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舌頭相互接觸后，賀姚方如觸大火，猛一把將尚巖推開：“你干什么？！”

尚巖見賀姚反應激烈，微呆一下：“我表達我的喜歡?！?/br>
賀姚大著的嗓音，險些破音：“你、你喜歡……？”他沒把那個“我”字說出口，隨即了解，尚巖是將對朋友的喜歡，與感情上的喜歡搞混了。他使勁地冷靜下來，“這種，你這種喜歡，是不可以用接吻表達的?！?/br>
“為什么？你不是說喜歡一個人，就會想吻他？為什么我喜歡你，不能吻你？”尚巖喜歡這位賀先生，于是吻他?？刹幻靼?，賀姚為什么看起來一點也不開心。

“因為你跟我都是男的！”賀姚幾乎是用吼出來的，他少有這么近乎于兇的時候，連自己都無所適從起來。

“男性和男性就不可以？”

“也不全是……有的可以，有的不可以?！辟R姚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是不可以的那種。你、你懂嗎？”

尚巖看起來不太懂。

沉默在他們之間蕩開，游離了有好一會兒。

賀姚聽見自己不穩定的呼吸。他稍稍朝沙發一旁空著的地方挪了挪，抱住瘦小的膝蓋不言語。再去瞥尚巖，只見尚巖低著腦袋。

賀姚心想自己可能嚇到了尚巖。他平靜下心情，語氣軟和下來：“以后不可以跟我這樣，知道嗎？”

久久，尚巖低低應了一聲：“知道了?！?/br>
?第67章我可能是太喜歡你

接吻這件事，賀姚當沒發生過。尚巖像張白紙純潔，賀姚不忍拿這事記責他，對他冷淡。還像平時那樣相處，安然無事地。

這周日下雨刮大風，注定沒什么生意，賀姚這天便沒開工。

廚房里的攪蛋機響了一整天，賀姚打算做款奶油冰淇淋。一個上午，雞蛋浪費了小半籃，奶油怎么做，都覺得味道不合適。

雞蛋又報廢一顆。賀姚拿起灶臺上的砂糖罐往碗里一倒，只倒出個勉強埋過碗底的量來。他打開儲物柜，不太夠高，踮腳用手在柜子里撈了下。除了空氣什么也沒撈著。

他對廚房外的人喊：“尚巖，你幫我把外面柜子里的砂糖拿來一下?！?/br>
外面的人“哦”了聲，拿著一包白砂糖進來放下：“要我幫忙嗎？”

“你房間打掃好了？”

“都打掃好了?！鄙袔r打開水龍頭洗手，已做好要幫他忙的準備。

賀姚敲了一顆新雞蛋，將蛋黃和蛋清分離，蛋清留在攪拌器里：“那好吧，你幫我把這個攪拌出泡沫?！?/br>
尚巖接過他手頭的活兒：“賀先生，這次準備做什么？”

“奶油雪糕?？赡軙龀煽甥愶灥男问匠鍪??！辟R姚用剪刀給砂糖剪了個大口子，“現在人的口味換得太快，得嘗試做些新鮮東西?！?/br>
尚巖把蛋清打成細細的泡沫，問賀姚：“像這樣可不可以？”

賀姚看了眼說可以：“我往里加下調料?！?/br>
他加完調料，尚巖便接著攪拌起來。

“明天得去買個自動攪拌機，用手打太費神了?！辟R姚說著，又跑去看雪糕凍好沒。

再回廚房，尚巖做的奶油似乎已經可以立起來，賀姚小指沾了點：“我嘗一嘗?！彼虻粜≈干系哪逃?，臉上綻出個笑，“這個味道不錯，你也試一下?！?/br>
尚巖嘗了口，不太甜膩的奶味在他口中化開。他見到賀姚臉頰上有一抹乳白，心頭泛起一陣蕩漾。眨了下眼，尚巖克制住那不規矩的心情，提醒賀姚道：“你臉上沾到了?！?/br>
賀姚抬手一碰，果真碰來一手指奶油。他在臉上胡亂擦了一通，擦得臉頰紅起半邊：“擦掉了嗎？”

“沒，還有一點?！鄙袔r往他左臉后側指了指。

賀姚懶得自己動手了，索性把臉轉給尚巖：“你幫我擦擦?！?/br>
尚巖頓了頓，去擦賀姚臉上的奶油。

他的手指劃過賀姚滑嫩的臉蛋。賀姚的臉，便像他父親家中果園的蜜桃紅起。尚巖心臟突地一個鑼鼓作響，視線急忙從他臉上移開，尋求一個承裝他目光的“避難所”，不湊巧，這個“避難所”，落在賀姚嘴唇上。

賀姚的嘴唇，像被人舔過的紅色蜜糖，燈光下水澤瑩潤，發著誘人的亮光。

尚巖的神思沉溺在這片柔軟的水潤中，等回過神，他已經在這“紅色蜜糖”上舔了一口。

賀姚一下傻住眼，呆呆地與尚巖對視。

空氣中充斥著奶油的甜膩氣息，掉落在地上的雞蛋殼，蛋清從里頭溢出來。廚房仿似因此而顯得潮濕粘稠。

對視了半晌，尚巖猛察覺到錯誤。他往后退了一步，輕聲道歉：“對不起，我沒有忍住?！彼拖骂^，別過了視線，愧疚地說，“我想，我是真的太喜歡你了?！?/br>
賀姚不言不語，足呆站了兩分多鐘。

隨即，他抽出一張紙，擦掉臉上手上的奶油，大步回了自己房間。

尚巖等到晚上，沒看見賀姚出房門，才去敲他房間的門。敲了好半天，沒人回應，到后面尚巖幾乎要破門而入，賀姚才將房間門打開。

尚巖焦急的神情慢慢退了回去，歉意又取而代之浮現在臉上。

“賀先生?！鄙袔r說，“我跟你道歉。以后，我不會再不經你?同意就吻你?？墒窍矚g你這件事，我沒辦法控制?！?/br>
賀姚走回床邊，坐在床上，不說接受道歉，也沒發脾氣。他今天這哪里是吻，明明就是舔！

“你只是弄混了?！痹S久，賀姚醞釀出這么一些話，“你這種喜歡，可能只是把我當朋友，當哥哥。不是對戀人的喜歡。也許以后你會碰見一個讓你心動的女生?；蛘?，即使，即使你不一定喜歡女生……總之那個人一定不會是我?！?/br>
“怎么會不是你？”尚巖稍有點激動地打斷賀姚。他的眼神與語氣，都十分堅定，“我雖然對外面的世界，了解得少，可不是傻。我清清楚楚的知道，這種喜歡，我只給你。我只會想吻你一個人?！?/br>
賀姚呆呆地一怔。他倒回床上，被子蓋住自己，翻過身背對向尚巖：“你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兒?！?/br>
尚巖沉默少頃，說：“好?！蓖顺鲞@片空間，慢慢替他將門關上。

賀姚閉上眼，他心情像現在外面的天氣一樣亂糟糟的，腦子里沒了頭緒。他說不清他對尚巖的這份感情，是排斥還是恐懼，是反感還是焦慮。其實他也才二十歲。雖經歷比一般同齡人多，可人生也一樣才剛開始。他交過女朋友，但也許，對男生同樣會感興趣。

尚巖和賀姚以前接觸過的男性都不一樣，他不會跟他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