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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芃進了門,張蕓樺笑著將切好的水果端出來,讓薛芃趕緊洗手嘗嘗看。 薛芃應了,拐進廚房,就看到一個駝著背的男人背影,很明顯能看出年紀,而且后腦勺的頭發也已經斑白。 是常智博。 薛芃叫了一聲:“常叔叔?!?/br> 常智博正在燉rou,聽到聲音轉頭一看,頓時笑了,臉上的紋路舒展開,看上去很親切:“小芃啊,快洗個手,嘗嘗我給你們拿來的水果。哦,還有,中午有海鮮,都是我一個朋友寄過來的,特別新鮮,你可要多吃幾口?!?/br> 薛芃并不多言,只是一直微笑著聽常智博念叨,然后又往桌上看了一眼,有魚有蝦,這頓倒是豐盛。 等薛芃洗完手出來,就和張蕓樺一起坐在桌邊摘菜。 張蕓樺也跟著開啟了念叨模式,一會兒說薛芃不要光顧著工作,也要照顧自己的身體,尤其是腸胃,人只要吃不好,哪兒都不會好,一會兒又說還要早睡覺,不加班的時候就不要熬夜,傷肝腎等等。 薛芃只是時不時點下頭,“嗯”一聲,并不打斷。 等張蕓樺囑咐了一圈,停下來,薛芃終于逮著機會,這才開口:“媽,正好有個事,我想讓你幫我參謀參謀?!?/br> 薛芃很快就提到需要進一步做檢驗的湖水樣本。 張蕓樺聽了,先是一愣,隨即問:“那個陳什么的案子不都過去好幾個月了嗎,你們還在查?” 薛芃說:“案子已經了結了,但我總覺得這瓶水有問題,是我揪著不放罷了?!?/br> 張蕓樺嘆了口氣:“你這脾氣啊,還真跟你爸一模一樣。他啊就是,不算工作內容里的,只要讓他抓住點眉目,他也會跟著較勁兒,就非得在雞蛋里挑出點骨頭渣子才能滿意。不過也正是因為他這脾氣,才能有那些成就。他對江城的地質、水利,都是有大貢獻的?!?/br> 張蕓樺隨口挑了幾件薛益東生前的事講了一遍,薛芃只專心地聽著,直到張蕓樺話鋒一轉,說:“一會兒把樣本交給我吧,我周一帶回去看看。不過你也不要太較真兒了,在工作上還是要平常心,你有這么大精力想案子,只要你愿意抽出一點點時間想想個人問題,我也不至于老嘮叨你?!?/br> 個人問題? 哦…… 薛芃垂下眼,應了:“我每天在局里,見到的不是物證就是人證,還有嫌疑犯,聽到的都是家庭糾紛,還有因為家暴引起的命案,我哪有心情和精力去找啊?!?/br> “那你那些同事呢?就沒看著人還不錯的?”張蕓樺追問。 薛芃沒接話。 張蕓樺又道:“你那個高中同學呢,你們不是一起上的公大嗎,他也在你們市局,你們倆就……” 張蕓樺指的是陸儼,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薛芃打斷了:“這種事,我想順其自然?!?/br> 張蕓樺一愣,剛要接話,這時薛芃的手機就響了。 薛芃立刻拿出手機,手機里進來一條微信。 韓故:“我又來當說客了?!?/br> 薛芃一頓,隨即反應過來是什么事。 “我說過了,霍驍醒來的事和我無關,我……” 但這句話剛打到一半,還沒發出,韓故那邊便又發來一句:“這次是霍驍本人的意思,他說想當面感謝你?!?/br> 薛芃指尖頓住,盯著屏幕上這句話,腦海中想到的卻是薛奕、霍驍和康雨馨的那張合照。 薛芃愣了片刻,等醒過神,才看到韓故說:“不過他現在還在復建,說話還沒有完全恢復,要見面可能得過幾天。如果你再拒絕,我想他還會再讓我跟你提第三次?!?/br> 薛芃吸了口氣,腦海中飛快的閃過兩個念頭,一是拿著照片問韓故,二是當面試探霍驍,因為這兩人都認識康雨馨,也都和薛奕有過一段關系,問他們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自然,這話此刻是不能提的。 思及此,薛芃又把剛才的半句話刪掉了,轉而回道:“那就等他可以見人了,咱們再約吧?!?/br> 這下,詫異的反倒是韓故:“你同意了?” 薛芃沒多言,只回了一個字:“嗯?!?/br> …… 轉眼到了中午,薛芃和張蕓樺、常智博一起吃了午飯。 桌子上擺的滿滿當當,薛芃還拍了兩張照片,轉手發給陸儼。 等到吃了兩只大蝦,陸儼那邊也回了:“是常叔叔送的?” 他指的自然是常智博。 薛芃一愣,問:“你怎么知道?” 陸儼很快也發了兩張照片過來,一樣擺的滿滿當當的餐桌,差不多的海鮮盛宴,桌邊有三副碗筷。 然后,他說:“昨天我媽也收到常叔叔送來的海鮮,今天特意做了一大桌,讓我回來吃飯?!?/br> 這還真是巧。 薛芃回道:“那你多吃點?!?/br> 陸儼:“你也是?!?/br> 薛芃放下手機,轉而又去拿大蝦,誰知一抬頭,就對上張蕓樺和常智博的目光,就像是探照燈一樣盯著她瞧。 薛芃問:“看什么?” 張蕓樺放下筷子,問:“跟誰發微信呢,一邊發還一邊笑?!?/br> 薛芃淡淡道:“就是我那個高中同學,你知道的?!?/br> “哦,小陸啊?!睆埵|樺又問:“都聊什么了?” 薛芃仍是不緊不慢的:“聊常叔叔的海鮮?!?/br> 隨即又轉頭看向常智博,說:“我這個高中同學,常叔叔你也認識的,他叫陸儼?!?/br> 常智博一愣,隨即問:“小儼???你們是高中同學?” “不止,我們還是一起上的公大?!?/br> “哦,對,對,你們都在市局上班,那肯定是認識的……” 話題就這樣被轉移了,很快,常智博就念叨起以前和陸儼一家做鄰居的日子,那時候陸儼和常鋒還是發小,一直到上高中前,兩人的關系都很近。 直到陸儼和常鋒上初二那年,老房子的住戶們面臨搬遷,兩家大人為了孩子上高中考慮,便開始尋摸四處的學區房,就此各奔東西。 聊完這段,常智博又開始想當年,提起他年輕時和薛益東一塊兒如何拼事業,提到當年的情懷,還提到薛益東的志向和理想。 那時候的薛益東性格非常直,人也實在,他對江城這片土地很有感情,對地質研究也有情懷,只是因此常被同事們在背后議論,說他太烏托邦,不夠現實。 但常智博卻覺得,薛益東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所有學者里,最務實,也最有前瞻性的一位。 薛益東當年的很多想法,在當時看比較遙遠,目光短淺之輩必然無法理解,還會嘲諷,可是放在現在,很多事都一一應驗了。 若是薛益東現在還在世,必然會成為江城的地質、水利方面領袖級的人物。 張蕓樺這時也說,不止當年,即便現在所里也有一些年輕人,提起薛益東就很興奮,還說他是精神上的引領者。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上章作話提到,倉庫爆炸,鐘隸是被毒販帶走的。所以是不會因為要當臥底而特意整容。 我看有童鞋沒理解,這話的意思就是,鐘隸無論是修復容貌,還是整容,都是因為爆炸受傷。而且他是被毒販帶走的,是不可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