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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陳颯等人輪番過來看,除了在等待室里抹眼淚也沒什么能做的。陸澤吃睡都在醫院,一連過去了五天,白玨昏迷的情況始終沒有好轉。ICU外的氛圍一天比一天壓抑,直到三天之后,何母接到了山城中心醫院的電話。那邊說了幾句話,何母的情緒忽然變得極其激動。她哭著尖叫:“活檢結果送錯了?你們還是人嗎!我兒子差點沒命了你們知不知道?”何母掛了電話就一直哭,眾人圍上去,問了很久才斷斷續續知道那通電話里講了什么。醫院把白玨的活檢結果和另一個病人搞混了,白玨其實得的是良性瘤,那個倒霉男人才是無可救藥。另一個病人后來病情加重去別的醫院檢查,發現搞錯時已經錯過了治療時間,直接告了醫院,醫院才想起來通知白玨。同時病房里也終于傳來了好消息,白玨醒了。何母和何斌先穿了無菌衣進去看他,兩人在里面待滿了半個小時,出來時又哭又笑。陸澤和何云鋒第二批進去。白玨眼睛是睜開了,只是沒有什么神采,也看不到焦距。陸澤過去握住他的手,發現骨瘦如柴不過如此。白玨手指上還夾著檢測器,陸澤艱難地把兩人的手攏到一起,貼在自己臉上。何云鋒站在病床兩米之外,冷冷地看著他們。這對兄弟命運糾結,愛恨癡怨早已說不清道不明,離彼此越遠越好或許是最好的解脫。眼看著探視時間到了,陸澤不舍地放開他的手,說:“我在外面等,明天這個時候我來看你?!?/br>“阿玨,你好好活下去,你受了這么多罪,要是沒等到我變好,你說你虧不虧?”“我在努力了,你一定要等等我?!?/br>白玨沒有反應,眼角滾出兩滴渾濁的淚。何云鋒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離開了。陸澤卡著點走出病房,正好碰見主治醫生在跟何父何母談病情。“他的身體情況基本穩定了,至于意識什么時候能恢復,我們不能保證。給他做檢查的時候我懷疑他大腦里面有異物壓迫神經,結合你們說的近親結婚,可能是一種很罕見的遺傳病,這邊的設備查不出來,建議你們到帝都中心醫院,那里有最先進的儀器?!?/br>何母千恩萬謝地把醫生送走,陸澤提出由他負責帶白玨去帝都。不知道白玨和他們說了什么,何父何母對陸澤雖然不親近,也沒有刻意刁難,比起兒子出柜的憤怒,更多的是無奈。何斌同意讓陸澤把白玨帶走,他和何母在云市還有事要做:“讓云鋒的婚禮按期進行,別拖了,給他哥哥沖沖喜?!?/br>白玨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偶爾清醒,也是癡癡傻傻的狀態。陸澤把他送去帝都做檢查,果然是急救醫生所言的遺傳腫塊,長久壓迫神經,并有越長越大的趨勢。何母飛來帝都簽手術知情書,這一個月來老太太憔悴了許多,本就痕跡斑駁的臉上更添滄桑。陸澤請了三個特護照顧白玨,自己想方設法帶何母出門散心,順便套套白玨的童年生活。“阿玨他娘生他的時候才十六歲,造孽喲。她跟自己表哥私奔到云市的,正好住我們家隔壁?!?/br>“孩子一生下來不會哭也不吃奶,右腿變形,看著還像個傻子,醫院也查不出來是什么毛病。他爹娘又沒錢養他,晚上把他丟我們家門口就跑了?!?/br>“老何說這孩子送去福利院也沒人愿意要,不如我們收養他,最起碼給他口飯吃。阿玨從小乖,后來有了云鋒,他比我們都疼云鋒?!?/br>“再后來阿玨上小學,被小流氓欺負,我和老何那個時候忙著跑機關,都是后來才知道的。阿玨也不跟我們說,云鋒發現了,就每天陪阿玨上下學?!?/br>“他們兄弟感情好,是我和老何沒照顧好阿玨,都是我們的錯啊?!?/br>陸澤寬慰道:“能活下來就已經很好了,阿玨一直很感激你們?!?/br>何母又哭不談。傍晚兩人回到醫院,準備明天送白玨上手術臺。白玨安靜地躺在床上,頭頂锃亮得能反光。是陸澤心愛的睡美人,剃禿了也是美人。陸澤苦中作樂地悟出點道理來,美人還是那個美人,你想欺負他時覺得他就欠欺負,想疼他的時候覺得自己混蛋了,可見美人的好壞還是你說了算。狗屁,唯心主義是時代糟粕,走路上控制不住下/體的都應該蹲牢子。[br]八月八號開始,白玨斷斷續續做了一大三小四場手術。等到徹底進入恢復期,已經是秋風蕭瑟的時節。陸澤提著魚湯進來,正好看見白玨下了床,趴在窗戶上出神。陸澤把湯放下,走過去把白玨抱回床上?!霸趺催B鞋也不穿?小心著涼?!?/br>白玨的身體軟軟的,溫熱香甜,陸澤不太想放手。后來白玨不舒服地動了動,陸澤才放開他。可能是因為手術后感官更敏銳了,白玨不太喜歡陸澤碰他。陸澤才不相信白玨是單單不想理他,他就是不喜歡別人碰,哼。陸澤扶他坐好,把保溫盒打開遞給他:“趁熱喝?!?/br>白玨喝了一口,皺眉道:“味道好奇怪?!?/br>“???”陸澤湊過來聞了聞,恍然道,“今天放了些黨參,不喜歡嗎?”白玨搖搖頭。他甫一恢復味覺,吃什么都覺得奇怪。陸澤每天變著花樣給他換口味,試圖通過控制變量法找出他愛吃的,成效還不錯。陸澤看了看表說:“你慢慢喝,我上班去了?!?/br>走到門口又不忘回頭兇他:“必須喝完,晚上我要是發現你沒喝完,你就完了?!?/br>白玨翻了個白眼,嗯嗯兩聲糊弄他。晚上陸澤提著粥過來,發現他居然真的沒喝完。白玨坐在床上等他,陸澤隱約覺得他眼角眉梢都透著你能拿我怎么樣的挑釁。真是變了,都學會不聽話了,他以后還有個屁的家庭地位。陸澤假裝沒看見那一半湯,把手里的百合銀耳蓮子粥遞給他:“喝吧?!?/br>白玨扁扁嘴:“苦?!?/br>“蓮子我把芯給你去過了,不苦?!?/br>“...不想喝?!?/br>還治不了你了。陸澤摸摸口袋,拿出一塊費列羅握在手里,展示給他看:“你喝完,這個給你?!?/br>白玨眼睛都亮了,陸澤就沒見過他喝粥能有這個速度。白玨用餐巾把嘴一抹,余光瞥到旁邊的剩湯,眼珠一轉,拿起來又要喝。陸澤哭笑不得,趕緊把湯搶下來:“涼了,別喝了。喏,給你?!?/br>白玨吃糖的樣子快樂得像個孩子。陸澤看笑了,摸摸他的頭:“你下次好好吃飯,我還給你帶?!?/br>白玨歪著頭問他:“那我什么時候能自己下去買?”陸澤一直努力回避的問題終于被揭開。白玨只是懶得以最精明的樣子對他,他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