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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疼痛。在和陸晟交往的那幾年里,唐岑就已經被玩爛了,現在不論艾森再怎么粗暴地對待他,唐岑都能一聲不吭地照單全收。只不過艾森認定的關系,似乎和唐岑想的不太一樣。他盡可能地扮演著體貼情人的角色,替唐岑做好所有的準備和善后,也不是做完了就走,會一直占據著床的另一半,直到天亮。一開始唐岑有些不習慣,時間一長也就隨他去了,但現在唐岑發現,艾森似乎開始不滿足于這些,不是一下子完全顯露出來的,卻是一點點侵入到唐岑的生活里。可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艾森一步步朝自己逼近,將他的日常生活再一次毀滅。艾森摟著唐岑“溫存”了一會,唐岑身體雖然綿軟無力,但艾森的手拂過他的腰側時,肌rou明顯緊繃了起來。雖然很細微,但艾森還是察覺到了,清洗完之后也沒多糾纏,擦去兩人身上的水珠就摟著唐岑躺回了床上。折騰了一晚上,艾森卻毫無睡意,他微微收緊手臂,親了親唐岑的肩膀,“后天我不上班,一起去走走吧?”唐岑累得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但聽到艾森的話還是瞬間睜開了眼睛,語氣怪異地反問道:“怎么突然要出門?”這段時間唐岑一直窩在房間里,除了艾森之外沒有再見過其他人,就連日常需要的東西都是寫好了清單交給他。雖然情緒說不上多好,但至少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失眠的時候沒有再出現那些糟糕的想法。還是毫無目的地活著,沒有期待,沒有愿望。但也不想死。唐岑覺得這樣就足夠了,在旁人眼里這可能是頹廢得不能再頹廢的生活,但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像他這樣的人不去給別人添麻煩就是最好的生存方式了,沒有必要再想過往那樣,為了得到某個人的認可而努力。聽出唐岑語氣不滿,艾森倒沒有將自己那點小心思大咧咧地暴露出來,只是找了個挑不出錯的借口:“出門透透氣?!?/br>末了見唐岑還是沒有反應,他又補充道:“你這段時間看起來很憔悴?!?/br>唐岑這段時間確實比起之前更加憔悴,也不知道是因為縱欲還是因為其他什么原因,整個人看起來像極了失去靈魂的行尸走rou。“再說吧?!碧漆藗€身,掙脫了艾森的懷抱,背對著他說道:“我困了,睡吧?!?/br>艾森盯著他的后背沒說話,唐岑話里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他也不好再多說什么,讓兩個人本就微妙的關系變得更加尷尬。雖然說是交往,但實際上他們見面的時間基本都是在晚上,除了吃飯就是上床,他們沒有一次正式的約會過。這不是正常情侶之間的相處模式,艾森雖然知道,但他無法改變現狀。艾森抬起手,他想摸摸唐岑背上那些他留下的紅痕。唐岑這段時間大概又沒有好好吃飯,身體消瘦了不少,腰上的肋骨根根分明,就連膝蓋蹭著他的腰側時都有些疼。他背上的骨骼更加明顯,那對形狀姣好的蝴蝶骨微微凸起,仿佛在唐岑背部的皮rou之下一對翅膀即將破繭而出,讓艾森有種他隨時都會飛走的錯覺。在手指即將觸到那一小塊泛著紅的皮膚時,艾森突然收回了手。他輕輕地“嗯”了一聲,像是在回答唐岑,又像是無意間發出的鼻音。聽到艾森躺下的聲音,一直背對著他的唐岑才緩緩閉上了眼。誰都不知道這段感情能維持多久,或許明天睜開眼的時候,這畸形的關系就會宣告終結,又或許永遠不會結束。第二天唐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艾森一大早就去了公司上班,房間里除了風聲之外再沒有其他聲音,安靜得就像唐岑剛搬來時那樣。雖然昨天晚上拒絕了艾森,唐岑當然不會以為自己的日常生活從此能向著他想要的方向發展,艾森已經一點一點、不著痕跡地侵入到了他生活的每一個角落里,他身邊的一切最終還是被艾森攪得一團糟。明明他們之間不應該有這些糾葛的,只是走錯了一步,人生就變得面目全非了。唐岑從床頭柜里翻出了只剩一半藥片的藥瓶,倒了兩顆在手心,就這床頭柜上那杯已經涼透了的水咽了下去。這是他開始吃藥的第三天,暫時還沒有被艾森發現,他也不打算告訴艾森。他捂著左胸,胸腔里的臟器跳動的頻率有些快,心口悶悶的,有點喘過不氣。從出生那一刻起,人生總喜歡和唐岑開玩笑,看他痛苦掙扎地活著,看他絕望尋死卻求之不得。捂著心口躺回床上,唐岑蜷縮在被子里,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緩解身體的不適。這個方法是唐岑以前慣用的,也是最有效的,他不想向艾森求助,這樣的丑態只在陸晟面前展示過就夠了。唐岑手上的藥剩得不多,零零碎碎加起來也不足以緩解他的病情。他不想吃藥,也不想自己一個人去醫院,一個人面對冷漠的醫生,但所有的一切都逼著他不得不強忍著惡心把藥吃下去。時隔多年,藥物引起的副作用在唐岑身上依舊表現得十分明顯,但這一次藥物的副作用比起唐岑第一次服藥的時候更加強烈,不知道是因為他之前貿然斷藥,還是藥物已經過期。每天晚上唐岑都會被莫名挑起的負面情緒攪得心神不寧,輾轉反側一整夜都難以入睡,甚至影響到了唐岑白天的生活。唐岑的神經一直處在敏感亢奮的狀態之中,房間里任何一點異樣的響動都讓他陷入焦慮。所以從那天起,唐岑幾乎每天都在床上度過,白天忍受著副作用,晚上卻張著腿迎接艾森的歸來。如果不靠這樣的方式,唐岑覺得自己大概永遠都不會睡覺。他斷不了藥,只能不停地忍受藥物的副作用,和這糟糕透頂的人生。但這終究不會是結局。哪怕兩個人只是晚上睡在同一張床上,艾森還是察覺到了唐岑的不對勁,但唐岑從來都不說,艾森的每一個問題,最后得到的回答都是唐岑的沉默。缺乏交流的兩個人不停積攢著矛盾,壓抑的不滿終于在某一日爆發了。一周后的某個晚上,唐岑和艾森之間,第一次爆發了激烈的爭吵。兩個人之間那層薄薄的不知道掩蓋著什么的遮羞布,最后還是被飽受藥物折磨、精神開始有些失常的唐岑撕開了。起因不過是艾森在吃晚飯的時候隨口提起了出門散步的事情,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唐岑的情緒卻在那一刻毫無征兆的、突然地爆發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提這件事情?”唐岑將杯子狠狠地放在桌上,玻璃碰撞在大理石上,發出巨大的聲音。唐岑心里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大聲喊著,試圖阻止他沖毫不知情的艾森發火,但在話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