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是真的軟骨頭，因為雛鳥的翅膀沒有長硬，又脆又軟。便問：“你求的什么？”

江晏：“求讓我的翅膀快點長大，能夠帶我飛到天上去?！?/br>
聽到這里宋彩有點心酸，他知道江晏為什么想飛上天。

江晏的母親在生江晏的時候難產去世了，他小時候一直想見見自己的母親，也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樣，會追著父親問母親去了哪里。江晏的父親便也像尋常的父親一樣，告訴他母親去了美麗的天堂，等你的翅膀可以帶著你遨游天際時你就能見到她。

說起來，江晏的母親也是為數不多的大妖之一，生命力本不該那么脆弱，但她兒子偏偏體質特殊，命里帶著煞，是天選的大妖。

所謂的大妖不是說他體型大，而是等級高。這也算是一種不平等吧，有的小妖要苦修幾百年才能修出妖丹，還要經歷數次天劫才能小有所成，而有的卻投胎在了大妖的肚子里，一出生就是貴族，自帶妖力強盛的妖丹。

天賦異稟雖然讓人欽羨，但也往往伴隨著犧牲。江晏就是如此，他注定了要成為妖界的集大成者，不是極端的強，就是極端的惡，當然這兩者可以結合，那就很可怕了。

為了不讓可怕的一天到來，剛剛喜得貴子的母親將自己全部的妖力都灌注在了兒子體內，協調了妖丹中暴動的力量，阻止那妖丹禍害她兒子的心性。

于是她變成了尋常的母親，死于血崩。

嚴格來說，江晏母親的死宋彩是要負責任的，誰讓那是他心血來潮的設定……此刻他不知道該怎么說，怎么才能讓江晏感覺好受一點。

“你成功了嗎？”宋彩放輕了聲調問。

這話相當于廢話，江晏于是點頭：“出了天神廟的門，我便想試試有沒有實現愿望，當即從那峰頂上跳了下去?！?/br>
宋彩：“……據我所知，雛鳥學飛是要有監護人從旁保護的，你那樣真的有點莽撞了?！?/br>
江晏：“是啊，但有求必應的傳言是我堂兄對我說的，叫我祈愿之后當場試飛也是他唆使的，他是我堂兄，我何其信任他?！?/br>
宋彩罵道：“我tui！江脅那個天殺的，沒有他那樣做堂兄的！”

江晏雖然喝了不少酒，思維卻不遲鈍，當即一愣：“你怎知我堂兄名叫江脅？”

宋彩懵了。

是啊是啊是啊，江晏從來沒提過他堂兄的姓名??！

但很快宋彩便有了主意，道：“他是曜煬宮的主人，誰不知道他的大名啊?！?/br>
江晏覷著眼睛，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聲。如他所想，宋彩對這個世界的了解確實超出了該有的范圍，并非尋常的穿越。

宋彩道：“……真的，不信你去問問他們，大家都知道的?！?/br>
江晏卻道：“那更可疑。堂兄他從不許人提他的姓名，因為他厭惡‘脅’字，認為此字是在詛咒他一生為臣，只能做人兩肋而不配為尊。所以外界只知道他號稱‘曜煬天尊’，卻鮮少有人知他姓江名脅?！?/br>
宋彩這下真是啞口無言了，麻蛋，現在去給各位播報曜煬天尊的大名會不會太遲了？

本以為江晏會趁機把他問個底朝天，沒想到江晏竟然就此打住了，兩人于是沉默了一輪，誰都沒有要開口打破寂靜的意思。

膽戰心驚間，宋彩聽見了赤練那邊的嘈雜，像是有什么人來了。他想趁機溜走，卻聽江晏道：“我還沒說完?！?/br>
宋彩一個激靈，心想饒命啊，別再討論這個話題了，可江晏說的是：“那次試飛差點摔死，但我落地的時候卻看見了父王，他一直等在山崖底下。他保護了我，我只摔得疼，卻沒怎么受傷。父王說，要想學會飛，先得知道摔的滋味?！?/br>
宋彩呢喃：“你父王真的是個好人，也是個好父親……”

江晏：“你又知道了？”

宋彩：“……”

那是必須的。除了江晏，沒有人比宋彩更有發言權，因為在刻畫江晏父親那為數不多的詞句上，每一個漢字都傾注了宋彩最深沉的幻想——他把自己最喜歡的某動漫中二狗子男主的父親形象代入了進去。英雄，鐵漢，柔情，俊美，所有美好的詞匯都是形容他的。

“但父王也說過，”江晏低語，“他有時候也很怕我早早長大，早早學會了飛?！?/br>
宋彩：“做父親的應該都會有那樣一段時間吧，看著孩子一天天成長起來，慢慢脫離了自己的懷抱，會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br>
江晏：“可他是怕我長大了便會知道，母親其實不在天上?！?/br>
宋彩：“……”

哥，你再這樣我真的要哭了。

少頃，江晏又喝了大口酒。

宋彩小心翼翼地問：“要不要我陪你喝一點？”

江晏道：“你別忘了子夜時分要服下解藥，怎能飲酒?！?/br>
宋彩撓撓頭：“也是哦，我真給忘了?！?/br>
這時江晏突然轉向他，定定望著，莫名其妙念了一句：“你不能去天上，哪里也不能去?！?/br>
“??？”宋彩的心跳漏了一拍。

江晏轉了回去，輕笑道：“那天我試飛過好幾次，一次比一次飛得高，飛得遠，飛得穩，也再沒摔過。但那是我憑自己的本事做到的，天神并沒有保佑我?！?/br>
宋彩點點頭：“你那堂兄不是好人，他故意騙你去的，他想害你?！?/br>
江晏：“是，但如果這里有天神廟，我還是會進去上炷香?！?/br>
宋彩：“為什么？”

江晏沒答，又喝了一口酒。

宋彩自己琢磨了一會兒，隱約明白了一件事。江晏可能不想讓他死，江晏今夜犯愁可能是因為心里沒底，怕他服下解藥以后還是會死。

是這樣嗎？老天，這個想法有依據嗎？

宋彩腦子里有些糊涂，想著要不然干脆直接問算了，如果他真是在擔心，自己也好及時寬慰他。正要開口，那邊卻跑來了一個人，藍姬。

藍姬跑得飛快，剎住腳步之后抱著一根柱子氣喘吁吁，說話都喘不上氣。宋彩道：“公主殿下，你為什么不飛過來？”

藍姬一愣：“是哦，我為什么不飛呀，能省不少力氣，哎呀笨死了！”

宋彩：“所以你是特意來找我們的嗎？”

藍姬：“對對！宋公子，江少俠，我王兄喊你們過去一趟，有要緊的事?！?/br>
兩人隨后便同藍姬一起返回了大殿中，眾人全都在場，中間特設了一張軟墊椅子，坐著一位身著天青色簡裝、男式束發的女子。

“千重心姑娘！”宋彩高興地上前，“總算見到你了啊，怎么才回來！”

千重心見到他也很高興，更有些驚訝，道：“宋公子？宋公子你醒了就太好了，我剛從幻境中出來時就看見你昏迷了，擔心了一路?！?/br>
宋彩：“啊，我沒事的，都好了。你呢？你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