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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在話下嘛!”蕓苕學著喬然剛才的樣子,也很爽快。隨后兩人又東扯西扯了一會,天色暗了蕓苕才欣然而歸。煙水坊里,盧溫玉煮著瑞雪紅梅梨花白,嫣紅一瓣,純白又一瓣,花瓣隨著沸水翻滾。他拿起黃鸝環翠柳的茶碟,倒進一些芙蓉茶,花香與茶香,充滿整個雅房。“多好的茶,無人共飲,實乃憾事?!?/br>盧溫玉幽幽一聲輕嘆,眉宇間像凝結了一層白霜,他自己輕言細語著,“人之相交,貴在知心。朋友易得,知心難求。更何況……他心有所屬,所屬非吾?!?/br>房外蕓苕輕輕扣門,“盧公子?可以進來嗎?”盧溫玉:“進來吧?!?/br>蕓苕開門再關門,嗅了嗅,“公子煮茶呢,好香??!”“能飲一杯無?”盧溫玉朝她溫柔微笑,客氣地替她舀了一木勺,傾入淺底冰紋的碗里,“暖暖身子?!?/br>蕓苕雙手捧起,熱汽騰升,頓時覺得手也暖了,人也放松了,她謝過盧溫玉,提起正事來,“喬公子答應我了,他很干脆,一點也沒猶豫。盧公子覺得他悶悶不樂,是不是多慮了?”“他答應就好?!北R溫玉熄滅了爐火,“白日里等待,夜里也等待,我就怕他等出個好歹來。話也不常說,人也不愛走動,做什么都是懶懶的,你今天去他在做什么?是不是窗前簾下呆坐著?”蕓苕想了想,點點頭。“他喜歡唱歌,我喜歡他開心?!北R溫玉起身道,“他有事做,就不會想那么多。時間對他而言,就不會那么難捱?!?/br>“盧公子真替喬公子想得周到,不惜花重金買下整條煙水巷,你們二位都是蕓苕的恩人,就恕蕓苕多嘴,盧公子請勿怪罪?!?/br>“你說便是,何來怪罪不怪罪呢?!?/br>“咫尺天涯,盧公子為何不與喬公子明說呢?”盧溫玉默了默,唇角漾開苦澀的弧度,似笑又似悲,他極輕極輕地吐出四個字,宛若嘆息,“情深不壽?!?/br>作者有話要說:☆、四十七“天氣真好??!”喬然伸了個懶腰,跑到院子里蹦蹦跳跳活動了一會手腳。自從每天去煙水坊“教學”,喬然覺得自己的日子過起來充實了很多。人一忙碌,就沒空閑去胡思亂想。盧溫玉手里提著琺瑯食盒,等喬然蹦噠完,才微笑著招呼他過來用早膳。“喬弟剛才練什么功?怪有趣的?!北R溫玉細心地替他攪勻紫芋rou糜粥。喬然笑得粲然,他說道,“哪里是什么武功哦!哈哈!聽好了,這是——全國中小學生第九套廣播體cao!”盧溫玉:“……”喬然喝完粥,舔了舔嘴唇。盧溫玉眼神慌亂,即刻就挪開了眼睛,“喬弟,好久沒見你笑得如此燦爛了?!?/br>“今天陽光很大,風也很大?!眴倘惶ь^看著波瀾起伏似海洋的朝霞,露齒笑道,“牙齒也要曬曬太陽!”盧溫玉:“……”“走啦走啦,帶她們排練了這么久,今天煙水坊改頭換面重新開張,我們必須捧場去!”喬然拉起盧溫玉就往屋里頭走。盧溫玉被他拉著,雖然隔著衣物,但他跟在背后,情不自禁。喬然解開起居時穿的外衣,眼神放空了一陣說道,“小狼那丫頭不在這,我都不曉得外出怎么穿衣服了?!?/br>盧溫玉從牛皮銅鎖的樟木箱子里取出一件水藍綾月白紗的直裾,“之前見你穿過這件深衣,很是清然,如今乍暖還寒,也是適合的?!?/br>盧溫玉順手給喬然披上,喬然還在手忙腳亂地找袖子,盧溫玉就動作很自然地替他套進了貂頦刻絲的袖籠子,一個轉身,盧溫玉與喬然面對面而站立,盧溫玉低著頭,神情十分認真地替喬然系上衿帶。以帶束腰后發覺無以為飾,盧溫玉解下自己腰上的翡翠垂珠平安佩,系進喬然的腰帶里。喬然聞到盧溫玉身上淺淺地香氣,有點像梅花散入春風里,若有似無,清淡雅致。陌上溫如玉,公子世無雙。依舊這么人如其名。喬然正這樣想著,仿佛聽到了豎琴的聲音,一時心思蕩漾,真奇怪,怎么會有幻聽?這時盧溫玉抬起頭來,發現喬然目不轉睛對著自己,他自然而然溫柔地笑了,“怎么了?這樣看著我?!?/br>說話之間,盧溫玉還不忘把喬然的頭發撩出衣服,撥到后背。喬然干笑幾聲,連說沒事。趕緊假裝換鞋子,沒話找話,便來了一句:“以前崔硯也總說藍色很適合我?!?/br>喬然背對著盧溫玉穿好他的靴子,沒有發現盧溫玉眼里,似有流星墜落,瞬間就暗淡了光芒。一大早煙水巷已經人滿為患,摩肩接踵。聽說姑娘們要唱新式歌曲,有些公子哥兒不遠千里從京城趕來,上回喬然唱過一首,震驚全場,賞金無數,一傳十十傳百,沒多久就傳開了,聽說煙水坊請他做了老師,有錢只怕沒處花的王孫貴族都趕來了,好像皇帝與崔氏之間、中央與地方之間的矛盾,對他們來說,都不如一場“演唱會”重要。“沒錯,就是演唱會?!眴倘灰粋€拍板就定了案。于是“演唱會”這個詞,極度拉風地出現到了這里。喬然好不容易撥開眾人,擠進了煙水坊,他熱得用手扇風,“外頭那些人是瘋了嗎?”姑娘們笑靨如花,“就是要瘋魔了才好呢!”蕓苕遞來浸過蘭花露的鮫帕,“快擦擦汗吧,正是易傷寒的時節?!?/br>蕓苕遞給盧溫玉,盧溫玉又給了喬然,剛要給喬然遞濕帕的蕓苕,只好半道回手轉而又給了盧溫玉。鮫帕拭汗過后,又是清塵又是凈手又是溫亮嗓茶。忙活了好半天,外頭喧鬧聲一陣高過一陣。蕓苕問要不要去新搭起來的舞臺,拉開簾幕,喬然說,再等等。盧溫玉上了二樓,指著坊間那個牡丹花形狀的戲臺子問,“喬弟,為何取名‘舞臺’呢?”盧溫玉這么一問,喬然還真答不出所以然來,舞臺為啥叫舞臺?這個得百度。好在盧溫玉也就是隨便問問,馬上又說到別的地方去了,“喬弟很喜歡牡丹花嗎?”“也沒有啦?!眴倘挥迫蛔缘玫赝兄?,“牡丹,花之富貴者也,雍榮華貴,歷來以國花著稱。我想迎合大部分人的口味嘛。只要是漂亮的花,我都喜歡。嘿嘿,那你呢?”“菊花——”盧溫玉本想借陶淵明“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的詩句表達心境,誰知話還沒說完,就聽喬然噗嗤一聲口水都笑噴出來了。盧溫玉驚詫地呆愣在那不知所措。喬然趕緊用手背抹了抹嘴,“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要笑你的,誰叫你——哈哈哈——誰叫你戳到我笑點了?!?/br>