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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掀篇過去算了,去年你在那里大鬧其實大可不必,我看鄢少爺的意思還是很親厚的,你要灌他鴉片吃,鄢少爺也只是笑著任你胡作非為,你說說看,若你當時真是使著性子和他一起吃了鴉片,都一了百了了,可不要悔死?”“若是和他死在一起,倒省心了?!?/br>“又犯傻了不是?凡事要有度,可總這樣下去,只怕要冷了人心的。咱也是走南闖北見過世面的人,配他鄢二少還是配得上的,這些年我看下來,打量你的心思也就在他身上?!?/br>何錦生沒說話,表示默認。“過去也不是沒有人合適,可你在意嗎?蕪鎮這里的人就不說了,京城里的許老爺,你打傷人的事要不是他出面,咱們哪里擺得清楚?若不是他,咱也不至于在這里平平安安的,去年人家外調赴任,不也是特意繞道來這里,你開口就要家具,那花銷出手也是大方的。你說,你往心里去過嗎?”“去年,是不是他知道你接了別人的客,所以才去那里的?”何錦生抬頭瞪他。楊掌柜的縮頭,“我也是猛然間想到的,不知道有沒有這么一層關系?!?/br>原因不可知,他這么想就夠何錦生煩惱的了。以前的事越想越糟心,人生就像一盤棋局,無論怎么下都還是輸,何錦生總想敗中求勝,拉住一根稻草便不松手,鄢容就是他所有的希望。楊掌柜在的時候何錦生煩他絮煩,人走了,一室靜悄悄的又覺得寂廖難耐。何錦生在鏡面上曾有水痕的地方一遍遍描畫,鄢容鄢容,當時寫下那些字時又是怎樣的心思???爬山的一眾數人都是在秦司令家飯局上約好的,本也都是起不得早的人,礙著云祥現在是秦司令的紅人,給他幾分顏色而已。鄢容混在其中越走越心煩,內里除了陳會長與他多談了幾句話外,與別人便沒得話講了。鄢容冷眼旁觀,這些人里魚龍混雜,當中有一人特別顯眼,身材高大笑聲朗朗,年輕頗輕穿戴也時尚,云祥替鄢容介紹“這是我大學同學孟紹然?!?/br>鄢容不由得上下多打量了他幾眼,發現孟紹然和所有人說話都有股財大氣粗的架勢,不由得冷笑數聲。一行人走走停停,一路上閑話。云祥一開始還和眾人有說有笑,見鄢容落在后面,又總是打哈欠,就過來陪他。云祥就著他的步伐走,走到狹窄處,相互禮讓,不期然鄢容一腳踩脫,竟然順著山坡摔將下去。還好云祥反應得快,也順著山坡快步下滑伸手去抓鄢容。云祥下滑的速度沒有鄢容快,眼看著鄢容快要滑出視線,云祥干脆仰躺在地面上向下滑去。正是深秋時節,又是叢林密布中,落葉、枯草混雜著微濕的泥土,倒也像厚毯子般起到些保護作用。云祥速度快,經過鄢容身邊一把將他撈住,右手騰的伸出來,抓向旁邊小樹,一時手滑,連抓兩次小樹都沒抓住,到底起了些緩沖,最后被一根橫伸出來的粗壯樹根把他們攔住了。游伴們被這小小意外驚到了,站在臺階上向下看去,只看到林叢密布不見人影“你們還好嗎?”聽到下方傳來安全的答復,彼此唏噓相互提醒小心為好。山陡坡滑,在不經意的地方摔了跟頭,蹭一身泥土,鄢容十分氣惱,倒是云祥仰著臉看他“有我在,必會保你平安?!蹦樕系男θ菡鎿串惓?,拉著鄢容的胳膊當然也健康有力,鄢容盯著那手臂看了好久,心底重重一聲嘆息。因為這道插曲,大家都張羅就近去蘇財主的公館歇歇腿腳。一番茶水點心下來,于是又有人提議摸兩把也是好的,有人殷切張羅,有人熱情響應,牌局便成了。蘇財主讓夫人張羅飯局,一眾仆人又擺上煙盤和麻將,于是各自就位。大家互相推讓,賓主九人,鄢容是要吸上兩口的,云祥執意與鄢容在一壁,卻不過主人盛情與眾人邀約,到底成就了兩桌麻將。鄢容躺在煙塌上時不時的用眼睛瞄地上的自鳴鐘,那鳴做得也豪華大方,只是沒有他家里的好。那鐘敲了三下時,大門外有響動,顯然是來客了,鄢容盯著煙槍,懶懶的并不動彈。不一時,云祥湊將過來,鄢容用眼角撇他“你怎么不打麻將?”“我要陪你的,正好有客來,我就讓了?!弊テ疔橙莸氖址旁谧约赫浦凶屑毝丝?,指尖纖細得令他心疼,于是把鄢容的手放在自己臉側,云祥張著眼睛鐘情的看著他?!敖淞税?!為身體計,為幸福計,為你計為我計,都戒了吧!”鄢容苦笑“你當我不想?戒不掉的,也不是沒試過,不行,受不了那個。骨節、筋rou乃至五臟六腑,無一處不在抗議,小便時連那都疼?!?/br>鄢容頭靠向云祥,吐出來的話順著他耳廓敲了進去。年輕桀驁,過去的事,許多都在后悔,早就已經埋在心底不肯再翻出來,像疤一樣碰觸時并不疼,看著想著便心疼。錦生說的對,說破無毒,為了將來更好的在一起,以前的事為什么不能都解決掉。錦生,他的錦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錦生,一如當年氣吐了血的自己。鄢容此時看什么都很明白。間壁李署長粗聲大氣的嗓門傳了過來“啊陳會長,你原來在這里,讓我好找啊?!?/br>鄢容微微皺眉,盤腿坐起來歪著身子將頭靠到墻上。云祥掏出洋煙示意他嘗試一下,鄢容擺手“你自便吧?!痹葡楸銊澚嘶?,輕輕吐出串煙圈,鄢容側臉看他,笑“你這慢騰騰的動作怎么就那么好看呢?”云祥故做吃驚的張大眼睛,鄢容笑罵“不要拿你水性楊花的眼睛看我?!?/br>云祥笑噴“我這不是水性楊花的眼,是聚精會神?!?/br>鄢容仰頭做不屑狀“說真的,你記不記得我家以前有個長工叫虎子的,他眼睛就又圓又大,后來好像和莊上那誰家的小媳婦好上了?”“記得,下人家家的事你也好奇,那女人的嬸娘是我們宅上洗衣服的老媽子,我可是聽過許多故事?!?/br>“你家宅子上早些年前死了的那個大壯,也是這樣圓溜溜的大眼睛。你也是這樣的眼睛,說說看,是不是水性楊花的眼?!?/br>云祥吃驚,瞬間大笑,鄢容竟然和他開上了玩笑,稀罕事啊。云祥搖著頭直笑到心眼里“你呀,你呀,說你什么好,小時候你就口齒伶俐,現在又拿我開玩笑了。吶,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好看?”云祥干脆將面孔湊將過來。云祥睜大眼睛看他,鄢容用手擋住視線,兩人這樣嬉鬧,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時代。說一陣,笑一陣,忽然鄢容長長嘆口氣“你還記得那個人吧?”云祥閉口不說話,顯然他知道鄢容說的是誰。鄢容也不講,瞇著眼睛看向前方,他忽然想起,那人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