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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來不及了。 阿蜜莉雅牢牢抓住一邊的船柱:“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碰上這樣的鬼天氣,真是倒了大霉了!” 簡底棲抬手擋住不斷飛濺的海浪:“別說這個了, 先把船帆放下來!阿蜜莉雅你趕緊去cao舵室看看現在是什么情況?!?/br> 阿蜜莉雅扶著墻,步伐搖晃地跑向cao作室。 “好,我去看看!你們把帆收起來” 簡底棲忙道:“好,我們現在就去!” 風浪越來越大, 加西亞自然明白簡底棲的意思, 眼中拒絕意味明顯。 “我去收帆,你回房間里?!?/br> 說完加西亞立即爬上了桅桿,只是這船搖搖晃晃, 顯得把他晃下來。他有些勉強地用雙臂抓住桅桿慢慢往上爬,看起來危險極了。 這樣一動,右臂的傷痛牽動了心臟,加西亞吃痛地皺眉,手上卻沒有放緩動作。 月色照得加西亞臉龐煞白,他薄唇微動,閉眼默念了幾句術語,船底的魚骨鏈隨即開始發動,使得船面不那么搖晃了。 “加西亞!太危險了,我和你一起!” “你回去,不要跟上來?!?/br> 簡底棲知道加西亞是擔心她的安穩,可碰上這樣的緊急事件,她也不能當鴕鳥。 她沒有聽他的話,頭也不回地向底艙跑去。 “好,我現在去準備救生衣和救生艇,如果實在沒有辦法,我們就立即棄船!” “卡蘿……” 加西亞想喊出口,卻已經疼得沒有力氣說話了。 現在他的身體每況愈下,右臂幾乎沒什么力量,他始終穿上長袖長衫,連領結都一絲不茍地扣好,深怕被人看出端倪。 自從離開洛斯海域,他心里的預感就越來越強烈。 和卡蘿爾相識的日子里,他明白了什么是喜歡,也明白了什么是伙伴。冥冥之中有些東西就要破土而出,他也許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只是不是現在,不會是現在,他還要陪著卡蘿爾去神域,親自送她進入圣教堂,他還要…… 下面傳來阿蜜莉雅的喊聲。 “加西亞!不好了,我們已經無法調轉方向了,船已經被海浪卷進去,如果現在強行調轉方向,可能會直接翻船!” 加西亞:“我知道了,你現在去底艙找卡蘿爾,她去拿救生衣了?!?/br> 只差最后一步他就可以收帆了。 阿蜜莉雅大喊:“好!我現在就過去找她,你堅持住。朱諾已經下船錨,大概我們還能停住十分鐘左右!等下浪越來越大,船是肯定保不住的?!?/br> “好!”加西亞應到。 眼見著阿蜜莉雅跑遠了,加西亞索性把礙事的濕外套直接脫下,用麻繩一點一點把帆布收起來。 · 船底甲板已經開始滲水,不一會,水已經蔓延到小腿彎了。 簡底棲已經找到了救生衣,她先給自己穿好,把剩下放進全封閉救生艇里。 阿蜜莉雅推開門跑下樓梯:“卡蘿爾,朱諾那邊已經在下錨了,我們停好船就走?!?/br> 他們的救生艇具有自行扶正功能,艇外有噴水裝置,能迅速從艇架上進入水中。 “幫我推一下!這里水太多了?!?/br> “好!” 兩個人一起把救生艇推上正軌。 簡底棲解開放艇的固定索具,穩穩地抬起手剎,將艇降放至與艇甲板齊平。 她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終于緩了一口氣。 “好,可以準備出發了。加西亞和朱諾呢,他們怎么還沒過來?” 阿蜜莉雅:“應該馬上就到了?!?/br> 現在自然要抓緊分分秒秒,任何一點延遲都不能有。 簡底棲讓阿蜜莉雅在這里等待,自己從艙門跑出去:“我去看看,這種時候他們千萬別出什么差錯?!?/br> 海浪打得到處都是,連甲板上都是水漬,她差點一個不穩滑倒在地,還好眼疾手快扶住了一旁的圍欄。 眼前跑過來人影,她剛要喊出加西亞的名字,卻只看到朱諾一個人。 簡底棲急了:“朱諾,加西亞呢?怎么還沒到?” 朱諾緊鎖眉頭:“他讓我先來找你們,他說有重要的東西沒有拿?!?/br> 簡底棲眼睛都要急紅了:“現在這個情況還拿什么東西,加西亞簡直瘋了!我去找他?!?/br> 她的手腕被一把攥住,朱諾說:“卡蘿爾,你別沖動,加西亞好歹是個男人,他一定有他的辦法能回來,既然他說他馬上就來,那就一定會來。如果你現在亂跑,他等會一定會更擔心你,到時候大家都跑亂了?!?/br> “……” 簡底棲當然明白朱諾的意思,但是她沒有辦法不去擔心,加西亞休息的艙室離底艙很遠,不知道他要多久才能回來。 又過了一會,底艙的的水已經蔓延到大腿了,阿蜜莉雅已經進入救生艇。 簡底棲依然和朱諾在門口等,一個接一個巨浪過來,像利刃一樣把船邊圍欄沖得破破爛爛,整個船身搖搖欲墜,幾乎已經堅持不住了。 她再也等不下去了:“朱諾,你先和阿蜜莉雅救生艇,我必須去找加西亞?!?/br> 朱諾不肯放開她的手:“卡蘿爾!你是阿蜜莉雅最好的朋友,我絕不可能親眼看著你身赴險境。你回去,我去找加西亞?!?/br> 簡底棲濕潤了眼睛:“朱諾……” 朱諾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堅定地看了她一眼,冒著巨浪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然而無論他如何尋找,再也沒有見到那個黑發少年的身影。 船板上,只留下加西亞的一件外套。 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 · 生從何來,死往何處。 這個問題加西亞似乎從來沒有擔心過。 他來自一個溫暖冰冷的島嶼。 這并非是語句上的錯誤,而是這個島嶼真實存在的美景。 當太陽升起時,島的另一端會進入黑夜,日月同輝,晝夜交織。白茫茫的雪地上能生出燦爛的郁金香,彩緞一樣漂亮的小魚在溫泉里游來游去。所有不可思議的現象都不再罕見,事物的正反兩極也可以共生。 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可以看見,可以聞見,摸得到,聽得著。 在這片純凈的土地上,日月如梭,浩渺云煙。沒有人真正在意已經過去了十年,一百年,還是一千年。 是的,他出生自神之域。 從加西亞踏上這片土地,他就明白自己是與眾不同的,他是父神唯一一個親手創造的孩子。 他的所知所想,所思所答,無不按照父神的意愿。他是父神的殼子,亦可以說父神是他的模板。 當他拉好桅桿,忍著痛走下來,忽然感覺整個身體都輕飄飄起來。 原本放在書桌上的,被風吹到最后一頁: 創世神創造一切,又附著于一切生命,他是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