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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是那么的香,那么的誘人,微微糊鍋的焦味也是好聞的代名詞。他不斷地用成熟地眼光去回憶當年的那些事,這一道菜的香氣就好像浮在鼻尖,但無論吃多少次,他的味蕾,還是沒能和那一次重合。少年人的倔強和自尊總是那么偏執,時尉總是在想,如果當時沒鬧得那么僵,后面的事情是不是就有了改變?但他再怎么想,再怎么后悔,死去的人再也不可能對他說:“時尉,今天我請客?!?/br>時尉咬了一口豆皮,混著rou絲、醬還有黃瓜一起,很好吃,雖然沒能和他記憶中的滋味重合,但那又怎么樣呢?他還有足夠的事情去試吃,去嘗到比那還要好吃得多得多的食物。時尉吃得認真,吃得專注,舌尖的咸味甜味香味混合成了一種味道,那是幸福和期待的滋味。真好。時尉在心里默默的想。第45章林峰幾個本來還苦皺著眉頭,但是rou一入口,在純粹的美味享受和咀嚼聲中,他們漸漸忘記了煩惱。徐施灣夾著一塊白水羊頭rou,薄薄大大的rou片在混著些許芝麻的椒鹽碟中滾了兩下,將兩面都沾上椒鹽和芝麻,然后一口放進嘴里。羊rou一入嘴,粗糙的椒鹽首先占據了舌頭上點點分布的味蕾,因為加了一些花椒粉,有些許觸電似的麻,等咸麻過去一陣之后,才是羊rou的鮮,rou被燉煮過許久,所以吃起來是綿軟但不失嚼勁兒的鮮嫩,羊rou特殊的鮮味隨著咀嚼被蘸料反反復復地在舌尖翻倍地綻放。徐施灣反復細心地咀嚼著,嚼著嚼著,一滴眼淚就猛地掉了出來。十年前,他的父親還未去世,廠子里的效益還十分不錯的時候,他們家也是可以隔三差五地吃上一頓rou的。不過因為鄉下有親戚要接濟,所有他們買的rou大多是位置不太好的rou。羊rou沒豬rou那么肥,還比豬rou多了膻味,所有價格比豬rou要低。徐施灣mama是rou聯廠的干事,經常能以很低很低的價格拿回一整個羊頭。羊頭不好處理,但價格便宜還有rou,多少也能解解饞。雖然腥,雖然膻,但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都不在意,只要有一口rou吃的就不錯了,那里還有那么多要求的!但那樣的日子也沒過多久就消失了,他們家,別說是隔三差五吃有腥又膻的羊頭了,連羊骨頭也吃不起了。“怎么了!”時尉幾個驟然一驚,不知道是怎么把徐施灣給惹生氣了。香山飯店的菜是真的好吃,但再怎么好吃,也到不了好吃哭了的那種程度吧?“沒事沒事……”徐施灣沒想到自己兩米高的大個子還能吃哭了,立刻面皮漲得通紅,低著腦袋尷尬地揉眼睛,“湯濺到眼睛里了?!?/br>大伙都知道徐施灣這是在說謊,但誰也沒有拆穿,如果代入一下自己的話,被人看見自己哭,一定是十分難堪的事情。“小心一點?!睍r尉給遞了一張紙巾,然后開始說起了自己的倒霉事,“我有一次喝水的時候沒把杯子拿穩,一下掉地上了,杯子碎了水還差點把我臉給燙傷了?!?/br>其他幾個人順著時尉的話,也開始說起了自己的倒霉事,嘻嘻哈哈地就把這件事情給糊弄過去了。徐施灣看著盤子里大rou丸,眼睛似乎又積蓄起了水霧。一頓飯吃得滿足且飽脹,不過因為吃了頓晚飯,回去的時候天差點就黑了。累了一天,大伙趕緊抱著盆往澡堂跑,草草洗了個熱水澡后就趕緊躺床上睡覺了,連錢都沒來得及數。時尉累了兩天,關節跟生銹了的鐵塊似的,偏生他的身體還真不是鐵塊,是活生生的rou,會疼的那種。不管有沒有課,大伙都是每天準時起床的,所以時尉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宿舍的人一起“慢慢來”,跟那種即將要報廢,眼看著就要被扔到垃圾場里的廢物機器人似的。“啊……好難受啊……”吳盟有氣無力地捂著自己的腰艱難地蹲下身那桌子底下的臉盆和水杯。這種全身肌rou酸痛的感覺,時尉已經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但每一次他都不喜歡。但再不喜歡還是都受著。時尉咬著牙,忽略掉身體的酸澀微痛,動作迅速地開始洗漱。黃達先幾人也難受,但也都咬著牙受著,賺錢不是好賺的,想要有錢,他們必須要忍著過去,總不能因為這個就不賺錢的吧?時尉等他們全部走后,把門窗關緊,拉上窗簾放松警示的小東西,然后開始算著自己的身邊的錢。家里那邊的每天的利潤差不多已經固定下來了,每天五十到六十,周一到周五小孩們上課的日子,則可以達到七十多的利潤。家里有穩定收入了,時尉原本在手里留著的四百多塊,他就不準備寄回去了。干百合賺了一百多,上山一趟賺了將近四百,這兩天加起來則是一百多,再減去那些積累的貨物,時尉手上的散錢有九百六十三塊七毛九。時尉將六十三塊七毛九單獨拿出來收好,剩下的九百則準備用來做啟動資金。八十年代對時尉來說已經是一個很久遠的事情了,想要把每一件事情記清楚,那是得又特殊的天才才有可能做到,時尉不是天才,所以對“幾十年前”的事情記憶比較模糊。他這些天都在努力回想過去,但是效果并不是特別理想。但再不理想,他也想起了一些小細節。他記得上輩子上課沒多久后,本子的價格就開始漲了一波,漲得讓時尉有些心慌。他以前沒有多買本子的習慣,但是上課尤其是大學這種時刻要做筆記的情況下,想要把本子省著用是一個不容易的事情,一本本子便宜的要六分錢,貴的就多了,三毛四毛甚至一塊多的都有,不過那是特別精美的。時尉不記得自己用的是什么本子了,但是上輩子他窮得很,除了六分錢一本的本子沒別的東西可以買了。六分錢的本子讓他花得舍不得,但還不至于到心慌的程度,那為什么他會心慌呢?時尉猜,可能是因為漲價。八四八五年比較特殊,很多政策都在調整,很多商品價格都在慢慢開放,時尉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過一段時間,或者這就這段時間前后,本子的價格就會被放開。不管什么時候,時尉準備就從現在開始準備,現在的本子雖然是六分錢一本,但進價不用六分錢,直接從廠子那邊拿貨的話,要量加大,四分三厘錢也是能拿到的。六分錢的本子漲價張到什么地步會讓人覺得心慌呢?時尉不猜上限,他只猜下限——至少是一半,也就是九分錢。量大還照著市場價是很不好出手,只能是當個二道販子賣給別人,就當七分五厘錢賣掉,一本也能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