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好）

程涼別過林秋后，又在集上逛了足足一個時辰，才戀戀不舍地啟程回家。突然記起自己答應給林公子的第三卷，連忙卷起書卷向臨江樓趕去。

再看時間才知巳時已過，按理說林秋也該離開了，但程涼還是決定去一趟——失信可不是他的習慣。

程涼匆匆趕到了臨江樓。

林秋倒是還在，安安靜靜地倚著欄桿，未見著什么不耐。當然，從背后也難看出什么。

"林兄!"程涼甫一登上樓頂便喘著粗氣沖林秋喊道。

林秋轉身看著他，隨即皺了皺眉:"怎么這么急？"

「姑娘!」謝云汐坐在馬車內聽見身后有人喊了一句。

謝云汐輕喚珠兒叫車夫停下，輕輕掀起錦簾，不消片刻，那人已經到了窗邊，很得體地站在兩尺以外，手中持一木匣。額上布滿了薄汗，面上卻不顯倉促，也不見喘氣。

「怎這般急？」謝云汐關心道，隨即把臉一板，故作生氣道，「怎的又叫姑娘幾日不見，阿洵倒是與妾生分了?！?/br>
「姑娘莫怪，只是這地方人多口雜，怕是會壞了姑娘的聲譽?！谷~洵解釋道。

「噗!」謝云汐掩唇笑道了笑，本想逗他一逗，但看見葉洵認真的眸子又頓住了。

葉洵見她不再言語，便繼續道「今日是姑娘生辰，在下卻因故耽擱，若等姑娘回府則多有不便，這才急了些?！寡粤T將手上木匣遞給珠兒，「時間有些倉促，還望……不嫌?！?/br>
「……多謝?！怪x云汐接過珠兒遞來的木匣，在手里摩挲著，許久才輕聲吐出兩字。

也不知那人是否聽見，放下錦簾，馬車伴著暮色漸行漸遠。

"我觀林兄這些時日，每至巳時便離去，而在下卻因故誤了時辰，也不知林兄家住何處，這才急了些。"程涼調整了呼吸說道，"不想林兄還在。"

"小兄弟有助于在下，別說這幾炷香的時間，就是幾個時辰，在下也是合該等的。"林秋抱了抱拳，"還未請教小兄弟姓名。"

"程涼。"

"在下林秋。"

"林秋……林秋怎么這么耳熟，程涼沉思了一會兒，"可是定西將軍林秋？"

"程兄知道在下？"林秋有點吃驚。

"林將軍名諱，臨江縣百姓哪個不知道？"程涼笑道，"將軍出自我臨江縣，儼然已是臨江縣的招牌。

"……是嗎？"林秋愕然。

"是啊，聽聞將軍一人一劍一馬，只身深入敵營取了敵將首級，歸來時毫發無損，可謂神勇無比。"程涼頓了頓，又看了眼林秋，"卻未曾想到林將軍竟是如此……咳，儒雅。"

"其實這次行動是事先謀劃，挑起敵方內部矛盾，順勢為之。我也是暗中潛入，并不似傳聞這般。"林秋解釋道。

"那將軍也是膽識過人，"程涼又道，"都說將近向來不離身，怎地的從未見過？"

"身不在沙場,如何能配劍？"

"將軍高義。"程涼順勢拍起了馬屁，"在下聽聞將軍佩劍，是為上古利器，因通體青碧帶寒而得名，曰‘長碧’。劍身長約莫五尺，重十八斤，削鐵如泥殺人不遺血跡，夜中常散縷縷幽光……"

程涼曲線救國，滔滔不絕地往死里吹噓。半晌忍不住看了一眼林秋的神色，見他想要打斷自己去又忍住才緩緩道出心中所想："不知在下可否有幸一睹這神器的風采？"

林秋倒還是頭一回聽說自己的配劍這般神乎其神，心下不覺得好笑。"不過是鋒利了一點些的兵器罷了，并非什么神器，長四尺七寸，重不過十斤，發光之事更是無稽之談。程兄若是好奇，倒可以隨林某一道，到時候一看便知。"

"當真？"此言正中程涼下懷，他露出一個自以為燦爛的笑容，毫不推脫道:"那在下便叨擾了。"

進家門

林秋家住的倒不遠，但令程涼頗為吃驚的是，林秋的家可以說是家徒四壁了——四周的竹籬破的破，倒的倒。院子里的落葉也似乎未曾掃過，踩在上面會發出清脆的響聲。屋頂倒是修好的，估計是擔心漏雨的緣故。

林秋有些抱歉道：“十年不曾回來過，這些時日只稍稍修整，讓程兄見笑了?！?/br>
“無礙，”程涼愣了愣，“十年不曾歸鄉？按大齊律法，有功者，凱旋即可歸鄉一月探親，無功者也可三年一小探，五年一大探，為何……”

“是我自己不愿回來罷了?！绷智镄α诵?。

“為何？”程涼下意識問道，問完之后他就后悔了，看林秋略帶傷感的眼神，他才覺自己有些沖動了。

“已無親人，何來故鄉？歸鄉又探望何人？”林秋垂眸，眼中是說不出的苦澀。

程涼把原本要問關于林秋那個meimei的事咽回肚里，不再多問。非親非故卻刨根問底，又恰好戳到別人痛處，自己此舉本就欠缺考慮，好在林秋并不在意。

進了屋內，程涼又是一驚。

屋內與屋外不同，不似那般的雜亂不堪，整整齊齊一塵不染。只是許久未來的緣故，里面沒什么東西，桌椅什么的也不齊全。

林秋撐起木窗，又領程涼去了里間。

里間雖也支起了窗戶，采光卻不如外屋，有些昏暗。

“你看這劍可會發光？”林秋道。

程涼看見床邊的木架上懸著一把劍，劍未出鞘，通身暗沉，的確不似傳言那般散發幽光。

“果然是傳言誤人，”程涼笑了笑，眼中卻像是有光一般看著那柄劍。

林秋看他欲說還休的神情有些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他伸手取過那柄劍遞與程涼:“程兄想看便看，只是這劍開了刃，還需小心些。

程涼一喜，小心接過那柄劍，入手便是絲絲涼意。

劍身還是有些沉，約莫十斤重，和林秋所言確是一致。程涼一手握住劍鞘用力一拔，只聽“咔噠”一聲，劍即出鞘。

程涼輕輕撫上了青碧色的劍身，“‘長碧’是一柄青銅劍？”他忍不住問道。

“不錯?！绷智稂c了點頭。

“難怪?！背虥龅吐曊f了句，又拿著這劍好生觀賞了一番，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戀戀不舍地作罷。

林秋收了劍，兩人一同出了里間，迎面遇上一人。

“林大哥這里可是來了客人？”

聲音清脆利落，程涼循聲望去，不由得愣了愣。

那女子一身素白，未施粉黛的臉略顯蒼白，淡眉清爽，一雙眼睛幽深似潭水，卻少了幾分生氣，顯出幾絲病態。

而令程涼吃驚的是，這位姑娘行動不便，雙腿似是有疾，只能靠輪椅行動。

思及此處，程涼看向這位姑娘的眼中多了幾分同情。

鄭蕓昭卻是不知曉自己在這短短幾息之間被人同情了，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