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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出租房里,客廳墻上掛了一幅干花標本,里面就有這樣的造型,那是用一朵黃色小野菊和幾個瘦骨朵裝點的邊角,好叫標本底布顯得不那么空白。咦……宋彩禁不住陷入了沉思。但那是不可能的吧。宋彩很快否決了自己。他轉回心思,與江晏心?;ネǎ骸敖?,不是說直接去圣陵嗎,怎么又來曜煬宮了?我覺得從正門進去不太理智,換個方位吧?!?/br>江晏直戳戳地倚在樹干上,看他頭頂的草環忍著笑,狀似正經道:“八面宮墻都有瞭望哨,從哪個方位進去都不理智?!?/br>宋彩:“啊,那我們是來參觀他們站崗嗎?”江晏:“別急,我在等金龍換崗?!?/br>宋彩糊涂了:“金龍不就一條么,跟誰換崗?”江晏:“跟他自己,他有兩顆頭顱?!?/br>宋彩:“……”因為天宮冒險那段是陰陽副本里的內容,宋彩是初次接觸,金龍的兩顆頭之間還有換崗這回事屬于嚴重超綱,不知道情有可原。——而且到底是怎么換崗的?到左邊頭上鐘的時候就把右邊頭摘下來,擦擦洗洗揣兜里自由活動去,嗑個瓜子看看電視,再洗個熱水澡睡上一覺?真TM叫人兩個頭四個大。江晏說,金龍的兩顆頭,一顆守夜,一顆守日,雖然消耗的都是金龍自身的能量,但比時刻強打精神要節省一半,遇到突發狀況時便可保證有充沛的精力來應對。在兩顆頭換崗的當口,金龍體內能量需要交替運轉,一顆頭屬于將將蘇醒的迷蒙階段,另一顆頭屬于疲倦困頓階段,防守最松懈,最利于神不知鬼不覺地突進。宋彩問:“這階段能維持多久?”江晏:“你數到一?!?/br>宋彩:“一。然后呢?”江晏:“然后他就滿狀態了?!?/br>宋彩:“……”這一秒鐘真值得自己煞費苦心的潛伏嗎?爸爸眨個眼的功夫都比它持久。酉時二刻,天色開始往下沉,陽光本就穿不透荊棘林,從宋彩的角度來看曜煬宮,視線已經非常差,宮人們也開始點燈。一排排風燈整齊地升起,襯著宮墻淺淺淡淡的橘色,倒是挺美的。江晏道:“其實你不必匍匐,我設了屏障,他們發現不了?!?/br>宋彩把草環摔到他腳上,氣哼哼爬起來:“為什么不早說?”江晏:“我以為你看得見,我一直是站著的?!?/br>宋彩:“我以為你只是比較拽!”他話音剛落,便覺耳邊有風掠過,江晏那天生叫人臉熱的磁性聲音緊貼著耳廓響起:“時間到了?!?/br>下一瞬,兩人所在位置就已經不是荊棘林了,而是燈火通明的曜煬宮主殿,穹頂殿中。草環被遺留在荊棘林了,宋彩十分惋惜,但現在不是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看著半躺在貴妃榻上聽妖兵將領稟報的江脅,他屏住呼吸,生怕心跳太大聲,驚動了江脅。那家伙倒是好不愜意,吃著果子喝著酒,旁邊有小宮女給他捶腿,聽到消息說仍然沒有找到蓬萊美人兒時氣得摔了一只酒杯出去,砸得那將領額頭破漏,腥血滴答滴答地流。金龍已經滿狀態了,值完崗的那顆頭被隱藏,剛換班的這顆頭正掃視著四周,似是發現了什么。那兩只眼睛比燈籠還大,謹慎地轉動時,哪怕毫無惡意也叫人不得不生出敬畏心,膽小些的就該兩股戰戰了。轉到了宋彩和江晏的位置,金龍突然定住,眼神里的溫度下降了些。江晏使了法術將兩人身形隱遁了,宋彩能夠猜到這一點,但仍然很緊張,畢竟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和一顆巨大龍頭對視,直覺得腿肚子都在抽抽,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收緊握著江晏的手。江晏回握予他,示意不要害怕。緊接著,那兩顆“卡姿蘭大眼睛”朝別處轉了去,宋彩吊到了嗓子眼的一顆心總算安放回胸膛。江脅正拿起第二只酒杯要砸,金龍驟然發出一聲狂嘯,駭得江脅一哆嗦,酒杯滾到了地上。他忙從貴妃榻上起身,攆走了不討喜的小宮女,對妖兵將領說:“有人進來了,傳令戒備,給本王仔細搜!”將領當即應聲,喝令加派護衛守住穹頂殿,帶人朝各個宮殿搜去。江脅則在殿內踱著步,覺得事情不對。金龍在發現外人入侵時會直接行動,而不是發聲提醒,在往昔這種情況并不多見,他的印象里也只有過一次,即江晏來討要解藥那次。宋彩心想終究還是暴露了,正想傳音問一下接下來怎么辦,就瞧見江晏對著權戒做了什么,黑曜石一直在閃爍,鑲著藍邊的光芒竟使周圍的燈火都黯淡下來。周圍越來越黑,宋彩不知道這是真實的,還是只對他們倆起作用的視覺效果。江晏怕這臭小子被自己的好奇心憋死,便道:“我們現在并非在穹頂殿內,而是在圣陵所在的空間。只不過入口難開,我還在嘗試。金龍的警示不必在意,不是我們?!?/br>宋彩盡量平靜地點頭,但心里已經炸開了。不愧是圣陵!竟然就藏在曜煬宮的另一維度上,這誰能想得到哇!現任妖王和先代們的遺骨每天生活在一起,還有可能枕著同一個枕頭,想也不敢想哇!還有,不愧是男主,竟然能利用那么一眨眼的機會鉆進了圣陵維度!再一細想又覺得詭異,江脅霸占曜煬宮那么久都找不到圣陵的入口,歲蕪是怎么找到的,又是怎么進入的?總不至于她也是真命天女,曾得了妖王們口耳單傳的秘隱。宋彩抬頭望向金龍,思緒開始翻涌。正當他琢磨到江晏所說的那句話,金龍到底是在為什么示警時,穹頂殿內響起一陣縹緲虛幻的女音:“曜煬天尊,你在這龜殼里躲得可還安穩?”江脅頓時警惕,白凈面皮上泛起一陣黑羽,旋即又隱沒。他望向四壁,轉動著眼珠:“你怎會來此?為何不現身?”他有意無意地瞄向金龍,期待金龍能將聲音的源頭找出來,可那聲音的主人已將他意圖摸清了,道:“不必費功夫了,我并不在你的小龜殼里。此行只為要你一個答案,曜煬天尊,半妖族軍隊已逼近你的宮門外了,你還一味躲著,可是想叫自己聲名掃地?”“……當然不是,這說來話長?!?/br>江脅搪塞著聲音的主人,只說自己丟了權戒不得外出,卻把對江晏的忌憚和兵力不足的擔憂掩飾得很好。他將右手藏在華貴的王袍廣袖下,指尖捏著一小簇黑火,悄無聲息地搜索著穹頂殿中的每一寸土地。但信號就和耳朵聽見的聲音一樣,四面八方全都有,無法定下一個確切的位置。“可笑!你自稱曜煬天尊,卻被一座金殿束縛了腳步。這般畏首畏尾,不敢出也不敢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