 俞鹿想到剛才那一幕,就覺得腿肚子發軟,咽了口唾沫,說:“如果你要掰我大拇指,先讓我咬著衣服?!?/br> 亞瑟看了她一眼,說:“想什么呢,你沒有接受過訓練,不行的?!?/br> 他摘下了自己的圍巾,將俞鹿那只裸露的手密密實實地包裹了起來,盡量避免凍傷。 “但我們這樣就出不去了吧?!庇崧沟皖^,半晌,下決心道:“亞瑟,你既然已經脫身了,就出去找救兵吧,別守著我了。反正抓我們的人一直沒出現,我在這里等你們回來救我?!?/br> 亞瑟瞬間就否決了:“不行!” 且不說他回來的時間不可估算,就算將衣服都留給俞鹿,她也未必熬得過這段時間。更重要的是,萬一在離開中途那些人回來了,發現他不見了,那么,被拷在這里的俞鹿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將會得到嚴重的報復。 “可是……” “別怕,他們既然不殺我們,就是有所圖謀?!眮喩怖涞煤?,低頭,在俞鹿的頸邊噴著熱氣,耳語:“別害怕,我們不會有事的。在被抓走的路上,我有醒過?!?/br> 俞鹿瞪大眼睛,用目光詢問他怎么回事。 亞瑟就挑了一些講。 坐在前座的妮蒂婭家的管家,還有她的司機兼保鏢,因為首當其沖,兩具身體在變形的駕駛座內,直接被碾壓成了一灘rou醬。而后座三人雖然活了下來,也有了自衛動作,卻也都瞬間暈死了過去,被人弄上了車子。 體格的差別,讓亞瑟在中途有過短暫清醒,但那時的他滿身挫傷,頭也眩暈到了極致,還被綁了起來。在敵眾我寡、俞鹿也昏迷的情況下,反抗的失敗率很高,只能養光韜晦。于是亞瑟沒有聲張,將一枚追蹤器貼在了座椅底下。 車禍那么大的事一定瞞不住。等獵隼的人發現亞瑟沒有回來時,自然會循著追蹤器的信號來救人。 俞鹿想到了昔日的同伴,稍微安心了一點:“你知道我們為什么會被襲擊嗎?” “據我推斷,對方是妮蒂婭的敵人?!眮喩谅曊f:“你還記不記得四年前送我們離開聯邦母星的緹亞?” 俞鹿的臉色有了一瞬的不自然,輕輕點了點頭。 “妮蒂婭的父親,就是緹亞的叔叔,那位大富豪。她是富商的獨女,但母親早逝,父親又重男輕女,從小就很看重緹亞,似乎想越過親生女兒讓侄子做接班人。如果不是后面幾年,緹亞欠賭債的事情暴露了,妮蒂婭都不一定有機會接管家族生意。本來以為就此安枕無憂,誰知道不久前,那個富商重病了,還在這時接回了一個私生子。那家伙和緹亞勾結在了一起,對付妮蒂婭?!?/br> 沒想到當年的合作方,會變成今日的敵人。 也難怪妮蒂婭看起來那么成熟干練。如此復雜的家庭背景,怎么可能培養出一個天真單純的大小姐,不然早就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俞鹿聽得入神:“也就是說,那伙人其實是想對付妮蒂婭,只是不小心牽連到了我們?” 亞瑟艱澀道:“不錯。但他們可能是認出了我,才會將我們帶走的?!?/br> “別責怪自己,如果不是你在那時候保護了我,說不定在車子撞上來的時候我就沒命了?!庇崧骨椴蛔越匕さ脕喩艘稽c:“那……你和妮蒂婭的合作是怎么回事?” “妮蒂婭不希望屬于自己和母親的財產被來路不明的人搶走,因此需要明面上牢不可分的資源支持,來讓對方有所忌憚、知難而退,所以假意和我結合。同時,她也預料到了,等她父親死后,家族一定會爆發內亂,獵隼對她的保護和武力支持是極為重要的?!眮喩站o了手臂,寒聲說:“而她給我的許諾是,等度過了這段時期,她會用家族力量,全力幫助獵隼重新滲入聯邦政府,去尋找革新派——報仇?!?/br> 俞鹿心里一跳。 四年前獵隼的那場災禍,一切的源頭就是革新派。頭兩年,革新派的勢力幾可遮天,對他們的追捕也很緊。不過最近兩年因為涌出了新的政黨,稍有回落趨勢。 這個仇,獵隼不可能不報。 當年眼睜睜看著那么多隊友死在眼前,支撐著很多雇傭兵走到今天的,就是有一天可以手刃仇人的希望。 在未來的劇情里,也明確寫過,亞瑟最終會帶領著新獵隼得償所愿且全身而退。 那是很遙遠的未來的新冒險了。不過俞鹿知道,不需要為這個目標擔心。 兩人就這么靠在一起取暖,說著話。好一會兒,俞鹿才意識到了,這竟是他們重逢以來最心平氣和的一段相處時間,你問我答。沒有激情燃沸的纏綿,也沒有互相傷害和刺探,心中陡生感慨。 也好,最后這1%的進度條的時間,至少還是美好的。 亞瑟也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眉眼一斂,沉默了下去。 他別開頭,看著遠處半晌,忽然,低聲開口:“俞鹿,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br> “別問?!庇崧固?,溫柔地按住了他的嘴唇:“我知道你想問為什么我當年要這么做,也知道你心里早已猜測過答案。但我不能告訴你真正的原因,說了你也不可能會相信。因為它很荒謬?!?/br> “你不告訴我,怎么知道我不相信?我只想你如實告訴我?!?/br> “為你好?!?/br> 亞瑟驚詫地看著她。 他預想過很多種回答,唯獨沒有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