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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當時在場的人才成?!?/br> 葉昰傾聽罷不由輕笑。 “還當真像是你答的話……竟也不安慰我幾句,我父親說……我母親是自愿的……” “了凡大師應是不會騙人,如此還望少閣主寬心……其實……每一個人,都是被迫出生于世間,從一開始便是身不由己?!?/br> 景湉期大概能猜想到,或許正是由于了凡大師,葉昰傾的父親,親手剖開了妻子的肚子得了這個孩子,是以之后才斬斷三千煩惱絲,入了空門。 可見現代醫學救了多少女子的性命……然而工業是需要累世迭代發展的,如今的這個社會的發展水平,根本無法達到那個級別。 “你既勸我寬心,那你也當寬心才是,作為醫者,面對的生老病死總是要比旁人多的?!比~昰傾放了手爐,挪到床邊坐下。 “少閣主說的是……”景湉期垂睫。 “學生還有許多東西要學,就如上次您病了,學生除了簡單的扎扎您的虎口,并沒有其他法子?!?/br> “你曉得便好,快些睡吧,時候不早,我也該回去了?!比~昰傾讓她躺下,又給她拉了被子,這才離去。 然而今夜卻是無人入眠,唯有用過安神藥的趙易對晚間的事一概無知,睡得踏實極了。次日剛好是葉昰傾來看診的日子,見他神色有異,待人走后,趙易小聲問徐公公道。 “我怎么瞧著他神色黯然,少見他如此傷神?!?/br> “殿下您有所不知……”徐公公低聲將昨夜發生的事說了個大概。 “竟然還有這樣的婆母!這簡直不將人當人?!壁w易聲音拔高了些,連忙又趕緊自己捂住了嘴。 “是啊,那女子叫的凄慘極了,我們這個院,影影綽綽也聽得到一些,幸虧殿下昨夜好夢,沒有聽到?!毙旃?,人之將死的哀鳴聲,隔了這么多年再度聽到,依舊滲人得很。 死了媳婦不假,但是這得了長孫卻更加值得慶祝,饒是路上積了很厚的雪,曹督軍的母親還是堅持要遣人去軍營告知曹督軍這個好消息,又煮了些雞蛋,鄰里分發,驛館這邊更是不能少。 “您家這雞蛋太狠毒了……我們可吃不來?!笔亻T的護衛剛好那夜也去了,這家娘子凄慘的哀求聲似乎還在耳邊,這樣的東西,他們可吃不下去。 吃了這么大一碗閉門羹,督軍府的家丁只得灰溜溜往回去。 “哼!難不成真是這北地民風如此嗎?那孩子出生就沒了母親,這家人竟是如此大肆慶祝?”將曹督軍家的下人趕走,那護衛出言譏諷到。 “怕什么呢,這個娘子沒了,再娶一個就是,反正這樣的人家,要娶個娘子,還是有父母愿意將女兒嫁進來的?!绷硪蛔o衛說罷啐了一口,又繼續咒罵那督軍母親道。 “除了加冠那日,咱們少閣主的生辰,哪里慶祝過。濟世閣就見不得草菅人命的人,怎么她生兒子的時候,沒個人來把這禍害剖了,也不至于如今害人?!?/br> 北境又下起了雪,曹督軍一直不見回來,在一個茫茫飄雪的早上,停靈才過七日的李嬌柔被裝在一副小棺里抬出了門,不知埋到哪里去了。 至于曹督軍的母親,得了個乖孫,每日寶貝極了,請的奶娘奶、水也足,不過七日,這孫兒瞧著又長了好些。 “還是那穩婆看得準,若不然我這孫兒還不得被憋死?!倍杰娔赣H看著孫兒圓潤了一些的小臉,越發覺著自己的決定十分英明。 穩婆在李嬌柔生產前幾日就看了,說是胎位不正,李嬌柔太瘦小,要督軍夫人心里有個準備,又信誓旦旦的保證這一胎絕對是個孫兒。所以為了孫兒,督軍母親早就做好了放棄這個兒媳的準備。 而后李嬌柔生不下來,她毫不猶豫的決定舍母取子,就算濟世閣的人就住在對面又如何,興許那些人過來磨蹭幾下,自己的孫兒就憋出病來了。 知曉濟世閣沒收雞蛋,曹督軍的母親也不惱,反正這是自己的家事,濟世閣的少閣主來了又如何?還不是識趣的回去了。 …… 過了這么幾日,這北境的小小驛館里的諸人心緒才好些,果然時間是一劑良藥。先前景湉期的雪人被那翻墻過來的小丫頭給砸壞了,這幾日,她又決定把雪人重新堆起來。 她先是堆了幾個迷你的小雪人,覺著這么多的雪可惜了,計劃著要做個雪雕,想起來先前葉昰傾送給自己的那匹玉雕小馬,便讓俞凡兒去取了來,又讓人幫著堆了個雪堆,預備著照著這樣子做出一只來。 葉昰傾見了,也過來湊趣。 “少閣主您病才好,可不要凍著了?!本皽徠谝娝胍鲅?,連忙趕人。 “你還不是一樣……”葉昰傾不服。 “學生可是帶了手套的?!?/br> 景湉期把自己的秘密武器炫耀了一下,其實當下也有手套的,只是多半像是個手捂,并不是五指的這種指套。 好在北境有好些西域販子過來,帶了不少毛線,于是就算景湉期不怎么擅長手工,但是在丫鬟們的幫助下,還是拼拼湊湊,弄了幾雙出來。 “這東西倒是新奇……怎么做的?是挺方便的?!比~昰傾捉了景湉期的手,對著上面線條的編織好生研究了一會兒才放了手。 “女郎,這個……真的是馬?”甘草表示這一堆東西似乎有些抽象,他理解不過來。 “是??!只是還得加工一下……”景湉期看著這個四不像,顯然……好像加工也不會變多好,她原先念書的時候,美術學院的學生隨隨便便就弄個斷臂維納斯出來,果然人和人的手是不一樣的。 景湉期雖然會畫畫,但顯然于雕塑這一塊兒沒什么天賦。 正當這一群人難得輕松的時候,只見守門的人匆匆跑了進來,因為下雪地滑,就算此人武藝高超,還是差點就在院里滑了一跤。 “少閣主,那曹督軍的母親在院外,抱著個嬰兒求救?!?/br> 葉昰傾聽罷微微頷首,又看了身側的景湉期一眼,兩人極有默契,快步往門口去,救死扶傷是醫者之責,就算曹督軍母親的行為讓人看不過眼,而那孩子無法決定自己的是如何出生的,卻是無辜。 嬰兒的病癥向來又急又兇,顯然曹督軍的母親晚了一步。景湉期也不知這些人是如何照看的,葉昰傾打開襁褓的時候,這孩子身上都顯出尸斑,身子僵冷,恐怕唯有大羅金仙才救得回來。 “我見他吃了奶,就讓他睡了……怎么會這樣??!我的孫兒??!”曹督軍的母親難以接受這個事實,那叫一個呼天搶地。 “夫人想必已知道這孩子斷了氣……何必跑這一遭?!?/br> 景湉期搖搖頭,這孫兒斷了氣她這般傷心,而先前李嬌柔那分明還活著,只是難產了,這督軍母親卻絲毫沒有求醫的打算,還是那小丫鬟有良心翻了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