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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明媚的杏眼歪著頭看向他,別在脖子邊上的麻花辮隨著她的動作晃了一下,魏楨莫名地想起她養的那只小黑貓來,也是這樣軟綿綿的,一點攻擊性都沒有。 但是只要一亮爪,他就心虛發慌。 “鄒月跟幾個朋友出去逛街,在商場見到逛母嬰用品店的好友,然后好奇之下跑過去問,對方就說是給親戚的孩子買的,結果跟鄒月一起逛街的一個就說,這不是之前在某某餐廳跟鄒總一起吃飯那位嗎,于是……”他說到這里就止住話頭,一方面是有客人來了,另一方面也是到這里就不用說下去了。 桑落酒又不傻,很快就回過味兒來,問道:“說這話的人,跟鄒小姐關系怎么樣?” “塑料姐妹花?!蔽簶E垂著眼,低頭往雪克壺里加冰塊。 桑落酒一聽就懂了,說不得就是對方故意的,想看鄒月吃癟出丑,卻沒想到背后會是這么一出大戲。 她搖搖頭,看一眼魏楨,然后對李東道:“給我一杯有酒的!” 魏楨聞言立刻抬頭瞪了她一眼,她心虛啊,跟他視線一接觸,立刻就低下頭去,半晌才撩著顫巍巍的眼皮小心地瞄他一眼,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 而魏楨就是那個嚴厲的老師,“只能喝一杯?!?/br> 桑落酒立刻撇嘴,一副很不服管教的刺頭樣兒,“你誰呀,憑什么這么管著我?” 魏楨見她這模樣,頓時忍不住樂起來,點點頭嗯了聲,“我是管不了,回去我就告訴阿蘿姐?!?/br> 桑落酒氣餒:“……”這么還帶打小報告的? “您的百慕大玫瑰?!崩顤|這時推過來一杯酒,雞尾酒杯里裝著琥珀色的酒液,這杯酒用干金酒和杏味白蘭地調入石榴糖漿制成,入口先是杏桃的甜味,然后金酒的香氣開始慢慢在口腔里散發。 桑落酒喝了一口,剛要夸李東這杯酒調得好,就見魏楨端出來一個食盒,遞到她跟前,“試試,酒館在籌備的新品?!?/br> 她隨之低頭一看,是一個九宮格的食盒,木制邊框,里面有九個正方形的白瓷碟子,每個碟子都裝有不同的東西,有甜有咸,有熱有涼,大多是酒館食單上就有的佐酒小食。 比如她這份,就是炸雞腿、大蝦天婦羅、牙簽牛rou、鹵翅尖和芒果班戟、芋圓燒仙草、黑芝麻糊小丸子、雙皮奶、水果撈總共四咸五甜的口味,分量都不多,基本每樣都是兩三口就沒了,但勝在種類多樣,很適合什么都想嘗嘗但胃口沒那么大的顧客,尤其是女客人。 所以嚴格來說,也不算新品,但形式卻是新的。 桑落酒好奇地問道:“是每份都有這幾種嗎?” 魏楨搖搖頭,“當然不是,客人可以自選想吃的小食,可以九份都是甜品,或者全都是咸口的,甚至九份都一樣也可以,還有糕點可選,隨個人喜好?!?/br> “這個真有趣?!鄙B渚婆d致勃勃地拿起小匙羹,吃一口芝麻糊,又吃一口雙皮奶,玩得不亦可乎,“好玩多過好吃?!?/br> “本來就是圖個趣味?!蔽簶E笑著解釋道,然后伸手拿過她才喝了一口的酒杯,換了杯沒酒精的杜松子湯力。 見她不滿地看過來,就補充一句道:“還有杏仁豆腐,給你拿一份?” “好呀!”她一聽就爽快答應了,主要是不答應……酒也回不來了,人生在世,要學會能屈能伸嘛。 隔壁的客人見桑落酒吃的東西食單上沒寫,便也問魏楨:“老板,這個九宮格還有沒有,給我來一個?!?/br> 旁邊另一個熟客就笑了,“沒聽見剛才說么,這是籌備的新品,言下之意就是還沒上架的,得等幾天?!?/br> 那人就好奇問:“那怎么那位美女有啊,老板友情贈送試菜?” 聽他這么問,熟客更樂了,大笑著解釋道:“這位?這位可是老板的meimei,你跟她能一樣么,人家就是把這里吃光了,老板都不帶眨眼的,還不收錢?!?/br> 桑落酒:“……”怎么聽起來怪怪的? 吃完東西,桑落酒咕嚕嚕將剩下的湯力水喝完,打了個飽嗝,然后準備回去,照舊是小楊接送,臨走前魏楨送她出門,到了門口才跟她說:“這兩天鄒家的事應該就能解決,商鐸想組個局,一是答謝你幫忙,二是想讓大家輕松輕松,周末有空么?” 桑落酒愣了一下才點點頭,然后也輕聲道:“剛才忘記問了,鄒小姐現在情緒怎么樣?” “生氣,并且斗志昂揚,整日在家指桑罵槐,鄒四太太倒認了這件事,唯一要求是將孩子抱回來給他養,將孩子媽打發走。他不是要兒子繼承家業么,要當繼承人的兒子怎么能交給小婦養著,她B有老祖宗撐腰,鄒四舅一聲不敢吭,估計這兩天鬧劇就能落下帷幕了?!蔽簶E解釋道,然后拍拍她的頭,“回去吧?!?/br> 桑落酒哦了聲,晃著包就轉身跟小楊一起往巷子口走,邊走邊閑聊,問他在魏楨身邊多少年了,聽說是大學一畢業就來了他身邊,不由得一愣,“……你大學畢業,就給他開車?” 難道魏氏沒有別的職位了么?年輕人你怎么這么不上進?! 小楊扭頭看見她的震驚臉,也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解釋道:“您誤會了,我不是小魏總的司機,實際上算是他的私人助理,開車……只是兼職,因為他不愿意再找一個司機?!?/br> 桑落酒又愣了一下,“……私人助理?做什么的?” “處理小魏總的一下日常工作和生活上的事務,公事上比如要約見客戶、開會等,還有每□□程的安排,私事上比如小魏總的各項理財投資等,都需要由我經手,我B有一個四個人的團隊,管理著小魏總名下各種資產,或者您可以稱呼我做大秘?!彼⑿χ毿慕忉?,說完又調侃道,“開車只是兼職,所以小魏總另外付了我薪水?!?/br> 桑落酒聽完頓時尷尬,干笑兩聲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有錢人的世界她反正什么都不懂。 魏楨說過鄒家的事只要兩三天就能結束,卻沒說過要怎么結束,所以當桑落酒忽然間被攪進這件事中時,那叫一個一頭霧水和委屈喲。 “桑醫生,有您的訪客,姓鄒,請問現在方便嗎?”前臺打電話進來詢問,桑落酒便應了聲讓客人上來。 她聽說客人姓鄒,便以為是鄒月,說實話,鑒定結束后會再來中心的,也不是少數,人遇到這種事難免郁悶,想找個說說也很正常。 但沒過多久,她就發現來人并不是鄒月,而是一個不認識的高挑女子,她身材豐腴,鵝蛋臉生得清秀,臉上飽含著怒意,不像來咨詢的,反而像來尋仇。 桑落酒其實也沒料錯,人家就是來尋仇的,她剛問了聲,“鄒女士嗎,您有什么問題需要……” 話未說完,就被對方厲聲打斷:“你就是桑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