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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一暗。彎下了腰來,凝視著她,說:“我從子時開始,就沒合過眼了。鹿鹿對我就沒有什么表示嗎?” “……真是的。好吧好吧?!?/br> 周遭靜悄悄的,嵇允這個樣子也特別像一個討賞的小孩兒。俞鹿心軟了,伸手捧住了他的臉,踮起腳尖,蜻蜓點水般吻了吻他的嘴唇,嘿嘿一笑。 只是才剛站定,她就聽見身后傳來了一個寒冰似的聲音:“你們兩個,在干什么?” 第68章 第三個黑化男主26 在金黃的秋菊花叢中, 蕭景丞面色鐵青,仿佛難以置信似的,一雙眼眸結滿了冰渣子, 盯著他們。 俞鹿也僵住了。 蕭景丞剛才是看見她親嵇允了嗎? 可是,蕭景丞就在她的后方, 后面也沒有高大的樹木或石碑之類的遮擋物。嵇允對外界的警覺和不信任, 仿佛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當初,他在國子寺的池邊與大皇子密談時, 連她的裙角不小心勾到了樹枝的動靜都能聽見。蕭景丞一個大活人, 走到了他抬眼就能看到的近處, 他怎么可能會沒有察覺? 除非, 嵇允——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地,在蕭景丞的面前, 展示他和她的關系。 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嵇允的態度堪稱平靜坦然, 察覺到了俞鹿的緊張,他伸手攬住了她的肩, 仿佛是在以行動, 給出了答案。 蕭景丞瞪視他們兩人,目光漸漸落在了俞鹿身上,齒間碾出了一句仍是不愿相信的話:“你喜歡男人?!” 俞鹿:“……” 她該說點什么? 她的確是喜歡男人, 但蕭景丞現在明顯將她和嵇允當成了兩個斷袖的男人。 只是這事兒一旦否認, 就可能會扯到她的真實身份, 那就是犯欺君之罪了。 說起來, 周朝的男風也頗為多見, 一些好此道的富裕人家, 也會養著幾個男寵在家……蕭景丞為什么要這么生氣? 莫非,蕭景丞很厭惡男風?所以,看見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和小廝在花園里親嘴兒,受了太大刺激,才會暴跳如雷? 在這短促半息之間,俞鹿的眼珠子微顫,還沒想好說辭,就感覺肩上的手安撫似的微微用力捏了捏她。 嵇允的聲音很沉穩,且無退縮之意,答道:“皇上,就如你所看見的一樣,我們是在一起的?!?/br> 蕭景丞的胸膛微微起伏,怒極反笑地蹦出了一個字:“好?!?/br> 仿佛有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喉嚨,讓那些譏誚難聽的話都無法出口。在僵硬的氣氛中,他拂袖離開了。 一直走,走到了一個沒人能看到的地方,蕭景丞才停了下來,臉色非常難堪。 陸陸是他從戰場上帶回來的小廝。他需要的是陸陸的忠心,那小子也的確做得不錯。除此以外,陸陸選擇與誰結合,其實都與他無關。就算沒有嵇允,陸陸也已經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年齡了,不是嗎? 明明清楚這一點,可此刻,在他的胸腔里翻滾的震驚,懊悔,悵然若失,仿佛遭到了背叛的憤怒,還有燒心烈火一樣的嫉妒……又是從何而來的? 蕭景丞猛地一錘墻,在失態中,控制不住地去猜想——如果早就知道了陸陸喜歡男人,那是不是也可以接受自己? 如果他一開始沒有讓嵇允和陸陸見面,也就不會有今天這一出了。 …… 那天被蕭景丞撞見后,他的樣子氣得好像要吃人。雖然天塌下來了也有嵇允頂著,可俞鹿還是有些擔心蕭景丞會給她穿小鞋。 好在,最后證實她想多了。蕭景丞新君上任,有大把事情要做,才沒空和她這個小蝦米計較。跟著蕭景丞的舊部下都得到了職位安排。出乎意料的是,俞鹿也在文淵閣混到了一個職位,不用再跟在蕭景丞的身邊了。 之前蕭景丞使喚她時,還三申五令,強調她生是蕭家人死是蕭家鬼?,F在居然不要她跟著了。 果然是因為那天的事吧。 看來,蕭景丞真的很厭惡斷袖之風。 不過,這樣就不用老在蕭景丞面前晃了,被發現身份的可能性大大降低,除了值守宮中的輪值日,其它時候都能出宮,還挺自由的。就這樣,別去糾結恢復身份了,一直混到進度條滿100%,也不錯。 至于嵇允,地位似乎沒有受到絲毫影響,被許了丞相之職。也對,他是蕭景丞的大功臣,也積累了一定的共同征戰的情誼,蕭景丞不是蠢人。不會因為嵇允是斷袖,就和這么一個有才能的臣子生出嫌隙的。 文淵閣說白了就是一個打理古籍文物和儲存往來文書的地方,還會給皇上、以及未來會有的妃嬪皇子送筆墨紙硯。和俞鹿共事的人都是一些文縐縐的小文官。俞鹿在暗地里一直覺得這些說話三句不離“之乎者也”的人都是書呆子。不過,他們的心思也比其它地方的官員都簡單一些,沒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兒。 在文淵閣入職了半個月后,俞鹿就憑借她機靈的性格,在文淵閣里混得如魚得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嵇允在暗地里打過招呼,她總能輪到一些輕松的差事,搬搬抬抬書本的重活兒從來不用干。 這天,總管讓她給璇璣公主送一些作畫用的材料過去。 俞鹿打算送到就走,但璇璣似乎聽說了送來的人是她,特意讓侍女叫住了俞鹿,請她進去喝茶暖暖身子。 幾場秋雨后,天氣已經涼得要添上初冬的衣裳。璇璣坐在了她的宮殿的花園里,一個亭子之中,石桌上擺了茶具和暖爐,看起來十分風雅。 俞鹿也不知道這位素昧平生的公主為何請她進來。不過璇璣的態度倒是很平和溫柔,叫她免禮,俞鹿謹慎地坐了下來。 “聽說你的名字叫陸陸,在我皇兄征戰的時候,是隨侍在他身邊的小廝?!辫^捧著茶杯,苦惱的表情充滿了少女的天真之情:“我真羨慕你那么早就認識我皇兄了?!?/br> 不管怎么說,俞鹿也是在比現在復雜一萬倍的家族里長大的,聽了這話,心中微微一動。 在宮中,有很多話,哪怕聽起來只是無關緊要的閑聊,也是絕對不能說的,不然落在了有心人耳中,就等于是出賣主人,或是刺探貴人的隱秘之事。 這位璇璣公主是從宮外來的人,才住進來半個多月,不懂得這些忌諱也很正常。 俞鹿的指腹摩挲著瓷杯,神態倒是很溫順,只是,嘴巴嚴得跟蚌殼一樣,不該說的話一概打太極,還不斷以沏茶的動作,打斷璇璣公主的注意力。 好在,璇璣公主也并沒有在蕭景丞的話題上糾纏很久,話鋒一變,就轉到了嵇允的話題上,臉上也浮上了兩團紅暈:“對了,聽說你也照顧過嵇丞相一段時間,他受的傷現在全好了嗎?” 俞鹿:“……” 原來是醉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