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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所有人都來不及阻攔時,事情已經發生了。只見黎瀟河伸出那幾根還能動的手指,把那張手術簽字單給撕了。班長震怒道:“草你媽!你還上臉了是吧?!給老子弄死他!”“這一代的年輕人,也很有活力啊?!?/br>白鹿原坐在馬路的另一邊,看著群架現場,悠悠地自語道。準確的來說,他是對著緩緩駛過來的一輛車說的。不知什么時候起,對面就開過來了一輛車,黑皮,黑輪,慢慢地,悄無聲息。然后,車上下來了一個人——這人乍一看,你以為是另一個白鹿原。同樣的白襯衫,袖管卷起來到手肘,臉上不動聲色,頭發剃得短短的,甚至還戴了和白鹿原今天差不多樣子的眼鏡。如果說有什么不同的話……那就是當他走過去的時候,彌漫出的那種極端強烈的危險而殘酷的氣息,比白鹿原的清高和傲氣要截然不同。——就像筆和刀的不同。“坐?!卑茁乖滞铣鲆粋€小凳子,對那個人示意道。那個人不動聲色地坐了下去,沉沉地看了群架現場半晌,才悠悠地說:“夠了吧?”“你問我干什么?”白鹿原哂笑道,“來的也不是我的人?!?/br>“姓白的,你不是去當處長了么?”旁邊那個人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十二年后,你居然還來管這種事……哦,”他看著馬路邊飛速疾馳過來的一輛銀色奔馳,慢慢地說:“你是為了奉承你上頭的人?”李廳長陰著臉從那輛銀色奔馳上下來了,同時,那個大肚子的女人也下來了——他們急匆匆地朝正抽著煙的班長走去,遠遠一看,班長整個人都愣了。“來得真快啊?!卑茁乖戳艘谎圩约旱氖謾C,悠然道。“行了?!迸赃叺娜税欀碱^說,“當年我欠你一個人情?,F在我的人被你打成這樣,夠了吧?!?/br>白鹿原嘲諷地搖了搖頭:“這怎么能一樣?當年是你私人欠我一個人情,這今天是珞珈路和省實驗的公仇。再說你弟弟自己做錯了在先,這就抵了,豈不是你占我便宜么——你不去問問?”黎家大哥看上去更陰沉了——倘若他取下眼鏡,那表情一定可怕得嚇人。白鹿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總之,對面剛才還倒在地上被打成豬頭的黎瀟河,好像瞬間就收到了信息一樣,竭力沖出包圍圈,望向這邊奔跑過來;而四周不明真相的圍觀不良少男少女們,也紛紛跟著跑了過來。貓球球看見人朝白鹿原那邊涌過去了,也想往那邊跑——但是班長就在旁邊,舉著煙,身邊站著李廳長和那個大肚子的女人……“喂……”班長木然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你還在這里站著干什么?”李廳長冷冷地看著她說,“有臉了?”倒是旁邊那個女人咳嗽了一聲,護住了自己的肚子。班長掃了她一眼,拉著貓球球就往人多的地方跑過去了。貓球球只覺得風從自己耳畔呼嘯而過——好像女人都天生擁有強悍的插隊技能,他被她扯著從數百個人中插了過去,穿過無數衣袂和指尖,穿過無數緊實的rou塊……最后,率先映入他耳中的就是一聲響亮的“啪”。黎家大哥揚手就給自己的親弟弟扇了一個耳光。這一手下得極重,黎瀟河半邊臉看上去就要廢了——“哥……”他腿軟著立在那里,小聲地說。“簽字?!崩杓掖蟾绠斨娙说拿胬淅涞卣f。“哥,但是……”“啪?!彼牧硪贿吥樋瓷先ヒ矎U了。真正令貓球球驚疑的是白鹿原——那個黎瀟河的哥哥,看上去好像那種標準的黑道人物啊擦!從黎瀟河這種不良少年的尿性來看,大概就是了吧!但是……但是!為什么白老師坐在他旁邊??!還扇著扇子!氣定神閑……兩個人看上去很熟的樣子!“哥……”黎家大哥冷冷地看著被自己徹底扇倒的弟弟,竭力不讓那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流露出來地說道:“給我把字簽了,回家?!?/br>“我……”黎瀟河捂著全身疼痛的軀體,在地上流著冷汗,有些絕望但倔強地說:“我不……我不能簽!她懷的是我的孩子!我……我要她嫁給我!”此話一出,所有人的下巴都掉了下去。班長率先反應過來,不怒反笑:“哈?黎瀟河,你還有著這個打算?你以為她有了你的孩子,就能嫁給你了?哈,你——”她沒能說出后半句了。因為黎家大哥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站了起來,一個起身,直接把黎瀟河踢進了湖水里。——“噗通?!?/br>所有人再次震驚了。“丟人?!崩杓掖蟾缋淅涞卣f了這句,墨鏡后的眼睛審視著班長,毫無表情地說:“醫院的單子呢?”“他剛才撕了——”旁邊班長的手下,看起來大概就是那天和白楚漣打架的導火索的楊熙meimei盯著一張機靈的眼睛滴溜溜地跳出來了:“但我拿了好幾份呢?!?/br>貓球球這才正視這個看起來挺嬌小的姑娘——果然。他想,能做到一個學校的頂點,一定有過人之處的。黎家大哥看都不看就把那張人流手術的同意書給簽了下來——簽完才發現不對,原來,手里那支筆赫然是白鹿原從自己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來的。他掃了白鹿原一眼,墨鏡后的眼睛有些惱怒——但是白鹿原卻只是灑然一笑,悠然站了起來,取下墨鏡,隨手就往貓球球手里一塞——貓球球像接老師作業的課代表似的雙手一捧——白鹿原再看起來挺不經意地對來打架的不良少男少女們說:“行了,沒你們事了。先回去吧?!?/br>群眾有些驚疑,紛紛把懷疑的目光投向班長——但班長也沒來得及說話了。因為李廳長一步一步,挽著那個大肚子女人的腰,冷冷地走了過來,對著班長的臉就是一扇。啪。這一下貓球球覺得自己被嚇了一跳。不,不是那種男人對女人應有的關心……也不是對朋友的擔憂……是!那種真正的驚嚇……仿佛心臟被咬了一口。——他一直覺得班長是不會倒下的。——他一直覺得班長那么強大、勇敢、暴力……但是永遠也沒人能打倒她。他怔怔地在白鹿原旁邊站著,看著班長半邊臉被扇紅了,當著幾百人的面,尷尬地立在那里。和黎家大哥那種能把人打殘打死的感覺不同,這一巴掌過去大概并沒有那么大的力量,可是是如此響亮,響亮得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