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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一嘆,掏出方帕與她拭淚。 景湉期掉了幾滴眼淚總算是澆滅了葉昰傾的怒火,又抽抽噎噎道。 “你莫要在此處算賬了,也當去瞧瞧你的父親,我的師傅現下如何了才是?!?/br> 然而葉昰傾并沒有去診治他的生父葉思遠,畢竟在這皇宮之中論尊卑而言,頭一個要救治的是皇帝趙溶。 趙溶本就傷在腦袋里,分明有了起色,又遭遇此等變故,病勢卻又加重了,也有可能是他擔心兩個兒子發動宮變,強撐著作出精神矍鑠的模樣。 在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面前,就算九殿下趙易如今甚是放心不下妻子,也得做個孝子守在病床前。 …… 景湉期也是今日才曉得,了凡大師竟是一名武僧! 景湉期用的傷藥里有有幾分麻醉功效,如今倒是還能忍著痛與他上藥,單看他身上的傷痕與體格,便知這了凡大師,平日里必定習武。 唯一讓人意外的是,顧修謹卻也被了凡大師留了下來。 大師的傷,多在肩膀和手臂之上,因他習武善于自保,反而傷口都不算深。 包扎好之后,了凡大師雙手合十坐定,卻是開始向顧修謹悔罪。 “或許此事說來難以啟齒,只是我不過了卻凡塵之人……這凡塵俗事,還是一并了結了?!?/br> “當年貧僧……傾慕顧相,圣上傾慕于貧僧,因不滿貧僧傾心顧相,先帝置氣故意作出與顧相有染的姿態,此事被先帝知曉,恰逢先帝想要剪除顧相勢力,于是……” “于是……顧相被先帝貶謫,圣上的太子之位,一時間岌岌可危,而后……” 而后的事世人皆知,顧相一家上下百余口,盡數被屠戮,只余顧修謹的母親逃過一劫。 顧修謹聽完,無論是面色還是心里,皆是波瀾不驚。 畢竟顧家于他而言,只是他的姓氏,是他獲取圣上偏愛的一樣工具,若說他薄情也罷,他如今心痛的……唯有自己母親的艱難。 “這……本不是大師之過,顧家如此,不過早一日,晚一日?!?/br> 顧修謹也看得分明,就算不是此事,將來顧相,他的外公,恐怕也會因為某個莫須有的原由,得到同樣的結局。 顧修謹許是不愿再講此事,借口擔憂陛下,動請辭。 景湉期與葉思遠大眼瞪小眼,看了他好一會兒。 “女施在看些什么?”葉思遠手上沒有佛珠,似是靜不下心來。 “沒什么……學生只是在想,將來我夫君上點年紀,是否是大師這個模樣……” 景湉期知曉自己此時關注這個問題很是不合時宜,但是誰讓這倆父子還是有幾分神似,她就是想葉昰傾了。 景湉期這句話,卻是被剛進來的葉昰傾聽的分明。 葉昰傾對上這個生父,多半沒有什么好心情,此刻卻因景湉期這話顧不得心緒不佳,尷尬的咳了一聲,心中忽的又開始竊喜起來。 “女施身上有傷,還請好生修養?!?/br> 葉思遠想來也不愿面對這個兒子和奇怪的兒媳,十分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 是夜,景湉期與葉昰傾只得暫時宿在宮中,她沒瞞著葉昰傾,把今日了凡大師所說如實向自己的夫君轉述了。 她原本已經做好了好生開導葉昰傾的準備,不想他聽完之后卻很是淡然。 原來是葉思遠這當爹的就未曾在兒子跟前粉飾過此事,景湉期聽來的新聞,在葉昰傾這邊,便是懂事起就了然于心的舊聞了。 “那之前我問你顧相的事……你為何說你不知?……罷了,反正那時我也沒嫁給你,就算嫁給你,這事您也沒必要告訴我……咱們明日能回家了嗎?” 景湉期咕咕噥噥,開始自問自答起來,葉昰傾自背好摟著她,把玩著她一束頭發,安靜的聽她自說自話。 今日的事確實讓人疲累,但二人卻無睡意,景湉期又忍不住對了凡大師作出了評價。 “我覺著了凡大師大約是性子太過良善,才將自己困了那么多年吧!” “良善?” 葉昰傾竟不知自己那父親何處良善了! 景湉期慌忙拉住他的手,安撫道。 “怎么說呢,他對你確實沒有盡到父親之責……只是,這世間的男子,娶了女子繁衍后嗣,在外將小倌玩出花來的男子的多得是了。了凡大師卻是將那一份情當作寶貝似的護著,至今仍然為娶了你母親,害了她的性命而自責。你身上這一份執拗與大師,還真是有些相像?!?/br> 景湉期又語重心長補充道。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很多人說著好聽,卻是難以做到,大師也好,祖父也罷,卻一直努力在護著你,若不然……你以為,你可以這般順利的娶了我嗎?” 這話將葉昰傾說得一時語塞,說到底自己確實自小被祖父和這生父回護,除卻甚少有家人相伴,倒也沒受什么委屈。 葉思遠雖看著是個出家人,不問世事,然而濟世閣早年的影衛,卻也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只到葉昰傾年歲漸長,他才脫手了此事。 皇帝趙溶那番心思,若葉思遠不做出遁入空門的決心,必定會與之糾纏不休,屆時濟世閣的門庭,恐怕就沒有這般清靜了。 光是想娶誰就娶誰這一點,葉昰傾就比他的祖父與父親要幸運得多。 半晌,一貫還算伶牙俐齒的葉昰傾才回了一句。 “景湉期……你當真自戀……” 景湉期忍著疼翻了個身,于燭火的微光里,雙手環上葉昰傾才脖頸,燦然一笑。 “倒也不是我自戀,誰讓你們葉家都是些癡情種子呢!” …… 趙易作為一個眾人皆不看好的皇子,于公務上卻是讓眾臣們眼前一亮,他一面要在趙溶病榻前侍奉湯藥,一面要料理太子及三皇子的后事,更要憂心自己懷孕受傷的妻子。 連籌備了一個來月的登基大典也顯得倉促。 新皇登基后的第二日,皇后早產誕下一女,又過三日,太上皇薨,國哀。在后人的記憶中,只記得那一年皇家大喪。 葉昰傾將京畿禁衛軍虎符上呈新帝,為圣上其疑慮,自請永不入京。 圣上原不肯受,奈何承恩王世子態度堅決,終是無奈首肯。 又三年承恩王葉歧請辭王位,圣上不允,詔命葉歧品階依舊,又命其孫葉昰傾承王位,一時間承恩王府便有兩位王爺。 承恩王妃多年無出,世人非議,御史提及七出之條,道承恩王府應另擇王妃。 圣上怒,貶斥之,其女原在選秀之列,皇后韓氏將其除名。 承恩王與其妻常年寄情山水,盡懸壺濟世之責,唯獨不入京畿。 圣上著顧修謹年年精心修繕承恩王府,唯獨不見故人。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個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