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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她嗎?”“才不是呢?!焙脹]說服力的狡辯。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將死的我膽子也突然大了起來,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要求,“我可以摸摸你嗎?”“???”“只是摸摸你的臉,好不好?”鬼子好一會不說話,或許是基于同情,他同意了我的要求?!昂冒??!?/br>我感到黑暗中有人影晃動,我的右半身已完全沒感覺,下肢也不能動,唯一還能動的就只有左手,我費力地舉起左手,在黑暗中摸索,終于摸到我一直想碰卻碰不到的“星星”。他的臉軟柔光滑,我麻鈍的手順著臉廓移動,在心中摸繪一副熟悉的臉龐。“你的手好冰?!?/br>“因為夜寒?!?/br>我眷戀不舍地收回我的手,今夜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刻,就算我忘了他的名字,他的樣子,忘了所有的一切,也不會忘記愛他的感覺?!俺锰爝€沒亮,快去冷宮救玉貴妃?!?/br>“嗯?!焙诎抵袀鱽硐り哪_步聲,腳步聲突然停住,又折回床邊,“那個…你真的很愛我嗎?”“你需要我挖出我的心來證明嗎?”我會的哦!“不是啦,我是想說……哎!我也不知道我想說什么,我現在心里好亂,這幾天里我老是無意識地想起你,總是無緣無故地想起你跟我在藝園里吵嘴的時光,我也說不清啦,總之……等我把她救出去后,我再回來,我有件事要弄清楚,你等我?!?/br>“好?!彪y??!“快去快回?!蔽遗虑沂强床坏矫魈斓奶柫?。“我很快回來?!?/br>鬼子的氣息消失了,房間里只剩我一人,明知死期將至,我的心卻異常的平靜,我短暫的十五年生崖里可謂精彩紛呈,皇上,妖精,愛恨情仇,酸甜苦辣我全嘗遍了,別人要五十年才能嘗盡的人間百味,我用了十五年就全試遍了,活到這份上,我也沒什么好遺憾了,只是這情字甚苦,如果來世能讓我選的話,我寧愿當個癡人,也不愿當個癡情漢,寧愿糊涂一生,也不愿清醒一時,人死如燈滅,就讓一切隨我的生命一起結束吧。夜越來越冷,病痛似乎離我越來越遠,我好累,疲累的我慢慢閉上雙眼……第四章白色的世界里彌漫著刺鼻的消毒藥水的味道,這里是市中心醫院,在某間單人病房中正上演著一幕經典的生離死別。黎小元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她那豐胰的身子久經病痛折磨,日漸枯敗,瘦成柴骨,那雙明亮的大眼睛深深陷入眼眶內,一臉的死氣沉沉。是的,她的生命之火即將燃盡。黎小元自知大限將至,對于久纏病榻的她而言死是一種解脫,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那個天生有癡力障礙的兒子黎楓。黎楓是她跟任氏集團的當家任道遠所生的私生子,她在任家當女傭進而與任道遠相識相愛,但終因身份懸殊無法共協聯理,二年前任道遠的正妻亡故后,他不顧家中反對,硬將她娶進了家門,可惜好景不常,一年后任道遠在一次空難中身亡,沒有了任道遠這面巨墻,黎小元母子在任家受到強烈的排擠,任道遠正妻的兒子任天,常借機刁難黎楓,雖然黎楓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了,但智力水平仍與五六歲的幼童無異,常被小他三歲的任天耍得團團轉,在她進任家以前,黎楓與任天是一對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任天常以大哥哥自居保護幼稚的黎楓,后來任天不知從哪得到黎楓與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從那以后,他便視黎楓為眼中釘rou中刺,不除不快。黎小元知道一旦她死了,孤立無援的黎楓一定會被欺負得更慘。她吃力地伸出手,一旁守侯的黎楓忙握住那只干枯的手,硬咽道“媽…媽!”雖天生駑鈍,但母子親情,血濃于水,黎楓感覺到mama就要離開他,再也回不來了。“小…楓…”她有氣無力地道:“媽…媽要走了,mama要到天上去找你爸爸,你不用為mama傷心難過,mama會在天上看著你,保佑你,你要堅強地活下去,上天是公平的,他雖然沒有給你常人的智慧,但是mama相信,在將來的某一天這些虧欠會有更好的事加以補償…所以……我的孩子…不要埋怨…命運的不公…好…好地…活…下…去……”她的聲音越來越虛弱,終至無聲,只剩急促的喘息,灰暗的眼睛不舍地停留在黎楓哭得稀哩嘩啦的臉上。當她眼中最后一絲光芒消失,黎小元的生命也隨之結束,她短暫而坎坷的一生就這么落下維幕,死時僅三十八歲。***老天像要傾盡所有悲傷似地,大雨連下了二三天,黎楓抱著母親的骨灰盒跟靈位,站在任家大宅前,按了好久的門鈴仍然沒人來應門。附近的三媽六婆得悉今天黎楓帶她母親的骨灰回來,都跑來湊熱鬧。五顏六色的雨傘在灰黃的馬路上憑添了一道色彩,只是那顏色像用好幾種難看的顏色混在一起調出來的另一種更加難看的色彩。“快看,就是他…”“那個狐貍精的兒子,聽說那狐貍精在任先生結婚前就跟他有染,還跟他生了個白癡兒子,呶,就是他?!?/br>“報應??!生了這么個白癡,人長得倒是人模人樣,高高瘦瘦,眉清目秀,可惜腦子不好使,二十幾歲人了連自己的名字都弄不清……”“就是嘛,這種狐貍精早該死了,她兒子也不是什么好貨!”“你們說任老夫人會不會讓這白癡進門啊啦?”“誰知道,看戲唄!”又過了好一會,鐵閘大門緩緩開啟,從里面走出一位面容華貴的婦人,任天手持黑傘替婦人擋雨,另有三四個仆人尾隨出來。這位華貴的婦人便是黎楓的奶奶,江玉懷,江玉懷今年雖然已年過六十,看起來仍不過三十幾歲左右,興許是她平時保養得太好了。她那雙細小的鳳眼鄙夷地看了黎楓一眼,任家是大戶人家,黎楓的存在是任家的一個大污跡,所以她一直討厭這個無端冒出的孫子,不,是野種!“奶奶?!?/br>“住口,誰是你奶奶!不要臉的東西!”江玉懷厲聲罵道,手中權杖憤然給了黎楓一拐子。粗大的權杖打在身上,痛疼難當,痛得黎楓的眼淚直打轉。“不要臉的野種,還妄想進我們家門,想都別想?!闭f著,手中權杖一揮,將黎楓捧在手上的骨灰盒及靈位全數打落在地。骨灰盒破裂成數掰,白色的骨灰傾落一地,被雨水沖成一道乳白色的水道。“不要,mama!mama!”黎楓急忙跪倒在地,用自己的身子擋住天上的雨水,雙手拼命想從被水化開的骨灰中拾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