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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變得無比消極,心灰意冷。任何一根稻草都可能壓垮他。他非常清楚自己現在所處的出境,是不可能絕處逢生的。他沒有必要,也不想把許庭深拉進來。他愛上許庭深的時間太晚太遲了。這樣一顆千瘡百孔、被黑水浸泡的心已經配不上許庭深了。邱示君在用最后的理智和最后的力氣推拒著許庭深。不要愛我了,不要再愛我了。許庭深把碗洗干凈了,他抬手把水籠頭擰緊。許庭深的身體抵在水池旁,他的手上還沾有水珠,他也懶得管。他的手摸向口袋掏出了煙,他低頭給自己點上,低垂著頭吸了兩口。老趙還在不斷地給他發信息,許庭深把煙叼在嘴里,回復的速度倒是不減。“明晚八點,幾大門戶的頭條就會準時爆料這件事?!痹S庭深的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個“好”字,就把手機按掉了。他沒吃中飯,晚飯也就吃了那幾口面而已。到現在竟然都不覺得餓。許庭深瞇著眼睛抽煙,等煙燒了快三分之二時,他掐了。許庭深走出廚房的時候沒看見邱示君,他抬眼看了眼掛鐘,快九點了。邱示君臥室的門關著,許庭深趿著鞋走到門前,手舉起了又放下了。第二天許庭深是被鬧鈴驚醒的,他猛地坐了起來,眼底因為休息不足愈發地紅。他晚上在沙發上湊活了一夜,也沒有被子,就裹著衣服睡,醒來的時候還冷得抖了抖。“你沒走???”碰巧這時,邱示君拉開了門走出來。他看見許庭深后冷淡地說。許庭深沒講話,他把電腦收好后背過身說:“別忘了九點要去見王老師?!?/br>邱示君握著門把手的手用了點力。“進去吧?!痹S庭深在走廊上站著,邱示君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頓了頓腳步。這回許庭深陪著他一塊進去了。因為邱示君遲遲未來復診,加之有自殺行為,許庭深不放心他一個人面對醫生。“我建議你最好是住院觀察?!蓖踽t生眉頭緊鎖,一只鋼筆在桌子上重重地敲了敲。許庭深立馬擔心了起來,他脫口而出:“要住多久?”邱示君看了他一眼,繼而看著王醫生冷冷地說:“我不住?!?/br>“我不會再自殺了?!鼻袷揪凵褡兞俗?,他盯著面前的藥瓶慢悠悠地說。這句話像顆定時炸彈,瞬間把許庭深炸得片甲不留。“我會好好吃藥,按時來檢查?!蓖踽t生和許庭深對視了一眼,后者憂心忡忡地樣子讓王醫生心頭一跳。“示君......”“我說了我不要住院?!背隽宿k公室,許庭深去拉邱示君,又被他甩開了手。“你不肯住院的話,那就必須在我身邊?!痹S庭深盯著邱示君的背影突然強硬地說。邱示君轉過身有些驚詫地說:“你說什么?”許庭深往前走了一步,他的目光鎖住邱示君的臉。“既然你不愿意住院,那我就住在你家。時時刻刻守著你?!?/br>“你有病???!這么想犯賤?”邱示君臉一變,張口就罵。許庭深眼睫一顫,故作輕松地說:“隨便你罵吧,我不會走得?!?/br>許庭深就那么直勾勾地看著邱示君,即便已經被傷得遍體鱗傷,他的眼里還是只有一個邱示君。許庭深提著藥,他走到邱示君身側,于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邱示君在那一刻全然奔潰了。他預設的一切都坍塌了。一路上又是沉默。許庭深也習慣了,只要邱示君不愿意講話,他絕不主動找話。到了家,許庭深還來不及坐下,老趙的電話就來了。許庭深只聽了兩句,眼神就一沉。“我馬上過來,穩住他?!痹S庭深的聲音帶著鮮少聽到的冷酷,邱示君都不禁看了他一眼。許庭深瞥見邱示君在看他,立刻收聲,把電話匆匆地撂下。他轉身去給邱示君接了杯水,又把剛配來的藥瓶擰開。他把藥片倒在手心里,然后遞給邱示君。邱示君看著許庭深的眼睛,然后伸手接過。“我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你吃完藥睡一會好嗎?”邱示君低垂著頭,沒說不好也沒應好。許庭深嘆了口氣,走過去一把抱起邱示君。邱示君瞪大了眼睛,他驚呼一聲然后掙扎起來。“干什么!許庭深!”許庭深強勢地把邱示君抱到床上,他用了些力道,邱示君根本反抗不了。“邱示君,你再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痹S庭深單手撐著床單,他的臉離邱示君很近,嘴唇似有若無地都快相碰。邱示君一怔,等他反應過來時,許庭深已經扯過被子給他蓋上。“好好睡覺?!痹S庭深走到門口并順勢關了門。邱示君掄起靠枕就往門口砸,卻只砸到了門板上。許庭深大力地甩上了車門,他單手推著方向盤,右手按下藍牙耳機。“喂,老趙,我在路上了,二十分鐘就到?!避囎营q如離弦之箭咻然迸發,許庭深冷著臉,腳下的油門踩得大力。車輪碾過柏油馬路,擦過下一條白線,拐過兩個彎,他停下了車。老趙找了家夜總會,老板同他是熟識。見了他就趙哥趙哥地喊,并給了一間靠里的VIP包間。許庭深插著風衣的口袋往里走,腳下的地磚因鞋跟的摩擦而發出聲響。許庭深邁開腿施施然地走到房間門口,他把右手從口袋里拿了出來,骨節分明的手搭在門把手上,他用力地往里一推,門緩緩地打開了。包間里燈光昏暗,天花板上的小燈發出幽幽的光,照在某個人的臉上顯得恐怖。許庭深已經邁入了一只腳,他閃身走了進去。“砰!”地一聲巨響,讓房間里所有人的人心里一毛。林昊瞪著眼睛看許庭深,許庭深緩緩抬起下巴,他不著痕跡地把林昊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那眼神像是在看陰溝里的老鼠。許庭深拉過椅子坐下,他雙腿/交疊,十指交叉擱在膝蓋上。他好整以暇地盯著林昊,并不說話。“許總吧?我想我們之間有些誤會?!绷株恍ζ饋淼臅r候像條被臭水淹過的蛆,讓人感到生理不適。許庭深垂眸,視線落在茶幾上的幾瓶洋酒上。他掀了掀眼皮不帶情緒地問:“是有誤會。你拿別人的東西署自己名,何止是誤會?!?/br>林昊臉色一變,他的眼珠詭異地轉了轉,他干笑兩聲說:“我們是團結協作,我又沒虧待他?!?/br>“砰!”“砰!”兩響,林昊驚恐地瞪大了眼珠!許庭深掄起一腳直踹茶幾,他幾乎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那一腳迫使茶幾往前挪了挪,臺面上的酒瓶晃得叮當響,有一兩瓶酒順勢都砸到了地上,一地的玻璃碎渣混合著酒液流了滿地。林昊吃痛地彎下腰,他的下腹不慎被擊中,疼得他好半響都緩不過來。許庭深放下腿,他稍稍向前傾身,眼底毫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