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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翌日,趙博明眉頭緊鎖在霧凝歇門口等了許久,終于在青檀的不知第幾次催促下上了馬車。京都方向本不經過木屋,他還是讓車夫繞了路,他知道云殊定是要恨死他了,趙博明坐在馬車里,手里是云殊送的檀香扇,幽幽的檀香味縈繞在馬車里。他的臉上愁云慘淡。車外傳來青檀的聲音:“公子,出城了……”出城了就是快到木屋了。博明莫名有些心慌,一手撩開車簾,一手緊緊握香扇望著木屋。馬車顛簸,不能聚焦的雙眼死死鎖著木屋,眼看著越行越近,終于還是忍不住讓車夫停了車。車夫和青檀都在外頭安安靜靜等著。日頭有稍稍升了些,青檀見趙博明這個樣子,跳下馬車就要往木屋去,被趙博明厲聲叫了回來,青檀只得乖乖呆在車旁,嘴里嘟囔:“想見就見嘛,此去不知何時能再見,以前公子從來不會這個樣子的,殊公子知道您來了,定然也會跑著過來的!”博明嘆了口氣,放下簾子道:“走吧……”青檀不情愿地哦了一聲,跳上馬車,車夫揮鞭,駿馬前行。博明摩挲這手里的檀香扇,莫名一股不知名的東西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猝然喊了聲:“青檀!”馬車驟停,青檀鉆入車中:“公子,怎么了?!”博明欲言又止,咬了咬唇,緊緊握了握扇子,嘴巴微微開合:“沒什么……走吧……”青檀又哦了一聲,鉆了出去,馬車起步,木屋越來越遠,越來越小,塵土一路彌漫,隔絕在木屋與馬車間。青檀突然一聲咋呼:“公子,是殊公子!是殊公子!”聞言博明如猝然逢勝,慌亂推開車門,鉆了出去,塵土慢落處云殊正站在路中,望著他,他跳下車,被腳下碎石差點崴了腳,他無暇顧忌,緊握手中香扇,如脫韁野馬般朝云殊飛奔而去。博明平時行路都是衣袂撫花,悠悠而來,突然的狂奔然他上氣不接下氣,在云殊面前差點沒剎住步子,喘著粗氣,笑的如夏日焦陽。“殊弟……我以為……你再也不想見我了……”博明邊喘邊道。云殊朝木屋看了一眼,博明目光追之,發現士卿正抱著手看著二人。“殊弟……昨夜……對不起,我……我不知怎么了,你來見我說明你原諒我了是嗎?”他目光懇切,總算喘勻了氣。云殊抿了抿嘴,廣袖下拳頭緊了緊,緩緩開口:“此去京都,山長水遠,一路保重?!?/br>博明的心總算放下了,囅然而笑,點了點頭。須臾無話,云殊開口:“車馬候著,還是快些啟程吧?!?/br>博明點了點頭,眼中的不舍卻無法收斂,剛剛轉身行了幾步,又回了頭,朝著云殊微微一笑,怯怯開口:“殊弟,當真還認這段情誼嗎?”云殊望著他,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啟程吧,明哥……”一聲明哥,博明燦然一笑,重重應了一聲,心無大石,腳下的步子也格外的輕快,入車前還不舍看著云殊,云殊也沒走,只在原地目送,待博明走入車內,探出投來,士卿已與云殊一到站在路中,黃塵已落地,眼前格外清明。博明奮力朝二人揮手,云殊稍稍抬了抬手作別,直到見不到二人,博明才依依不舍地回了車內。士卿拉著云殊回屋:“昨夜的事,你明明記得對吧!你怎么能原諒!”云殊看著士卿,淡淡一笑:“明哥..……待我真誠,你總說我像姑娘,酒醉之人,眼中的并不一定是現實的,許是一時眼花,情不自禁,于我而言……其實……沒什么?!?/br>聞言,士卿的下巴都跌到了地面:“沒什么?!小殊,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瘋了??!酒再醉人,定然是知道身邊之人是誰,他就是看上你了!你竟還替他找緣由!”云殊倒了杯茶給他道:“卿哥,過去了,就這樣吧……”他一如平靜的水面,波瀾不驚。士卿有一瞬的沖動,再說他一次象姑,看看他會不會生氣,但總比現在一副廟里和尚模樣好,可轉念,又不想惹他生氣,終是接過茶杯一飲而盡,道了一句:“隨你吧!”甩袖離開。出了門又折回來:“你宿醉未醒,我找掌柜的說聲你今日不去了!”也沒等云殊回話,他便自顧自離開了。云殊望著他的背影越來越遠,若有所思。快近午時,也不知士卿會不會回來,云殊還是晾了茶,做了飯一路等著。已過晌午,士卿遲遲不回,想來是生著氣在外頭用了午飯或者又去了哪個同窗家里,云殊看著已經冷卻的飯菜,看看窗外的烈烈秋色,燦燦金林,忽覺士卿擁有的很多,而自己擁有的,只有他而已。無奈拿起筷子,忽聽得熟悉的急急腳步聲,士卿回來了!他放下筷子,即刻起身出門,切切詢問:“卿哥回來了,用過飯了嗎?”士卿只嗯了一聲,道了一聲“用過了”徑自入了屋,翻著床底,要找那銀簪。云殊站在一旁:“卿哥,孫老爹那邊……是……允了嗎?”“沒,錦云回來了,我見著了,我去尋她!”說著發簪已在手中,起身,看見桌上完好的飯食,看了云殊一眼:“往后用飯,不用等我……”說著又急急離開了,還是連云殊一個嗯都來不及等。云殊目送他離開,直至見不到身影,回了桌,獨自吃著一桌冷飯涼菜,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筷子,一顆心懸懸不定,終是追了出去。第29章29.過堂士卿急急跑到了錦云家,連路上之人與他打招呼,他就隨意應著,此前他見到錦云正在她的窩棚里,貌似是被孫老漢關起來了,不管發生了什么事情都是要去看看的。士卿一路揚塵,很快就到了錦云的窩棚,在遠處探了探,看看孫老漢在不在。說也奇怪,上次他來找錦云,孫老漢竟然在家,沒有出工,且穿的還是一條寬大的綢衫,今日看他,竟還在家,且竟是與他家兒子一道在喝酒!他家兒子好吃懶做慣了,一家人只知道奴役錦云,現在把錦云關了,兩個人竟還有閑情喝酒!士卿沒有沖動,偷摸著溜到錦云的窩棚。“錦云……”他氣聲呼喚。“士卿哥哥!”錦云精準地找到了士卿扒著的位置。“出什么事了,那老東西為什么關著你!”士卿憤憤道。棚內安靜了一陣,錦云緩緩開口道:“聽聞你中舉了,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br>士卿心中煎熬:“究竟發生什么了,我先救你出來!”士卿說著就開始掰錦云窩棚的木板,頭上青筋爆出也只是掰開了少許縫隙。錦云忙阻止他,在這下去,阿寶定然是會被驚到的,屆時惹來她爹可不是開玩笑的,士卿定然會被暴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