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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不鬧了,就是因為江脅那么差,才叫你寫好契約,防止他又翻臉不認賬。那種人,連自己的士兵都能說殺就殺,說扔就扔,還指望他能遵守口頭協定?”宋彩從床上爬起來,拉著江晏移到了桌邊,江晏便很給面子地提筆開寫。不似宋彩想象中的鐵畫銀鉤,他的字跡倒是有些意外的秀麗,一筆一劃工工整整,橫折豎勾像他挺拔頎長的身形,撇捺提臥又像他藏在深夜的柔情??傊?,十分養眼。人說由字見人,這原來就是江晏??!鋼鐵之軀包覆著酥油溏心,茫茫曠野栽的是遍地薔薇,這才是真正的江晏吧。宋彩看不懂這種字體,就避開內容談字跡:“你寫字真好看,像女孩子?!?/br>江晏沒有察覺到這話里帶了任何的嘲諷或調笑,有的只是欣賞和不擅修飾的表達。微微一笑,長發便從肩頭滑下,落了一綹在桌上。見他被遮了半邊臉,宋彩無端生出“暴殄天物”的念頭,便替他把青絲拾了起來,捏在手心里不舍得放開,心想著此情此景真是像極了傳說中的那樣啊,與心愛之人隱匿于世,漁樵耕讀,粗衣野食,比神仙還快活。又聽江晏輕柔地道:“旁人練字多是臨摹名家之作,我卻不喜歡,從小就只臨摹母親的字帖,所以字跡清瘦,缺了些鋒芒和風骨。但,那畢竟是我和她之間唯一的聯系了?!?/br>宋彩聽了心酸,想著小江晏從來沒見過自己的母親,真是可憐。這全怪狗作者,狗設定!他想好好抱抱江晏,卻見江晏吹了吹墨跡,化指成刀割破手指,在最后按上了自己的指印。“好了,這契約交給我最信任的人,以防生變,無人可托?!?/br>“交給我你就放心吧,等江脅到場,咱就叫他簽字畫押,他要是輸了之后耍賴不認,咱就把這東西昭告天下,叫他在妖界沒法立足!”江晏聞言又是一笑,揉了揉他的腦袋頂,滿心滿眼都是喜歡。只不過在宋彩沒瞄見的時候,他又露出了少許“何其天真”的無奈神色——以江脅為人,再簽一百張契約也是無用的,徒然給自己惹癆氣罷了。午后,積雪化盡,營地被雪水浸得泥濘難走,惹得人無端煩躁。宋彩被江晏帶著,沒怎么落地,但看半妖士兵們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荊棘林進發,弄得半條小腿都臟兮兮的,他就打從心眼里沒法原諒罪魁禍首。等把罪魁禍首罵了幾百遍后,那家伙終于來了。荊棘林上,踏火而至,身上還打圈盤繞著許多著火的咒文。一見他,宋彩愣在當場——江脅的額頭上竟然多出了一個古文字符號,就和他額頭上的一模一樣!“難怪,難怪那個副將看見我就跟看見鬼一樣……”宋彩喃喃自語,這才明白怎么回事,合著江脅在升級了吸星大法之后變成了這個樣子,那副將不是怕他,而是怕這個額印。☆、119.日月不同暉6從前沒有的東西,因為某個事件突然出現了,這還能有什么原因,不正是這個事件導致的嗎?江脅被圣母灌注了力量,額頭上就有了同款紋印,真的是一模一樣啊,不是同一個紋身師都弄不出這么分毫不差的!宋彩冒出一個糟糕透頂的念頭:我這額印,和圣母有關。不知何時江晏已來到他面前,擋住了他緊盯江脅的目光,又伸手撫慰了他的顫抖,說道:“先別往那方面想。我從未見你使用過和圣母類似的力量,你和他不一樣?!?/br>“好,我不想了,等你打敗他,抓來問一問就知道了?!彼尾收f著摸出了那卷契約,“我找他簽字畫押去?!?/br>江晏卻把他拉回臂彎,溫柔一笑:“不去,我怕他扣著你不還給我了。燈籠可以不還,王位也可以不還,你不行?!?/br>這話簡直暖到了心坎里,稍微不堅定一點的人都要被他捂化了。還好宋彩見多識廣,只是覺得從丹田到胸口,從后脊梁骨到尾椎,處處都爬著酥麻,而已。他說:“行吧,我當古董收藏了,等我回了老家,就把這幅字拿出來拍賣,哪怕字不值錢呢,這卷獸皮也夠我吃上幾年的?!?/br>話音沒落,江晏的臉色就微微一僵,隨即恢復了正常。他心道這是怎么了,不是已經決定了等詭境的事情一結束,就跟他一起去那個世界討生活么,怎么聽到他說要回去,還有點不痛快了?大妖王跟自己個兒過不去,覺著這都賴宋彩,誰讓他提的,便發狠似地去捏他的鼻尖,可甫一上手動作又放輕了,似乎護著他已經成了本能。“哎,我算是折在你手上了?!贝笱醢@一聲,笑意卻快要從眼角溢出來,比清早的雪景還要醉人。宋彩本來也在后悔,心想著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不是決定了要留在這個世界和他在一起么?多嘴多舌提什么回老家的事,平白叫人心里堵得慌,幸好江晏是個大度的人,沒有追問他老家在哪里,要回去多久,帶不帶上自己。想到以后要永遠留在自己寫的故事里,宋彩的體驗十分不真實。也有點怕,怕某一天從睡夢中醒來,醫生告訴他這都是假的,是他碼字碼得崩潰導致精神分裂,憑空幻想出來的世界,而江晏也只是一個角色,跟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思及此忍不住問:“要是我將來必須離開一陣子,你會等我嗎?”江晏不假思索:“當然。但是你要離開多久?別叫我等得太心焦?!?/br>宋彩:“要是你等得心焦了呢?”江晏:“那我就管不住自己了?!?/br>宋彩的心臟忽地收緊,臉都漲紅了:“你要怎么樣?”江晏:“這還用問么,當然是去找你了?!?/br>宋彩:“……”呼,原來是這樣,還以為他要換男人。至此還不滿意,宋彩在一瞬間比旁人多長了五百二十米柔腸,千回百轉地盤著,便跟個小姑娘似地絮叨:“你不問我為什么離開嗎?萬一我背著你做點什么怎么辦,萬一我叫你空等一場,再也不回來了呢?”江晏道:“我說要等你,沒加條件說你必須回來,等不等是我自己的事。你得相信,這世界上總有人心甘情愿這么做,而你,值得他這么做?!?/br>江晏說這番話的時候始終凝視著宋彩,他猜測宋彩只能理解一半,但不要緊,另一半,讓時間來證明。宋彩笑了起來,用力點了點頭,看見江脅停至對面不足丈遠處,就自覺地抱著那卷獸皮回了隊伍。他不需要叮囑江晏什么,那對江晏來說都是杞人憂天,大妖王可不是個不能自理的寶寶。那是他的大妖王啊,宋彩美滋滋地想,是他的男人,是個愿意無條件等他的男人。——只不過世事難兩全,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