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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往皇宮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除了解手,朱珩就沒讓她出過籠子,再加上一路風塵,她如今鬢發散亂,衣裳也臟了,模樣十分狼狽。 楚梁靠北,天兒更是比大夏冷了不知多少,她來時穿的單薄,現在更是凍的小臉發白,渾身僵硬。 金籠突然停了下來,緊接著便是大門被拉開的吱呀聲,宋棲遲知道,這是要進宮門了。 “都走快點兒,陛下已經在御書房等著了?!?/br> 朱珩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頭,不耐煩地催促著,他恨不得能立刻見到陛下,將這份獨一無二的禮物奉上。想來陛下見了這份大禮,一定龍心大悅,說不定……還能給他升個官兒做做。 這出御使的差事實在難當,來回奔波不說,還沒多少俸祿可拿,他早就不想干了。 朱珩越想越高興,腳下的步子又快了幾分,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就到了御書房門口。 他理了理衣袍,朝守在門口的王年行了一禮,笑瞇瞇地說:“王公公,勞煩您進去通稟一聲,就說朱珩回來了,想求見陛下?!?/br> 王年轉過身來,打量了他一番,“朱大人這是剛從大夏回來?不知陛下交代的差事,大人都辦妥了沒有?” 朱珩立刻挺直了腰板,得意道:“自然已經辦好。不然,臣也不敢來見陛下,公公說是不是?” 王年這才點了下頭,轉身進了御書房。朱珩在外頭等了好一會兒,王年才從里頭出來,示意他可以進去了。 宋棲遲看不見外頭的情景,卻能感覺得到,她也被抬著進了御書房。那兩個侍衛顯然是不知道該把籠子放哪兒好,干脆就擱在了剛進門的地上。 朱珩上前去,極恭敬地向新帝行禮:“臣朱珩,叩見陛下?!?/br> “起來吧?!蹦侨说恼Z氣淡淡的,讓人聽不出其中情緒,“和談的事,都辦妥了?” 宋棲遲聽見這聲音,不由得吃了一驚,臉色微變。 這新帝的聲音,不知為何,她竟莫名的覺得有些熟悉。 只是他的聲線太過清冷,又夾雜著些淡淡的陰郁之感,宋棲遲細細一聽,便又覺得十分陌生了。 朱珩低著頭,仔仔細細地稟報著和談的事,“……夏安帝派了使臣來,正在前殿候著,許諾的金銀糧草等物也已一并帶到?!?/br> 那人淡淡地“嗯”了一聲,仍然沒什么太大的反應:“朕知道了?!?/br> 朱珩見他興致缺缺,便又上前了些,臉上掛著笑,壓低了聲音道:“陛下,臣這次回來,其實還給陛下帶了件特別的禮物?!?/br> 他朝身后招了招手,兩個侍衛趕緊把蒙著紅布的金籠抬上前來,擱在地上時,宋棲遲又被重重地顛了一下,渾身像要散架了一樣的疼。 御書房內一陣沉默,好半晌后才有了動靜,那人起身來到籠前,語氣中似有淡淡不解:“這是何物?” “陛下看看就知道了,臣保證,陛下一定會喜歡的?!?/br> 朱珩殷勤地上前去,大力將紅綢布扯下,露出底下那只泛著華光的金籠來。 突然而至的光亮落進宋棲遲的眼,她微微仰起頭,望向站在她面前的年輕君王。 明黃色的繡金龍袍將他的身段襯得頎長挺拔,腰間墜著的白玉佩色澤溫潤,壓著他的衣襟輕輕晃動。 他垂眸看過來,那雙淡薄禁.欲的鳳眸在看到她的一瞬間,立刻染上了濃重的情愫。 裴溪故不可置信地俯下身,怔怔看著眼前的人兒,喃喃道:“怎么……是你?” 第43章 抱起 “棲遲……別怕?!?/br> 宋棲遲呆呆地望著他, 眸中滿是不敢相信,她怔愣地維持著仰頭的姿勢, 目光一錯不錯地落在裴溪故臉上。 她眼中慢慢浮現出欣喜,她從未想過,這輩子,竟還可以與阿朝相見。 但那抹欣喜很快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驚慌和錯愕。 她萬萬沒有想到,世人口中那位暴戾的新帝……竟然會是阿朝! 而站在一旁的朱珩還在洋洋得意地解釋著:“臣聽聞陛下昔年在大夏時受了不少委屈,便特意將那位曾欺在陛下頭上的大夏長公主要了來,供陛下玩樂之用, 陛下得了她, 也好從她身上報當時受辱之仇……陛下!” 他的話還未說完, 裴溪故已經從旁邊的侍衛手中狠狠地奪過鑰匙, 極快地打開了籠門。 緊接著,朱珩眼睜睜瞧見, 那位傳聞中暴戾絕情的新帝,竟俯身進了籠子, 跪在宋棲遲面前, 顫抖著手將她攬進懷里, 啞著聲音喚了句:“殿下……” 一句“殿下”,令宋棲遲如墜夢中。 她被裴溪故緊緊地抱著,兩人身體相貼,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身體在顫抖。 宋棲遲忍不住紅了眼眶, 想伸手去抱住他的腰,手卻被鎖鏈牢牢鎖著,根本動彈不得。 她只好放棄了這個念頭, 安安靜靜地靠在裴溪故的懷里。 她的下巴抵在少年瘦削的肩頭,那繡著龍紋的明黃色綢緞映入她的眼,宋棲遲愣了愣,仿佛猛然從夢中驚醒一般,連忙僵著身子掙脫了他的懷抱。 她沉浸在少年溫暖熟悉的氣息中,險些忘了,他早已不再是從前那個依附于她而生的卑微寢奴。 現在的他,是楚梁的新帝,是那個可以一句話就能決定她死活的人。 宋棲遲低下頭,慢慢地往后挪去,縮在金籠的一角。 她的發髻早就散了,發間的銀釵也不知掉到哪兒去了,身上的素色衣裙沾了不少骯臟的塵土,渾身臟兮兮,狼狽的不像話。 裴溪故卻全然不在乎,只是定定地看著她,顫抖著手,極輕極輕地撫摸著她凍的發青的臉頰。 這是他日日夜夜思念著的人啊。 他恨不得就這么一直看著她,什么都不做,只是這樣看著她,他就滿足了。 他的視線慢慢向下,落在宋棲遲頸間的鐵圈上,立刻皺起了眉,怒不可遏地看向身側的朱珩: “這是你做的好事?” 朱珩嚇了一跳,硬著頭皮點了下頭,弱弱道:“畢竟是獻給陛下的禮物,臣也是怕路上出什么差錯,所以才……” 裴溪故冷冷瞪他一眼,朱珩立刻識相地從腰上取下鑰匙遞了過去。 那細細的鐵圈禁錮著少女白皙的脖頸,勒出一片淡淡的紅痕,裴溪故心疼的要命,傾身便靠了過去,想快些替她解開。 宋棲遲見他一點點逼近,眼神閃爍了下,立刻往后躲去。 他靠近一點兒,她就往后挪一點兒,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欄桿,退無可退。 她這副躲閃的樣子,讓裴溪故心里更加難受,他跪坐下來,伸手扯住她頸間的鎖鏈,一點點將她拉進懷里。他一只手錮著宋棲遲的腰,另一只手壓著她后頸,冰冷的鐵圈貼著他的手掌,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