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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現在rou疼得齜牙咧嘴。想起季硝rou疼的慘樣,他心里就就美得冒泡,連走路都是翹著小尾巴的。宋玄瞧見了,便笑他:“就你心眼兒多,季硝早就答應了,軍備的錢,他出一半?!?/br>方秋棠聞言撇了撇嘴:“他倒是乖覺,這筆錢他肯出,后頭的好處少不得他的。這筆生意一點都不虧?!?/br>宋玄瞧著他,淡淡地說:“那你讓他出錢?”嘴上恨得牙根癢癢,讓他出點小錢就樂得載歌載舞,到頭來,好處還是讓人家給賺了。這可不是精明的方老板能干出來的事。方秋棠張了張嘴,好容易才憋出一句來:“你管我?”說著,便轉過頭去,假裝自己在看路上的風景。宋玄笑著嘆了一回:“你們倆也鬧了這么多年了,如今日日不傷筋不動骨的?;?,折騰些什么呢?”京里人人都說,季硝和方秋棠,水火不容,可宋玄這些年眼見著,這兩人真是連個皮毛都沒動,花拳繡腿地鬧著玩,也就方秋棠嘴上還能有點真章。也不曉得這兩位闊人玩什么花樣呢。方秋棠聽他講起來,心里頭也不舒服,半晌才嘟噥了一句:“是我欠了他的?!?/br>宋玄問:“欠什么了?”“欠……”方秋棠這下也忍不住了,臉拉得跟苦瓜似的,差點沒哭出聲來。“老子酒后亂性,把這小子睡了?!?/br>宋玄剛從車上匣子翻出了點心,就著茶水下肚,這一句,硬是連點心渣帶茶水,一并噴了出來。這也太勁爆了。方秋棠氣得連忙去擦:“老子這墊子可是雪狐絨的,你倒好,全給我糟踐了——”宋玄嗆得眼淚都出來了:“什么玩意?”方秋棠:“雪狐絨——”“不是,我問的是季硝?!彼涡忂^氣來?!澳銈儌z……”“睡了,老子喝多了?!狈角锾谋锪诉@好久的事,總算有人說,如今也干脆自暴自棄了。這是宋玄快回京不久前的事,他跟季硝雖然面上不和,卻多半是面上做戲,出自姬云羲授意。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方秋棠不曉得該怎么去面對季硝這人。四方城那點子破事,他早已經不怪他了,可這個一手帶大的孩子,如今與他并駕齊驅,還是他面上的敵人,方秋棠總覺得不適應,便干脆做起了面上的兇惡。直到那天,盛京幾個富商大賈宴飲作樂,也邀請了方秋棠和季硝這兩位龍頭,主人還特意尋了幾十個美人來歌舞,派了家妓為他們斟酒、供客人娶樂。方秋棠不愿意跟季硝說話,便一杯接著一杯地灌自己的酒,不想喝得多了些,渾渾噩噩的,不省人事。等他再醒來,正躺在客房里頭,旁邊兒光溜溜的美人,卻是季硝。方秋棠立時如遭雷擊,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你……我……我……”季硝幽幽地瞧著他:“公子喝多了?!?/br>這場景真是跟青樓恩客酒后清醒如出一轍。方秋棠只能耷著腦袋,心虛地問:“咱倆,……沒什么吧?”季硝給他看自己身上艷麗的紅痕,桃花眼里帶著說不出的旖旎:“公子說呢?”他輕輕地笑:“公子若是早就對硝存了這份意思,直說就是了?!?/br>方秋棠落荒而逃。打那以后,方秋棠對季硝就多出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我……我明知道他對自己出身心里有結,我還……”方秋棠也就在宋玄面前有兩句真話。季硝青樓出身,本就自卑,這么多年,也只有自己一個看照著他。可如今,連自己也對他……方秋棠怎么想,都覺得自己不大是人。宋玄問他:“你怎么曉得,是你做了什么?不是他做了什么?”方秋棠的確酒量差、酒品懶,可若說他會強對季硝做什么,宋玄怎么都不信。方秋棠猶豫了片刻:“……我屁股又不疼,我聽人說,做這事都要屁股疼呢?!?/br>說著,還拿眼睛瞟宋玄的屁股。宋玄氣得踹他:“你這樣缺心少肺的,活該讓人整治?!?/br>方秋棠沮喪地撐著下巴,活似一只喪了氣的狐貍,連兩只不存在的耳朵都耷拉了下來。宋玄猶豫了一會,才說:“你睡都睡了,要是真覺得愧疚,要不就跟他成了,湊一起過日子?”他倒不是有意撮合,可瞧著方秋棠這樣子,總覺得,他對季硝也并非無情。方秋棠搖了搖頭:“不成?!?/br>宋玄問:“你……不喜歡男人?”方秋棠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以前不喜歡,現在……也不怎么討厭?!?/br>宋玄奇怪:“難道你還顧著什么綱常規矩不成?”這整個大堯,沒有比方秋棠更不在意這規矩的了。“你不明白,”方秋棠嘆了口氣,他的眼神這一刻顯得有些遙遠,也有些悲哀?!八涡?,你六年前能說走就走,若是你現在,還敢這樣走嗎?”宋玄一愣,終于是搖了搖頭:“我現在不能走?!?/br>“若是一定要走呢?”“那……我就得帶著阿羲?!?/br>他現在與姬云羲兩情相悅,他現在若是走了,姬云羲不曉得會成個什么樣子。“是了,”方秋棠說?!八晕也荒芨鞠踉谝黄??!?/br>宋玄愈發的迷茫了:“這跟你和季硝又什么關系?”“我……大概是早晚要走的,時間只是看天意罷了?!狈角锾撵o靜地瞧著他?!暗覅s不能帶上季硝?!?/br>“你去哪?四方城?南圖?”宋玄有些晃神,他有記憶以來,方秋棠似乎一直都是一個四方城的jian商,哪怕后來去了盛京,也仍是哪個土財主。他從沒想過,方秋棠會想要去哪里。“都不是,”方秋棠說?!笆俏覜]法子再回來的地方?!?/br>方秋棠在這時候,不像狐貍了,他看起來非常悲傷,也非常溫柔。“可你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去……”宋玄想說,至少珍惜眼前。可他忽然隱約明白了方秋棠的意思。“你以前不明白,現在也該明白了?!狈角锾男χf?!爱斈闶障氯魏我环莞星?,都是有相應責任和代價的?!?/br>“你想要離開,二狗會不舍,姬云羲會痛苦?!?/br>“我若是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只怕連你都會哭?!?/br>“那季硝呢?我養了他多少年?”“宋玄,他在四方城的時候只認識我一個,知道我死了,他就像瘋了一樣,六親不認,把自己賣給一群亡命徒——他壓根就沒想活下來,他想跟我一起走?!?/br>“現在呢,我不管不顧,跟他在一起了,等我走了,他還能活嗎?”方秋棠說:“他現在離我越遠越好,世界越大越好,認識的人越多越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