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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決,但我們這個圈子都聽說,是支隊來了一位年輕有為的副隊?!?/br> 徐爍這番話乍一聽都是奉承之詞,但笑起來時,那雙眼睛不僅明亮,還透著真誠,讓人覺得他是句句出自肺腑。 陸儼也不好再繃著臉,應道:“我知道您父親徐海震也是江城刑警,英勇干練,以身作則,我上學的時候聽過他的故事,真的很令人敬佩?!?/br> 聽到這話,徐爍先是一怔,隨即又是一笑:“剛才我還以為陸副隊那句‘久仰大名’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你知道的這么詳細?!?/br> “是因為陳末生的案子,我一直都在關注?!标憙昂鋈徽f。 徐爍挑了下眉,有些意外陸儼會提到這茬兒。 十年前,陳末生因為故意殺人罪而被判無期徒刑,但是這十年來,陳末生一直堅稱自己是無辜的,只是根本沒有人理會。 就在前不久,陳末生的案子被推翻了,經過再審,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陳末生就是真兇。 當然這個過程是繁瑣且漫長的,除了徐爍,沒有其他律師愿意接這個案子,既不掙錢,也不賺名,陳末生坐冤獄的時間也不比那些坐了二十幾年牢的更有話題性,媒體也沒有報道,老百姓們都不知道他是誰,也唯有警局內部才會關注此案。 徐爍笑道:“說起來也有點戲劇性。兩年前,江城市局的前副局長,因為貪污受賄被判入獄,剛巧,他和陳末生成了獄友。那時候陳末生正在申訴,他就將自己寫的申訴書拿給他看,你猜那位副局長說什么?” 聽到前半段時,陸儼是詫異的,他只知道前副局長獲罪入獄,卻根本想不到他和陳末生還能在監獄里有這段淵源。 陸儼垂眸想了想,能做到副局長這個位子,必然見多識廣,什么案子都見過、聽過了,多半已經煉就了火眼金睛,而且經驗豐富。 陸儼笑了下,抬眼道:“他一看,應該就知道是冤案?!?/br> “沒錯!”徐爍說:“陳末生一聽這話,就更堅定了申訴到底的決心,還問前副局長,為什么看一眼就知道的事,還要認定是他干的?” 陸儼輕嘆一聲,接道:“我猜他會說,案子都是底下人辦的,他只是負責簽字?!?/br> “看來陸副隊很了解這套游戲規則?!毙鞝q笑容漸深,“不過我相信,如果當年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是你,陳末生的命運就會改寫?!?/br> 陸儼一頓,說:“徐律師過譽了,案件上我一定會公事公辦,包括孫芹涉及的毒品案,也是一樣?!?/br> 這話落地,兩人一同沉默了。 兩個男人對視了兩秒,一個似笑非笑,一個不動聲色。 直到徐爍說:“被你識破了。我的確想為孫芹求個情,她還小,不懂事,和那些屢教不改的孩子不一樣,她是有上進心的,只是一時被人誤導。我只怕要是因為這件事進了看守所,她會更有機會接觸關在里面的毒販,近墨者黑,只怕以后很難拉回來了?!?/br> 說到這,陸儼下意識看向不遠處正在孫母面前哭鼻子的孫芹,她哭得都打嗝了,看上去是真心悔恨。 陸儼又轉向徐爍,說:“這案子我們會移交給禁毒,徐律師找錯人了。不過人既然是我帶進來的,我也和孫芹接觸過,覺得她不是個壞孩子,所以禁毒那邊,我會去打個招呼。至于將來如何追究刑責,還得看他們的意思?!?/br> “好,那就先謝了?!?/br> * 傍晚之后,江城下了一場大雨,道路上堵了個水泄不通。 薛芃早早回家,就一直待在實驗室里,兩耳不聞窗外事,只專注在手頭的事。 自從高家滅門案告破,她薛芃無暇再去理會陳凌留下的那瓶湖水,需要出外勤的案子一個接一個,她和孟堯遠從周一到周五,幾乎每天都在案發現場取證,再拿回實驗室做檢驗,忙得不可開交。 直到今天,薛芃終于能抽出幾個小時時間扎進實驗室,繼續跟這瓶湖水較勁兒。 之前的幾次檢驗,她在里面發現有一些重金屬,藍綠藻也嚴重超標,還有病原菌,后來也問過張蕓樺,懷疑湖水的所在地附近曾經有過化工廠。 這個晚上,薛芃又針對上次得出的結果做了一次復驗,結果雷同,無論是藍綠藻的含量還是重金屬含量都嚴重超標。 薛芃隨即翻出薛益東留下的筆記本,尤其是江城南區部分,在江城地圖上,將當年出事的會新化工廠附近幾個湖泊標注出來。 但翻找了半天,這幾個湖泊的藍綠藻都沒有超標的記錄,只有重金屬排放的超標注釋。 薛芃沉思了片刻,總覺得哪里不太對,隨即又跳出會新化工廠的范圍,在整個江城南區尋找,很快就找到三個曾經有大量藍綠藻堆積湖面,且造成嚴重水污染的湖泊。 這瓶湖水,是鐘鈺最后一次看陳凌時帶過去的,所以它不是三十五年前的水,而來自一個多月前。 所以這個湖,應該是在一個多月前正處于藍綠藻和重金屬超標的狀態。 思及此,薛芃很快上網搜索這三個湖泊的新聞。 很快,她就找到其中一條,名叫汾水湖。 新聞里提到,汾水湖出現大量藍綠藻堆積,市政府稱是因為前段時間持續高熱導致的,但老百姓確認為,這是政府早年為了經濟業績而建立的化工廠排污嚴重導致的,后來盡管工廠拆除了,但歷史遺留問題到現在都沒有解決。 研究顯示,因為汾水湖堆積了大量藍綠藻,在厭氧分解過程中會產生大量硫醇、硫醚、硫化氫等異味物質,這才引起附近居民的關注,而且在汾水湖中并沒有發現重金屬超標。 這么說,就不是汾水湖了? 薛芃轉而又去搜索另外兩個湖泊的新聞,也沒有收獲。 薛芃琢磨片刻,或許有什么東西是她漏掉了,地點難道是陳凌居住過的其它地方? 只是再轉念一想,不免又覺得好笑,無論是陳凌還是鐘鈺,她們的案子都已經了結,她還揪著這瓶湖水不放做什么呢? 薛芃將筆記放回書架,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便離開實驗室。 等薛芃沖洗完出來,吹干了頭發爬上床,又隨意翻了翻微博,不到凌晨就睡了。 轉眼到了深夜,又是一個多夢的夜晚。 只不過今天薛芃沒有夢到薛奕,也沒有薛益東,一開始出現的都是些雜七雜八、天馬行空的劇情,直到后來陸儼出現。 陸儼抓著她的手,對她說:“薛芃,這九年,我心里一直有你,每一次我想跟你開口,都因為一些事而耽擱了,這一次我不想再錯過……” 他的眼神深邃且真誠,嗓音低沉,即便是在夢中,也能感受到這個男人的魅力。 但薛芃卻將手抽回來,準備拒絕他。 誰知畫面一轉,面前的人就從陸儼變成了鐘隸。 薛芃一愣,就聽鐘隸說:“你別忘了,一年前你答應過我,等我這次執行任務回來,就做我女朋友。我不回來,這個約定就一直有效?!?/br> 薛芃好一會兒才說:“我還以為,你已經犧牲了?!?/br> 鐘隸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